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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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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那个球知府的马车走到了驴和羊的中间,我对着空中吹了声口哨,叫了一声:憨憨!

嗖的一声,我家憨憨从院墙里头蹦出来,落在马路中间,对着拉车的四匹骏马嗷的一声大吼!

五个月大的猛虎,体型虽没长开,百兽之王的气势已然在了,那四匹马当即被它这一嗓子吓得乱了阵脚,仰声长嘶一阵,直把马车给掀倒在地。

与此同时,路东边的驴群惊了,三头驴被吓得当场倒在路中间口吐白沫,将路堵了个死严。

余下的驴们啊昂啊昂惨叫声震天,踩着同伴的尸体冲进一个瓷器店,把里面的所有瓷器踢了个稀巴烂。

转眼又进了绸缎庄,把里面正在试衣服的几个老娘们儿吓得光着屁股就跑上了街。

西边的咩咩咩也被惊了,在人们腿底下冲着四处乱蹿!衙役们被撞得四脚朝天,倒在地上直喊。

老百姓们大声叫喊着:有老虎啊,有猛虎啊,救命啊!快点来救命啊!抱头四处乱蹿,整条大街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四头惊马横拖着知府的车厢,踏着一路狼籍往西跑,刚好与个送葬的队伍撞上,马蹄刹住,车厢陡然一甩,只听啊的一声惨叫。

球型知府直飞出去,一脑袋撞开棺材盖儿,与里面躺着的那个脸上贴着灵符的老太太嘴对嘴来了一记法式热吻。

球睁开眼就被吓得惨叫,翻着白眼儿晕死过去!

整个孟州城陷入了有史以来最为混乱的时刻。

满大街的驴在踢,马在跳,羊儿在咩,人在叫。

施管营带着衙役们冲到送葬的队伍里,四处寻找知府大人在哪儿。

好不容易把那个与死尸热吻的知府大人从棺材里面拉出来,竟然诡异地从他嘴里扒出了尸体的假牙。

隔着翻滚的烟尘,伴着杂乱的嘶喊。

我一步步走过去,与武二四目相对。

他看着我,眸底一簇火苗由意外变成了无奈,最终他垂下眼睫,无声苦笑起来。

我勾起唇角仰脸看天。

空中一片碧蓝,阳光如此炽烈,今天还真是一个好天气啊!

**

球形知府从精神到□□上受到了严重的摧残,当天晚上便挂印离职,回家养病去了。

孟州知府一职暂缺。

我的案子是由州里的五品同知给审的。

这老小子扒着案卷看了半天,也没查出来私养老虎当宠物闹出这么大灾难的人该怎么判。

后来是几个商户出主意,教我多赔点钱了事。

我就地耍赖: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是河南王老吉,你们有本事把我抓进去,住个百八十年的再出来。

同知当堂大怒,将桌子一拍:你这刁徒,真当本官治不得你,来人啊。给我打!

我就地一躺:打不得,我有病,一挨棍棒必死。

第93章 你贱不贱啊?

同知道:来个人,给他看看。

仵作上前执了我的脉道:大人明鉴,?这个人的身子他好得很?袖里一沉,?是我将一枚银锭塞了进去,?这货马上改口:这个人的身子他好得很凶险,怕是有内伤,?挨棒必死!

同知那老小子气得手脚乱抖,?我斜眼看向房梁,?尖着嘴唇吹口哨。

堂上堂下僵持了一会儿,同知那老小子肾不太好,听我吹了一会儿口哨,尿快下来了,?将腿一夹,?气哼哼道:打不得你,我还能治不得你?判你个一百二十年,?老死在囚营里去!

这盛世,果真如我所愿,?转眼,我从孟州营的一个编外人士,成为正式在编人员,?而且是刑期最长的那一个。

再次回到孟州营,是由两个兵士押着,原先的行李包裹并衣物都教他们给尽数剥了去。

身上穿着件烂囚服,手里捧着两双破草鞋,径自被押着去了采石场。

武二远远地看到我,?虎目一瞪就要上前说话,被达叔和老陶给拉住了。

营长当众训了我几句,无非是入得营内要守规矩,莫想不安份之类。

我斜着肩膀看他:废话怎么那么多呢?老子又不是第一回 进来。

营长将脸一虎:你入了营,还有道手续未办,来人啊,当场给他脸上印下金字,免他逃走。

身后四五个人上来将我按住,一个文书模样的人手里拿着针盒笔墨就要在我脸上刺字。

武二从人群里头冲出来,将他手中物什一概打翻,虎声道:我看你们谁敢在他脸上下字?

那帮人怯了怯,营长道:都头息怒,作为新囚该是刺字。

武二将拳头一紧:我但说他脸上刺不得字,你又如何?

这帮人知他孔武,挨个不敢说话。

我慢悠悠地站起来,将笔墨与针盒拣起来递与那个小文书:别听他的,入得营内我便是个囚人,与别人一样,只管刺字就好。

那人眼巴巴看着武二不敢动手。

我道:怎么?不敢,那我便自己刺。

取了银针照着自己的脸就刺过去,武二冲过来一把握住我的手,恨声道:你莫再胡闹了!这字刺上,你这辈子都取不掉,寻常里那么好脸面的一个人,此时却也不顾了?

我哼了一声:是我自己的脸,我想如何摆弄,别人管不着。

又将针盒从他手里夺下来,往那文书手里一丢:给我刺个囚字,写得好看点,我最喜欢瘦金体了。

武二左右拗不过我,终是恨得将手一甩:随你去!

我在地上坐好了,那个小文书奉着针盒在我面前站定,颤着声音问:刺,刺在哪儿啊?

我把头发掀起来:就在左边额头上吧。

他又问:那是刺圆的,还是刺方的?

我抚着下巴想:方的好象更衬我的脸型,不过圆的应该会显得我更可爱一点,那就刺圆的吧,啊,圆的就不要瘦金体了,要个萌萌的圆隶体更好看一些。

文书颤微微地下了手,针尖刺上额头,一分分地痛,血球顺着眉毛滴下来染红了半张脸。

余光瞥到武二偏过身子,眼角似有光在闪。

圆润的一个囚字留在额上,那人给上了墨,收拾了东西转身便逃。

我弯腰将锤子取下,脱去上衣,径去砸石头。

武二看着我,眸底掩不住的心痛,老陶和达叔一左一右地劝了他,强扯着他到一旁去。

晚饭吃的是煮全羊就大饼,我抱着一碗汤就着块大饼正在啃,突然面前的碗里落下两只羊腿来,武二坐在我旁边道:这个羊腿我特地教他们给你留的,干活太累,你得多补补。

我把羊腿从碗里拿出来往窗户外头一扔,继续埋头喝汤。

武二脸色一僵:你

我把碗抱起来就走,头也不回。

晚上到了洗澡的时间,不等别人说话,先站在院子中间脱衣服,脱得就剩一条三角裤,打起井水就往头上浇。

旁边那些囚犯们不敢上前,眼瞅着我一个人在那里大刀阔斧地用凉水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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