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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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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伸手在堪舆图上比划了几下,才道:殿下,一切只当是微臣想多了吧。只是微臣以为,这些看似正常的交锋,背后好像有人推动。当年祖父写的兵书被人盗走;西海国的阿曼王子虽然被擒,但是他自己都不确定甄函关有没有带走堪舆图拓本。

皇太孙有些惊讶又有些忧心的看着贾琏。定远伯是说?

从当年的菩提寺、恻隐善堂,到化骨楼几个大案都和甄函关有关。那年,先太子殿下遇刺,虽然朝廷剿灭了大部分的化骨楼众,但是化骨楼主楼天烈和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甄函关都不曾露面。殿下觉得,有没有可能甄函关是一个说客。贾琏问。

先太子便是皇太孙的父亲,虽然先太子过身已经好几年,但是皇太孙听到贾琏说起先太子,脸上也难掩悲愤之色。说客?定远伯是说,甄函关除了在各地组建杀手组织外,还有可能游说小国和朝廷作对?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各小国为何肯听他的?

贾琏面色凝重,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很难得准:微臣只是在想,西海国图谋中原上百年,戴权是祖上就潜入了中原做细作。若是有人能说动西海国,这人祖上只怕就和西海国沆瀣一气了。

至于如何让别国国君相信他?世上空口白牙让人相信难,但是给人好处,让人相信却容易了。若是甄函关祖上也经营了很久,他承诺给各国的好处有几分可信之处。

祖上?给敌国好处?能夸下这等海口的,无非就是前朝余孽和常安王旧部了。其实哪有什么前朝余孽,常安王又哪有什么忠心耿耿的旧部。不过是有了狼子野心的人,拉他们作由头,内里都是自己的私心。皇太孙愤然道。略顿一下,皇太孙又问:定远伯觉得,这个藏头露尾的甄函关是谁?

贾琏摇头道:微臣不是很有把握,不过,可以找裴老太傅问问。

裴远山是先太子太傅,经历了巡视粤海那场虚惊,后来先太子地位日渐稳固,裴远山也已年事已高为由告老了。

只是这裴远山十分长寿,现在已经九十多岁了,虽然在家荣养,但人还未糊涂。因想着裴远山年事已高,皇太孙并未诏裴远山到东宫议事,而是贾琏去拜访了裴远山。

裴远山是贾琏外祖父的老师,算来辈分极高。但是裴远山倒没什么架子,接了贾琏的拜帖,就命人将贾琏迎入内。

贾琏向裴远山行了礼,裴远山笑着点头道好。许是上了年纪,裴远山的话反而多了起来,先是夸了贾琏一遍出息,又回忆了一番贾代善,才道:定远伯今日来,是否有事?

贾琏笑道:老太傅,琏儿今日来,是想问问前朝的。

裴远山一听贾琏问前朝的事,眼神就有些放空。虽然他瞧着贾琏的防线,但是贾琏觉得裴远山此刻眼中看到的定然不是自己,而是已经落了灰的旧时光,裴远山正努力的用浑浊的眼睛去看,试图将迷雾中的当年瞧得更清晰一些。

前朝,当年我才不过几岁的孩子,太|祖就起事啦,前朝的事我所知也有限。定远伯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若不是道,定远伯可别怪我。裴远山说。

贾琏道:裴老太傅是我外祖的业师,老太傅还是叫我琏儿就是。琏儿今日来叨扰老太傅的清净,是想问问老太傅,依老太傅之见,前朝突然瓦解冰消,是内忧大于外患,还是外患大于内忧?

裴远山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依旧仿佛越过贾琏投入到了时光深处,只听裴远山用和他脸一样苍老的声音说:亡国,自然是内忧外患皆有的。前朝亦是地大物博,虽然我当年投到恩师门下不久,见识浅,但是以我看来,前朝亡因还是内忧多余外患。

这个结果和贾琏预料的差不多,大国之亡,始于自乱。贾琏抬头看了一眼书房,又侧耳倾听一番,知道裴远山已经打发了不相干的人,才开口问道:依裴老太傅之间,当年太|祖皇帝起事,是蓄谋已久,还是顺势而为?

裴远山听了这句话,浑浊而有些空的眼神猛然一闪,双眼的焦距也从时光深处重新落在贾琏身上。贾琏这个话问得相当僭越,古代君权神圣,贾琏妄议太|祖,若是被有心人参奏,极有可能替家族招祸。

定远伯如此信得过我?你如今是皇上和皇太孙跟前的红人儿,就不怕我出卖你?裴远山看着贾琏笑得一脸褶子。

贾琏也笑着点了点头:琏儿防着谁也不会防着老太傅。当然不会防着,也不用防着。裴远山除了自身人品过硬,得到许多人的认可外,他还是先太子太傅,自然也是皇长孙一系的;单凭这一点,裴远山也不会因着这点小事去弹劾贾琏。

就算退一万步讲,裴远山真的是隐藏得很深的小人,但他到底上了年纪,而贾琏如日中天。贾琏得景和帝赏识,皇太孙更是视贾琏为挚友,裴远山因这一句没有旁证的话弹劾贾琏,若是景和帝不信,不怕将来贾琏报复他的子孙吗?毕竟裴远山是土埋到脖子的人,而贾琏是十七岁的伯爷,将来封侯封公不是没有可能。裴远山的后人,大约会继续走清贵路线,交好贾琏,有益无害。

裴远山活了一把年纪,学识丰富,人情练达,自然也明白这些道理,赞道:定远伯人中龙凤,胆识气魄,老朽活了一辈子,也是生平仅见。顿了一下,裴远山将思绪拉回来道:其实定远伯不用问我,太|祖因何起事,定远伯心中定然有答案。定远伯要问什么,不妨直言。

贾琏喝了一口茶,也答非所问的道:如果当年谋国的不是太|祖,会是谁?还请老太傅赐教。

裴远山也笑了起来,道:定远伯年纪不大,怎么就笃定当年谋国的不是太|祖?

贾琏很是笃定:若是太|祖,老太傅不会入仕。您是一个有智慧的人,若太|祖是个处心积虑、老谋深算的人,您会辅佐他吗?不,作为前朝有名的才子,只有太|祖是个心胸豁达之人,您才会入仕;若是太|祖得国是蓄谋已久,他身边自有亲信谋士,您出山不但难以得到重用,还但凡朝堂有什么动荡,您是最先被人怀疑弹劾那一个。

裴远山忍不住大笑起来,笑了一阵,才反问:定远伯什么都知道,又何必来问我?

贾琏摇头道:我不过胡说八道罢了,就算侥幸猜对了,也是运气好。论见识,老太傅胜我百倍,我自然是要来求老太傅。老太傅可否教我,当年真正处心积虑谋国的是谁?

裴远山收起了笑容,眼神又如同先前一样放空了瞧着远方:我也不知道。这些年,我也推敲过这个问题,只是毫无头绪。当年的朝堂,跟十多年前有些像。

说到这里,裴远山开始回忆当年有人推动巡视粤海的事,他不知道贾琏从四个月开始就带有记忆,语速不快,但是将当年你的事说得很详细。末了,裴远山道:若不是荣国公接连破了几桩大案,当朝就险些走了前朝的老路。前朝也是几位亲王和各路诸侯不知怎么就斗得你死我活,反倒是无人有闲暇顾及百姓死活。灾荒四起,民不聊生,后来便是各地揭竿而起。但是几位前朝皇子的内斗是谁挑拨的,却并无定论。

贾琏疑惑的道:老太傅是说,本朝生出的乱子,和前朝的乱子像是一脉相承的手笔?

裴远山摇头道:这个老朽可不敢定论,当朝的乱子,因为当年国公爷抽丝剥茧,厘清了许多真相,倒有迹可循。前朝直到灭国,那些乱子也不知道因何而生。

贾琏听到这里,却点了点头,又问:老太傅,能和我说说您的师兄薛东来老先生吗?

说起薛东来,裴远山愣了一下,道:琏儿怎么突然问起我师兄了?师兄入师门很早,我是师父的关门弟子。所以虽为师兄弟,实则薛师兄比我大了二十多岁。师兄在前朝就入仕了,在翰林院供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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