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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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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怎么也想不到,此时的司南离他只有二十里。

一行人已经进了河间地界。

槐树不进城,需得绕过城墙,从旁边的村子里穿过去,直接到大营找唐玄。

司南多多地塞给他肉干米酒,把行囊装得满满的。

槐树嘿嘿一笑:师父放心,我一定原封不动带给郡王,绝不偷吃。

司南笑骂一声,别忘了,你还得全须全尾地回去,给三娘买花。

这哪儿能忘?槐树咧了咧嘴。

真要走了,司南重重拍了拍他的肩,机灵点,别傻乎乎往前冲。

槐树应了声,突然跪到地上磕了个头,师父保重。

快得司南都没来得及拦。

臭小子嘴上骂着,眼眶却酸了。

槐树骑上马走了,司南几人进了城。

北方重镇,不像想象得那般雄伟壮阔,城墙很旧,百姓们的穿着打扮也不如汴京城中那般新潮。

街道很宽,却不甚热闹,不像御街那般人头攒动,挂满彩旗和灯笼。

如果说汴京是五彩的颜色,是喧哗的声音,河间府则是浓重的灰,是小心翼翼的沉默。

街上行人不多,店铺门前站着人,像是彼此认识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突然出现陌生的马车和高大的汉子,大伙都好奇地看过来。

若不是瞧着他们穿得普通,还有个活泼俊俏的赵灵犀,众人就要怀疑他们是官兵了。

司南给小郭使了个眼色。

他们提前分好了工,司南是主要联络人,能低调就低调,尽量不要引起辽人注意。小郭负责外联,钟疆暗中查探,赖大用来唬人,赵灵犀是隐藏的大招。

这时候,轮到小郭发挥作用了。

他跳下车,冲着众人拱了拱手,打扰乡亲们,咱们是从外地过来寻亲的。敢问,元宝街第三户的元老爹家怎么走?

众人一听,不约而同地看向牙行门口那位精瘦的小老头。

老元头,找元老爹的,你认识不?

元三德没哼声,只犹疑地往几人身上瞅了一圈,问:几位小哥打哪儿来?找元老爹有何事?

小郭闲着没事跟元婆婆学了不少河间话,这时候正好用上,我们兄弟从汴京来的,元老爹是我们的曾外祖父。

这是他们提前想好的说辞,跟元婆婆打好了招呼,元婆婆特意跟他们说了说老家的人和一些旧事。

元三德眯了眯眼,汴京?你们和元小丫啥关系?

小郭笑道:您说的是小子们的祖母。

元三德倒吸一口气。

街边的众人也笑了,居然是一家人!

小郭故作疑惑,您是

元三德背着手走过来,笑呵呵道:元老爹是我远房叔父,元小丫算是我堂姐,论辈份,你们该叫我一声叔公。

小郭顿时演技爆棚,表现出十分惊喜的样子,哥,是叔公!

司南翻身下马,和赵灵犀一起朝元三德行了一礼。

元三德瞧着这对玉娃娃似的漂亮人儿,顿时笑开了,堂姐年轻时就长得俊,不然也不会被汴京来的军爷瞧中,去做了官太太诶呀呀,生出来的娃娃还是这么耐看!

说完还特意瞧了小郭一眼,那意思简直不能更明显。

小郭汗颜。

对不起,我拉低了月家的颜值。

元三德的出现,对司南来说是个意外之喜。

这里的人非常排外,如果没有元三德作保,他们恐怕一年半载都不一定能融入。

元三德个子不高,生得精瘦,乍一看爱说爱笑,其实是个心思缜密的。

他没被小郭的话哄住,而是拐弯抹角地提起一些旧人旧事,直到几人一一答出来,他才彻底信了。

不仅缜密,还十分油滑。

元三德当着街坊四邻的面热心地把他们带到家里,招待他们吃饭歇脚,却绝口不提元婆婆的房子。

离京前,元婆婆特意提到,当初她出嫁时婆家给的聘礼中有一处临街的房子,房契上写的是她夫君的名字。

后来元婆婆爹娘去世,她和夫君回来过一次,房子交给了族中打理。原想着过几年转手卖掉,没承想,夫君和儿子相继出了事。

元婆婆万念倶灰,一个人浑浑噩噩过了这些年,房子什么的早就不在意了。

这次听说小郭要来河间,元婆婆这才把缝在衣服里的房契翻出来交给他。

司南看得清楚,元三德开牙行的那个铺子就是元婆婆的。

这事元三德不可能不知道。然而,吃完饭又歇了大半晌,期间小郭特意提起想寻间铺子开面馆,元三德哼都没哼一声。

赵灵犀想拆穿他,被司南拦住了。

司南做了一个选择题得罪元三德,要回铺子;或者花钱租一间铺子,让元三德记下他们这个人情。

不用犹豫,当然是选后者。

他们是来打探消息的,不是来赚钱的,离京时官家给了他一大箱钱,足够霍霍了。

于是,司南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笑眯眯地说:小子们初来乍到,啥都不懂,还得劳烦叔公牵个线,寻间地段好的铺子,尽快把面馆开起来。

元三德是个人精,一眼就瞧出司南才是主事的。见他这般上道,也便笑了,俊子且安心,你叔公我别的本事没有,寻铺子、卖房子的事干了几十年,早熟了!

他沉吟片刻,道:说起来,河沿儿那边就有个空铺子,从前也是做吃食的,人来人往,生意不错。

司南搭话:怎么不开了?

有亲戚在汴京发了财,一家子人到大地方谋前程去了。元三德笑笑,状似无意道,都说人往高处走,你们为何放着汴京的好日子不过,偏偏回这穷地方?

小郭扯了扯身上的旧衣裳,苦笑道:您瞧瞧,若汴京真有我们的好日子,能回来?

司南表现出一副要面子的模样,轻咳一声,道:也是祖母想落叶归根,我们先来探探路,若能扎下根,便接她老人家回来。

这种半遮半掩的态度,反倒让元三德放下了心,成,我这就去问问廖东家,就说是我两个侄孙租的,看能不能便宜些。

多谢叔公。几人表现出感激的模样。

元三德挺满意,晃晃悠悠出了门。

事情办得很顺利。

元三德这人虽精明油滑,却到底有几分良心,帮他们把价钱压得很低。

司南为了表现出一副想要长住的样子,一口气交了一整年的租金。当天就置办好桌椅铺盖,带着全家住了进去。

这间铺子确实不错,前门临着街,后门挨着河,河边住着一排粗粗壮壮的大柳树,如今落了叶,真有几分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姿态。

铺子是用石块和木头搭的,隔成了一大一小两间,小的那间有锅有灶,正好当作后厨,大的是个三面开窗的大通间,能放下五六张大长桌。

铺子后面有个小庭院,围着鸡圈,种着柿子树,叶子掉光了,单剩下红彤彤的柿子挂在枝头,喜人得紧。

院子后面有三间主屋,房子老旧,好在收拾得还算干净,稍微打扫打扫就能住人。

元三德叫来几个本家的小伙子,和司南几人一起抬水扫地擦桌子,小半天的工夫就收拾好了。

司南原想着请他们吃饭,被元三德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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