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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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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文:你说呢?

☆、鬼的教徒

中午放学时,洛书景难得地没有一打铃就冲出去,赵容爽也十分默契坐在自己的座位地等着。等班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赵容爽拍拍洛书景道:少年,算个账?

洛书景:我懒得跟你算账,操!

这本来就是互利共赢的好事,算账算个屁的账啊。赵容爽看洛书景一副抱着书包耷拉脑袋的模样,笑道:别说,你们共处时间久了,有时候一些小动作还挺像的。

什么?洛书景眼睛很大,疑惑时眼里那种迷茫的神情就更使得他的眼睛迷人了。

赵容爽从书桌里拿了一本画本出来,翻到周泽文抱着书包坐在椅子上的那一张,递到洛书景眼前,说:我夸你和泽文像呢。

哦,谢谢夸奖啊。洛书景有些无精打采,这时候他定睛看那本画册,伸手把拿本子接过来,随手翻翻,看到里面全是周泽文的画像,不免惊讶,道:卧槽!赵容爽你他妈变/态偷窥狂啊!

赵容爽还病着,受不得一惊一乍,连着咳嗽了几声,把脸都咳红了。他默默把那画册收好,说: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从这件事侧边衬托出来的情感!如果我不是对泽文爱之入骨,我会这么变/态?我会画你吗?我会画我自己吗?

我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洛书景别过脸去,眼睛看着窗外的景色,外面是一片金色的阳光,这使他突然想到一年级时学过的一篇叫《阳光》的课文。那篇课文老师还要求全文背诵,但他那时候调皮,从来不肯好好读书。

有时候,小小的周泽文坐在课桌前读书,他看着心里痒痒,就要去逗他两下。小小的泽文脸上还有嘟嘟的肉,读书的时候一鼓一鼓的,这让洛书景觉得像只小仓鼠。

周泽文那时虽然比同龄的孩子胖一些,却并不是成年人那种油腻的肥胖,他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捏一捏脸颊才觉得舒服。周泽文从小就受欢迎,洛书景就常常会想,周阿姨到底每天都给他吃了什么,才让他长得这么白白胖胖惹人喜欢?

后来,他就总是偷偷跟着周泽文后面,等他看到了周叔叔,又跳出来牵着周泽文的手,奶声奶气地说:叔叔,我想和泽文一起吃阿姨做的饭。

他总是轻而易举就得逞了,久而久之,就成了和周泽文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但即便后来他和周泽文成了好朋友,他也依旧顽劣不改不写作业不背书、上课打闹开小差这样的事总少不了他。

但人总是会成长的,不过是需要一个契机罢了。

可洛书景宁愿那个契机永远不要来,他永远都不长大,那样他是不是就可以永远都做泽文后面的跟屁虫了?

阳光像金子,阳光比金子更宝贵。洛书景突然想起来那篇课文里的句子。

大概是窗外的阳光亮得有些晃眼,洛书景的眼睛里居然流出眼泪来。他低着头,嘴唇抵在书包上,这使得他说话时声音有些不清楚,他说:他生病了。我第一次看见那么多血,止都止不住。

什什么病?赵容爽想知道,也怕知道。

血管瘤。他起先只是脸上有一个红点,如果我早知道那是血管瘤,我永远都不会夸那红点长得好

洛书景起初见那红点时,以为那是颗朱砂痣,还曾经夸过那红点长得好看,后来每一次他想起来那个红点,就觉得是个噩梦,以至于他到现在连朱砂痣也看不得,更别提血。

你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学很多的东西吗?洛书景突然问。

赵容爽紧皱眉头,猜测道:因为知识太多,人命太短吗?他自己过去曾有过来源于此的紧迫感,那紧迫感驱使他努力学习更多的技能、看更多的书。

洛书景微微点头,说:他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在读我们的第二个六年级。他回来时瘦了很多,以后就再也没胖过。他要我好好学习,要我努力奋进,他说以后我得考进二中,然后考进一中。

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该向徐飞请教问题,我不该和他做朋友

我不知道徐飞让我带泽文过去是要那样我以为他只是想和我们做朋友,我明明就把他当大哥哥的他怎么可以

泽文怪我,他再也不理我了。洛书景眼周都是红的,从他声音里赵容爽听出害怕,像小孩子做了一个很大的错事,害怕中带了不知所措的茫然无助。

他做了什么?赵容爽越听越紧张,虽然过去已成事实,但他还是祈祷,最好最好不要那么糟糕。

我不知道,洛书景摇着头,声音不住地颤抖,双手也不知何时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一字一句,诚惶诚恐。

我们只是去他家写作业,那时候徐飞把我支开了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等我回来的时候,泽文就吐了一地,我很害怕徐飞骗我说泽文是生病了,他不让我告诉别人,他要我去药店买药

可是药店好远洛书景呜咽着,那段过往是他最不愿回想的记忆,离开周泽文是他从小到大做过的最愚蠢、最糟糕的决定。

我不该走的,泽文让我不要走,可是我没听他的我走了,我跑过去,可是药店真的好远,我打不到车如果那时我能打到车就好了

洛书景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他真的忍不住,他开始嚎啕大哭,他哭着,声音断断续续的,说:我恶心徐飞可我、我好像又做错了,我把他送进了戒同所,我呜额我以为我是帮了泽文的,可后来泽文知道后他又生气了

泽文原先一直不知道吗?赵容爽双手捏住洛书景的肩膀,他的心早就裂了一地,但依旧要刨根问底,他紧张又急切,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疼得洛书景叫出声来。

泽文不知道徐飞进去了对吗?他什么时候知道的?啊?

去年,快期末的时候。

啪嗒一声,赵容爽失力地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他总算知道了,他总算知道他和泽文分开那一百多天泽文在做些什么了。

你怎么那么傻!泽文你怎么那么傻!

赵容爽狂奔去501,他猛地打开门,门就发出砰地一声响,仿佛楼都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泽文,泽文!泽文你在哪里?泽文!

他第一眼没看见周泽文的身影,就一连叫了几声他的名字。

在这里。周泽文特有的温润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赵容爽闯入厨房,看见周泽文在拿着药罐倒一碗汤。

泽文!赵容爽本想抱住他,但看见周泽文手上的药罐就没有靠近,他笑着,心在微微颤抖,说:我进门没看到你,我以为你走了。泽文,我看到你真开心。

但是如果你的病不快点好起来的话呢,我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可能得避着你一段时间。

周泽文把汤汁都倒完了,又拿筷子去夹药罐里头的白色块状物。赵容爽这才知道原来周泽文煮的是冰糖雪梨。

我只是普通感冒而已,又不是疯病,还能咬你吗?赵容爽尽力平复汹涌的情绪,走过去接过药罐子,泽文,你这冰糖雪梨好香。

这可不是简单的冰糖雪梨,我加了川贝进去,奶奶教的,说是有清肺化痰的功效。奶奶说让你回来自己煮一点喝,但是,我看在你受伤的份上,就帮你煮了不好喝也不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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