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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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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挥挥手以示道别,转而往旅舍的方向走。

可能真的是着凉了,在辛德勒监狱里的那段日子太苦,他身体的免疫力被大大削弱。严缙云在心里愤愤不平的想,这还不都是拜贺泷所赐,所以让贺泷一个人去跟村长谈判他一点儿都不愧疚。

距离旅舍还有一段距离,严缙云一抬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少女,迷途的羔羊似的东张西望,俨然是唐梦蕾。

不是说好待在屋子里哪儿也别去吗?这些小丫头......严缙云皱起眉头,不大爽利的自语。

唐梦蕾一个人战战兢兢地下了楼,站在街道边,茫然四顾,心里愈发的没底。

半天之前,郭橙的好朋友提前造访了,弄的衣服和床单上都是。

也不知道是因为最近受到的情绪刺激太多还是作息太紊乱,郭橙的反应特别大,两人谁也没随身携带卫生巾,更不要提止痛片之类的药物了,这种事简直可以排上女生人生中的几大尴尬时刻之首,郭橙又是个要面子的保守女孩,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包括钟小闻和陈太太这两个不太熟的同性,鉴于贺泷和严缙云从外面带回来不少食物,唐梦蕾想这个村子里肯定有超市之类的地方,于是作为郭橙闺蜜的唐梦蕾就挺身而出,外出替她寻找卫生巾。

她出门之前在脑子里规划的还挺周全,比如先往哪里走,向哪些人打听路线,但真出了门,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手机还没有GPS导航,她就逐渐昏头了。

严缙云不知道这些前因后果,在他的世界观里,不遵守游戏规则的小羊羔都应该被狼吃掉,因此只觉得这偷跑下来的小丫头怪烦人的。

喂!他忍不住喊了一声,语气不耐:不是让你们在屋里好好待着,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还是怎么的?

唐梦蕾循声看过来,当发现来人是他时,脸上顿时露出了欢欣雀跃的笑容。

小严哥哥!她激动的在原地小跳了一下,眼中生机勃勃的喜爱几乎要溢出来了:哎我正好有事情要问你呢说着她便小跑着朝严缙云扑过来。

严缙云习惯性的翻了一下白眼。

这一翻不好,他视线上移,看见上方一排紧闭的窗户缓缓朝外打开了一扇。

几乎是经年累月对于危险产生的条件反射,严缙云霍然转过头冲那蝴蝶一般扑棱过来的少女吼道:站住!

唐梦蕾被他吓了一跳,却没能及时刹住脚步,电光石火间,严缙云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将唐梦蕾狠狠的朝后方推搡。

少女尖叫一声,被推得重重的跌倒在地,泪花外涌,与此同时,一整盆烧红的煤炭渣子在她原来站着的地方自高处倾倒而下,宛如下了一场赤红色的雨,尽数砸在了严缙云的背上,有少许溅落在地,滚了几滚,嘶嘶的升腾起一缕缕的青烟。

衣料和皮肉被灼烧之后发出可怕的丝丝声,剧痛张牙舞爪的撕裂了整个脊背和后颈,疼的人几乎要背过气去,严缙云一个没站稳单膝跪下,手指抠进了泥土深处,冷汗泉涌而出。

不对劲......不对劲!

肾上腺素生理性的泵出,大脑突破了先前的混沌开始高速运转,他艰难的昂起头,看着那扇重又闭合的窗户,回忆着房间的位置。

陈太太隔壁住的是陈展,陈展的隔壁是......是那个黑痣男......!!!

犹如醍醐灌顶!!

这盆蓄意倒下来的炭渣目标根本不是唐梦蕾!唐梦蕾只是个饵!

小严哥哥......严顾问!!对不起!!对不起!!唐梦蕾吓坏了,哭着叫着上来搀扶他,严缙云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唇色丧失,尖俏的下巴颏上冷汗凝聚坠落。他强撑着唐梦蕾的手臂,一步步的往旅舍内挪动,唐梦蕾架着他明显吃力,于是放声大喊:小钟警官!!救命!!救命啊!!

钟小闻正在屋里忙着将食物分堆发放,听到这歇斯底里的呼救声吓了一跳,忙丢下手里的工作冲出门去,她在楼梯上遇到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唐梦蕾以及虚弱至极的伽马,震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有人从楼上倒煤炭渣子下来!唐梦蕾语无伦次的哭道:严顾问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

钟小闻还算理智,架起严缙云的另一条胳膊大声道:别哭了,处理伤口要紧!

-

村长家的大门紧闭,贺泷敲了半天门也无人回应。

大概来得不是时候,贺泷想,他右眼皮连跳了好几下,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严潇那家伙回去多半要发烧生病,贺泷到底放心不下,决定先回去看严潇,过会儿再来找村长,他沿途返回,发现自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严潇。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分开这么一会儿的短暂时刻都会觉得漫长难熬。

小混蛋。他边急匆匆的走着,边骂了一句,懊恼中带着一丝无奈。

当他重新回到旅舍时,他发现一群人乌泱泱的堵在他和伽马的房间门前。

贺队!您总算回来了!钟小闻号丧似的扑上来,急的直跺脚:伽马他他他他不开门啊!

他又犯什么毛病了?贺泷的右眼皮又很及时的狂跳了一下,皱眉道。

他背上受了好重的伤,但是他不许我们进去,谁进去他骂谁!钟小闻说。

受伤了?!贺泷霍然变色:受的什么伤?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才。唐梦蕾哭的眼睛都肿了,抽抽噎噎道:严顾问是为了救我......

贺泷骤然间烦躁到了极致,他一时顾不上听唐梦蕾解释,转头去敲房间的门:严潇!开门!

门里没动静,贺泷一股怒气上涌,抬腿直接朝门踹过去,砰一声巨响,门朝里打开,贺泷一步跨进去,反手将门又甩上,把一群试图挤进来围观的群众关在了门外。

屋里悄无声息,不细看都看不到床上的被褥里陷着一个人,呼吸浅到几乎无法察觉,贺泷欺身坐到床边,床褥刚陷下去一点儿就听床上那具尸体有气无力的吼了一句:滚,我不想说第二遍。

是我。贺泷轻声说。

你也滚。

贺泷的后槽牙磨了一下,这才发现青年背上一片狼藉,薄薄的T恤被烧穿,一个洞一个洞零散的分布,部分面料和背上的皮肉粘连在一起,湿乎乎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这怎么弄的!贺泷勃然变色,一时间都找不到地方下手:这衣服都这样了你怎么还穿着?!烧烫伤的首要处理原则是清创你不知道吗!

严缙云微弱的呼吸着,脑袋小幅度的在被面上转了一下,换了个角度躺,没吭声。

贺泷觉着不对,伸手过去探他的额头,严缙云试图挣扎避过,但贺泷的动作强势,愣是将手心罩在了他湿漉漉的额际。

热度骇人。

这是烧糊涂了。

贺泷强忍住了骂他的欲望,寻思着这种时候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先治伤要紧,他起身将那耶摩村的长袍拿了,又带上几个骨灰骰子出了门。

很快他就回来了,同时带回了一些药物。

严潇,严潇。他将药物堆到床头,凑过去轻轻拍了拍青年苍白的脸颊,语气轻柔的像是在哄:咱们先把脏衣服脱了,好不好?

严缙云的下巴在床褥上磨蹭了两下,像是在摇头,贺泷叹了口气,直接去洗手间打了盆水,然后坐到床上试着去揭青年的T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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