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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春时 第5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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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谢西暝站起身来走到沈承恩跟前,语气温和却不容分说:“我盼着能够光明正大叫您‘父亲大人’的那天。”

沈承恩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不敢当”三个字差点冲口而出,却又生生忍住。

沈承恩本想回头询问柔之,她跟谢西暝之间到底是怎么样。

看谢西暝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倒好象是两人已经私定终身似的。

可沈承恩又知道柔之跟珍之不一样,绝不会干出这种事儿,但他又不敢突兀地询问柔之。

他对谢西暝的感情很复杂,忌惮,敬畏,钦佩,甚至还有点点怜惜,但除此之外,沈承恩更担心会“委屈”了柔之,怕她吃了暗亏之类。

过了两日,沈承恩自顺天府而回,谢西暝不在府内,他来到柔之房中,闲话了几句,便假装无意地问道:“小西这两天来过吗?”

柔之道:“除了不在府内的时候,时常会过来。”

“哦,”沈承恩有些不安,“小西对你可真是上心啊。”

以前他并没往别处去想,在谢西暝揭开这层纸后才突然想起往事种种,好像谢西暝对于沈柔之的关怀的确是超乎寻常。

虽然沈承恩旁敲侧击,柔之却立刻察觉不对:“父亲,怎么了?”

“没没,”沈承恩忙否认,“只是、只是先前国公府的二夫人来的时候看见他,说起他如今还住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合规矩,毕竟你们都要大了。”

柔之点点头:“是啊。他本来该回王府的。”

因为沈承恩提起这句,柔之本想顺水推舟也说起让谢西暝离开沈府,可话到唇边,突然想起那天沈奥跟如如在院子里的对话。

于是话头便梗住了,柔之淡淡地话锋一转:“不过他是小郡王,既然住下了自然有他的用意,就随他罢了,等他厌了大概就走了。”

沈承恩瞪着眼睛:“哦。”

柔之发现父亲的表情非常怪异:“爹,是不是有事?”

沈承恩嘀咕了几句,终究不敢说出来,只讪讪地笑道:“没大事,只不过有时候我觉着小西毕竟是郡王之尊,身份不同,加上他的行事又很叫人琢磨不透的,所以我、我偶尔担心他住在这里,会委屈了你呢,你说有没有啊?若有的话你可千万不要瞒着父亲?”

柔之本就揣测沈承恩是不是藏着话,听了这几句含含糊糊的,却立刻明白过来。

她的脸上顿时红了些,低头沉默片刻才说道:“他虽然是金枝玉叶,但在我跟前却从没摆出郡王的架势,爹你放十万个心。我也知道小西的脾气跟行事的确颇怪,但他、他对沈家确实没有任何歹意,相反,他……总之,沈家能走到今日,爹跟女儿还能在此处安身立命,都多亏了有小西。”

柔之因不知谢西暝暗中跟沈承恩说求亲的事情,以为父亲只是疑惑谢西暝行为不端会欺负她,所以才忙替他说话。

而这几句话却也是肺腑之言。

沈承恩看着柔之泛红的眼睛,大大地松了口气:“好好好,我也不是疑心他,只是随口问一句罢了。你既然这样说……那、那就行了!”

沈承恩见柔之一心为谢西暝辩白,竟还为他红了眼眶,可见是真心维护,毕竟柔之是个清明睿智的性子,若不是谢西暝真的好,她绝不会这样,就算两个人没有什么私情,但这份情意,已经是难得了。

沈承恩探出了这几句,连日悬心的一块石头落地,含笑点点头,又安抚了柔之几句,才起身去了。

这夜,北风乍起。

屋内已经多了炭炉,沈柔之靠在枕上,听着外头的风声,炉子里的炭时不时爆响,正在朦胧中,却觉着寒意近人。

她微微睁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身后一只手臂探过来将她轻轻地抱住了。

“是……”柔之一惊,汗毛倒竖。

一个字还未出口,就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耳畔道:“别怕,是我。”这几个字钻入耳中,绕到心头,竟像是纠缠了几辈子似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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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沈柔之身子都僵了。

两辈子了,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这么亲密地躺在一张床之上,让她错以为还在梦中。

“谢西暝,你干什么?”好不容易从喉咙里冒出这几个字, 柔之的长睫乱闪一阵, 想看向身旁的人又不敢看:“你……”

“柔柔,”不等柔之说完, 谢西暝的声音悄悄地自耳边传来,原本有些凉意,然后便变得湿润微暖地钻入耳中:“柔柔, 我明天就要走了。”

“你、走?”沈柔之愣住了:“你说什么?你要……走去哪里?”

谢西暝的手搭在她的肩头,慢慢说道:“我有件大事, 必须要我亲自去做,所以要离京几个月, 顺利的话,三四个月或可回来。”

柔之感觉自己的心嗵嗵地在跳,跳的这样大声,让她自己都觉着有些惊心了。

“你、……你要走就走,跟我说做什么。”柔之脑中乱糟糟地, 也有些语无伦次:“且你要说,也正经地说就是了,谁纵的你这么没有规矩了?你还不、还不下去!”

先前才在沈承恩跟前说了他的好话, 没想到一转头就给打了脸。

谢西暝道:“不是没有规矩, 我就是想好好地抱抱你。”

他的声音很低, 因为贴在柔之的耳畔说的,又显得极为深沉亲密,这一句话里甚至还透出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委屈之感。

柔之咽了口唾沫:“你还、还敢狡辩……”

“你放心,我不会乱来, ”谢西暝一边说,一边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小小的耳垂,有一点圆润的甚是可爱,往下,便是那一丛散发,以及枕上的修长如玉的脖颈,他忍着要凑过去的冲动:“我只是害怕。”

柔之本想呵斥他什么叫“乱来”,忽然听见“害怕”,便问:“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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