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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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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管家又匆匆离开。

看来起不起兵并不由得你选。邹济宇道,安公公是怎么死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谁让他死的。

虞枫脸结寒霜:传旨的太监死在我亲王府, 是在逼我造反了。

他站起来更衣,这套喜庆庄重的礼服已经没有继续穿的必要。

邹济宇熟练地给他脱下外袍:这不像虞阎和太后的手笔。他们没有理由这么做, 虞枫如果不进京, 他们完全有理由直接说他谋反,如果进京, 那就更好, 在京城中杀一个亲王, 再给他安上一个谋反的名头, 省时又省力。

谁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我起兵?

邹济宇沉吟片刻,摇摇头。剧情已经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狂奔, 他的到来又引起了蝴蝶效应。

*

大亚国皇帝虞阎即位第八年,因昏庸无道, 暴戾无常,导致民不聊生,人神共愤,其弟齐亲王统领十万大军起兵全丰城。朝野震动,民间流传出齐亲王才是真天子的传言,甚至有人说虞阎并非先皇亲子。他篡位夺权,纵容外戚祸乱朝, 为天理所不容。

京城禁军出动,将齐亲王的外家,梅将军的府邸团团围住。等他们喊话大半天后撞开大门, 却发现偌大的将军府早已人去楼空。

虞阎大怒,朝堂之上当众踹翻了跪倒在地的几位老臣。他气急败坏地命国舅爷率兵征伐齐地,誓将叛贼人头斩落送回。

邹济宇骑马立于阵前,身后的数万精兵强将均由他一一选出,亲自训练了数年,战斗力远在敌军之上。

战鼓雷鸣,嘶杀的喊声由远及近,两军冲撞在一起,一轮攻势余波未尽,新一轮强攻又起。惨烈的战斗持续了不知多久,流血漂橹,终于以齐军大胜告终。

首战大捷,齐军士气大振,百姓欢欣鼓舞,天下人为之惊讶。邹济宇却认为一切都是情理之中,他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这场战争其实早已没有悬念。

天时,起兵之时正好是秋收之后,齐地百姓没有后顾之忧,全力支援齐军。随着战争的持续,渐渐进入寒冷的冬季,远道而来的朝廷军队不能适应齐地的气候,加之没有足够的后勤保障,冰天雪地使得他们的战斗力大减。且岁末正是合家团圆之时,他们却要在外征战,心中难免有所怨怼,导致士气不足。

地利,齐地被重山阻隔,易守难攻。齐军主场作战,对当地地形暗熟于心,往往能利用不同的地形条件屡出奇招,将朝廷军队打个措手不及。

且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齐地不是大亚国最肥沃的土地,加之多年来经常发生洪涝灾害,所以即使幅员一直被当成否则当初太后就不会将虞枫赶来此处。

但是经过八年的经营,齐地的土地利用效率远远高于其他地区。多管齐下兴修水利后,洪灾发生的频率与影响范围大幅降低,损失少,可耕种时间延长,开荒积极性提高,使得粮食产量逐年上升,整个齐地加建了多个粮仓,堆满了可吃几年的粮草,为起兵提供物质保障。

人和,虞阎在外不得民心,在内残害忠良,他是假天子的传言天下人早已信了七分,剩下那三分怀疑,也被齐亲王的贤明打消了。

师直为壮,虞枫率领的乃正义之师,自然获得百姓的认可,甚至在朝廷军队的普通士兵中也起到震慑作用。他们的多次进攻都被化解,齐军受到的损失远远少于敌军。

齐地防守的态势一直持续到开战第三年初夏,朝延兵力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齐军在虞枫的带领下挥师北上,历时四个月,终于在秋时直捣黄龙,虞阎与太后潜逃时被发现,被擒获时狼狈不堪。

他们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瞪着邹济宇似要生吞了他。看来他们早就不记得原主这个无名小卒了,也对,原主只是个侍卫的儿子,当年太后追杀他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哪会将他记在心上。而且自己在齐地时,对外身份隐瞒得很好,大家只当他是齐亲王的心腹,自幼一起长大,所以情分很不一般。

邹济宇只扫了他们一眼,便让属下带人下去,关押在天牢中。天牢里人满为患,太后一派的宫员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都被关在了里面。

处理完这最后一件重要的事,他大步流星走进宏伟的大殿,一个颀长身影站在空荡荡的大殿内。他头顶是华丽的斗拱和彩画,脚下踩着淡黑金砖,两旁是龙纹浮雕大柱,在这象征王权的建筑里,人被衬托得无比渺小。

虞枫听到脚步声回过头,对他笑了笑。

上去坐坐?他怕自己满身血气让虞枫不悦,站到两步距离之外和他并肩而立,打量阶上的宝座,看上去硬邦邦的,坐起来应该不舒服。

皇位当然坐不舒服,虞枫道,兴趣缺缺的样子,转身便要离开,走吧,你身上脏死了,快去洗干净。

邹济宇跟上去:什么时候带我去你以前的宫殿逛逛?

虞枫瞟他一眼:现在就去。

他当皇子时的宫殿早已荒废多年,长满了杂草,屋子内部也没有人打理,落满了灰尘。

两人进屋时差点被呛到,宫女太监一拥而入,动作麻利地开始了清扫。邹济宇想起原剧情中,虞枫回京后,也是住进这间宫殿,但是得自己亲自动手打扫,与如今的风光相比,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太监们搬来一个巨大的木桶,开始倒水调温。皇帝的寝宫有大浴池,但是他们俩都嫌弃虞阎用过的东西,宁愿退而求其次。

宫女衣香鬓影站成一排,要伺候未来的天子沐浴。邹济宇挥手让她们退下,笑话,虞枫这么多年只由他一个人伺候沐浴,现在刚谋反成功自己就地位不保了?

他一身煞气,脸色冰冷,吓得宫女们花容失色,哆嗦着离开了,竟然忘了她们应该听虞枫的吩咐。

又吓人,虞枫嫌弃地瞄向他,你先洗。

邹济宇将被粘稠的鲜红染黑的盔甲扔到地上,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剥光,泡进木桶里。

泡澡虽然舒服,但他不想让虞枫久等,匆匆洗完就出来穿衣。

虞枫叫人进来换水。

太监宫女们虽然心里奇怪,但是不敢吭声。进来看到地面上邹济宇的衣服,绷着脸没有露出不当的表情,迅速换了干净的水,又低着头退下了。

虞枫可没邹济宇那么大大咧咧,从三年前开始,脱衣服时一定要他背过身去不许看。

窸窸窣窣一阵声响后,又是一阵水声,等完全安静下来,邹济宇才转回身,拿起给他擦身子。

虞枫靠着木桶,闭着眼睛,把一只手搭在他手掌上,他好像特别喜欢自己给他按摩手。

虞枫的手指修长白皙,一看就知道从来没有干过粗活重活。就连这三年的战事,也是他在前线身先士卒,虞枫在后方指挥谋划。

为此王府的人对他颇为警惕,似乎认为他迟早会反戈一击,在背后捅王爷一刀,然后自己当皇帝。说实话,他的确有这个能力,齐军虽名义上由虞枫统领,但是基本他们由自己亲自教导训练,说是邹家军也不为过。

此时已经深秋,天气渐凉,沐浴的水温度不低,蒸汽腾腾,熏得虞枫两颊微红,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凝结的小水珠。

邹济宇一时看呆了,手上力气大了些,虞枫被惊到地发出嗯的软糯鼻音,眼睫轻颤睁开双眸,视线与他对上,眼神带着微微的谴责。

老天爷呐。他突然记起虞枫是真的长大了,两个月前在行军途中,他们过了个简陋的18岁生辰。当时条件艰苦,而且时机也不对,所以也就那样过去了。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火热,虞枫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偏过脑袋盯着木桶边缘,仿佛那里神奇地长了一朵花。

掌心的手在动。他垂下视线,看见虞枫将手一点点抽出,他连忙松开自己的手掌。那只细皮嫩肉的手没入水面下,片刻,虞枫又犹豫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搭到他的掌心。还是没有回头。

他心里像被一只天真懵懂的小鹿撞了下,这只小鹿眼眸黝黑明亮,撞了人后也不道歉,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你,然后撒开腿就要跑。

他大拇指轻轻揉搓虞枫的手背,然后是虎口,越过虎口翻至掌心,向上,触到手腕细腻的肌肤。

这里的皮肤尤为敏感,虞枫身体轻颤,又要将手抽回去。

邹济宇手指攥紧不让它离开。

虞枫的四肢修长,肌肉不多,他一点点从他的前臂探到肘窝,还要摩挲着向上。平时他也给虞枫按摩过手臂,但是从来没像今天这样,也许这蒸腾的热气将自己的脑袋都熏晕乎了。

虞枫肩膀不自觉地耸起,一副想逃又想靠近的矛盾模样,双眼再次紧紧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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