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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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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不是一直好奇当日在人间自毁内丹后自己为何还活着吗?当然不是傅小八救了你,心间血救人的代价从来都是以命换命那日救你的人是我。

我们绿蜥族女子,世代修习一种只能以青光之力催动的还魂禁术,对还魂之人几乎没有任何伤害。此禁术的代价是修为,需要复生之人的魂魄越残缺,施术者需要付出的代价越大。

我知你想救曲慕轻,所以未将此事告诉你,毕竟我救你,只是因为你曾以命救我,其他人的性命本来就与我无关。楚月白说着,垂下了眼睫,你应知这是什么,她们都自愿为你如此,所以这颗内丹对你不会产生任何排斥,吸收了它,三界中便再没有几人能与你抗衡。

我不是不可以为你救小八,只是其中代价太大,我会失去毕生修为,在那之前,我得确保我的利益。楚月白说,我要你归附于魔族,为我魔族而战,待到天界再不阻我魔族自由出入地界之日,我便会为你救她。

十数日未动毫厘、不曾吃喝,她本已如这崖边山石,又或似草木般枯萎,可当这一阵如泪般咸涩的雨水滴落之时,她竟觉心底压抑的所有痛楚都在那一刻如洪水决堤般,冲垮了所有虚假的平静。

她用干涩嘶哑的喉咙望着天空绝望的哭喊,似要将所有的愤怒与不甘尽数倾吐,却终只有电闪雷鸣,狂风骤雨,声声将她回应。

许久,她终于安静下来。

颤抖着手,捏碎了掌心那一刻内丹。

那一刻,白色的灵光温柔地将她轻轻裹挟,漫天落雨再不沾染她身体分毫。

她闭上双眼,将头深深埋入双膝,止不住轻轻颤抖。

三千青丝,尽化白发。

楚月白不禁转过身去,悄然落泪。

世上谎言往往半真半假,就连提出这个谎言的曲慕轻也不知,她会还魂禁术是真,曾暗中救下曲临烟也是真。只是再强大的术法也无法凭空造物,若没有命魂牵系,四散的魂魄绝无可能再次寻回。

正因如此,她不得不提出一个千年万年都没有人能够做到的要求,期盼曲临烟能靠着那一丝微弱的希望重新振作。

而后,时光终会消磨、抚平那些心底深处最难言的伤痛。

***

此梳名为断情丝,许多仙神历劫后若是放不下前尘,都靠它去忘记。

你拿着它去到那落尘台,饮一碗离尘水,只需梳上三下,一下忘缘,二下忘尘,最后一下是为忘情。

青衣女子一步一步走上了那仙雾缭绕的落尘台,抬眼望了望无人的四周,眼底闪过一丝落寞,最后只闭目摇了摇头,苦涩的笑了笑。

她于落尘台处侧身坐下,垂眸凝视着手中那把琉璃剔透的月牙梳,不舍之色尽在眼底。

明日,我会为你出战,天界之人,若想带走你,必先从我尸体上过为你,我心甘情愿。

小八,等我回来。

他日曲临烟若是负你,你便将它燃尽,届时不管你身处何处,我都能有所感应。

只要你需要我,即使在刀山火海、龙潭虎穴,我也会赶来救你。

那刺入胸膛的藤蔓,在烈火重围的祭台之上,一点、一点抽离了她全身每一滴血液。

她能感受到自己在慢慢死去,那么清晰。

祭台之下,所有人望着她的目光都是冷漠的。

她在那燃心取血的痛苦中等待,从清醒等到意识模糊,却终究谁都没有等到。

没有人来救她。

所以再怎么用尽力气想要活下去,都只是徒劳。

没有人来救她。

她于无望中等待,等待中绝望。

最后,终在绝望中醒来。

五百年一场大梦,睁眼之时,却分不清梦与梦外,何为真实。

素素!辞音紧紧握着云素冰凉的手心,眼中满是担忧。

她看见云素望向自己的眼神十分陌生,布满血丝的一双眼里满是让人看一眼都觉心疼的痛苦。

素素,我是辞音,阿音啊!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你别吓我!辞音焦急说着,眼泪竟不争气地落了一地。

阿音云素被辞音这么一哭,心头不由一颤,迟疑道,这里是天界?

是天界啊!素素你回来了,你历劫成功了!现在你是上神了,再也不用受苦,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辞音说着,用力抱住了刚才勉力坐了起来的云素,委屈道,我等了你好久,五百年了,你再不回来,我都快以为你不要和我一起玩了。

天界为仙两千多年的记忆慢慢复苏,她想起了自己是谁,想起了五百年前那一剑,想起了自己下凡历劫的缘由。

凡尘一世,与她而言只是一场劫难,修得正果,便可舍了。

可偏偏那前尘往事在她心间挥之不去,那与她相伴时日并不长久的妖精就像刻在了她心上一般,一言一行、一颦一笑,甚至每一句未能兑现的诺言,都如刀似剑,刺得她好痛好痛。

云素努力咬紧了牙,想要强忍住眼底的泪水,却终忍不住埋在辞音怀中低声抽泣起来。

忽然之间,她察觉到一股熟悉的灵息,犹豫着抬起了头,望见了那梦中至死都未曾等到的人。

辞音察觉到了傅灼尘的到来,在片刻不知所措后回过神来,连忙知趣地跑了出去,顺手将傅灼尘推了进去,将门反手带上。

他犹是一袭红衣,容颜未改,静静站在门外,却偏似与她无端相隔了整整一世的距离,目光躲闪、疏远得再不似当初。

数秒对视后,傅灼尘开了口:小八,那日

傅小八死了。云素闭上双眼,紧握双手,止不住颤抖着身子,忍着满心的怨,轻声陈述一个事实,她一直在等,没有人去救她,玄蛟如此,你亦如此。

傅灼尘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重伤未愈,尚还不能看清任何事物,只模模糊糊可以分辨颜色与形状,虽能望见床上坐着一个消瘦的倩影,却不知此刻的她究竟是何表情,眼中可有怨恨。

刚才那几近冷漠的语气,让他乱了心神,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片刻后,终是咽下涌上喉头的腥甜,将到嘴边的话尽数咽下,双手作揖,对云素行了一礼,恭敬道:云素上神,那是你的劫,我一介小妖,如何阻得?

云素不禁咬破了下唇,品着那细微的血腥气,低声问道:所以,那一日你在何处?

傅灼尘反问:重要吗?

不重要吗?你是否想过来救我,在你眼里,我到底是傅小八还是云素,这难道一点都不重要吗?

云素静静望着眼前之人,眼里满是质问,可他的目光却未变分毫,仿佛根本不在乎她眼中的每一分情绪。

你说得对,一点都不重要。沉默许久,云素终是自嘲地笑了笑,话里满是悲凉,前尘往事,过眼云烟罢了。

辞音附耳在门上偷听,却不料两人三言两语便结束了对话,下一秒,傅灼尘将门拉开,她连忙站直了身子,一脸诧异地竖起一根手指,似想说点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只愣愣望着傅灼尘的身影消失在她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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