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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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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是过继,那以后就不是世子了。

萧璃说到做到,当下就改了姓名,以前的名字也不能用了,往后他就是你们燕家的人,随燕姓。既然你们世代为我天召倾尽身心,抛却生死,如月之恒,如日之升,那朕就赐名,燕恒。

深夜,定国府中。

燕云桥头顶上是高挂的牌匾,上面是祖宗提的忠孝仁义,眼前的香炉里香染完了几乎整根。

他站起身,裤子上留下来两个被地上隔出来的印子,将裤子的布料粘在了腿上。

一边取出来新的香,站在香炉旁点燃,一边把面前整齐排放的排位都看了一遍,每一个都是忠武英魂。

没想到他还不知道燎南立男妻到底要跪多久,自己就先被父亲派到了灵堂来反省。

大概是那个卷轴,他只能想到这个,这一点,也许暴露了沈倾的身份,可还是让他去了。说了可行,还领了长公主的儿子入我燕家。

连燕云峤也同样不明白父亲了。

这是,把自己推出去保全燕家?

反省好了?

身后有人推门进来,熟悉的声线平平稳稳。

燕云峤先将手中的香插进香炉里,然后才转过身面对父亲。

父亲想让我反省什么?他问道,对于今天的事情,在早朝上,自认没有不妥之处。

燕平封也上前拿了三柱香,点燃,站在牌位正中间,对着列祖列宗弯下了腰,恭恭敬敬的拜了三下。

你没有错,是为父错了。

父亲......,燕云峤张口低唤了声。

燕平封摇摇头,只看着他清楚问道,你真是心甘情愿的嫁去燎南的吗?

燕云峤直面那目光,说不出话来,突然发现父亲老了,不是相貌,而是脸上有一丝疲态。

你真是,心甘情愿的嫁给燎南的君主为后吗?

燕平封又一字一句的问道。

燕云峤一撩衣摆,正欲跪下,燕平封抬着他的手臂拦下来。

你不必对我歉疚,看来你不止是心甘情愿,你是铁了心要去。

燕云峤:于家我不能在父亲母亲膝下尽孝,于国我却问心无愧,未做过一件对天召不利的事情。

他避开了隐瞒皇上的事,但父亲总是能猜到的,就像他还未言明,就知道他心甘情愿,不可救药了。

幸好他假装出逃传了消息回天召也是为了能减少损失,开拓商路,还保全了当下急缺的八千多个劳力。

虽有私心,尚不能尽忠尽孝,但一心赤诚为江山社稷,为百姓黎民全数做真。

那一年,是为父不该让他进府。

第69章 天下做聘

燕云峤猛然惊醒,原来父亲竟然什么都知道了。但知道到什么程度,他却问也不敢问。

良久,燕平封才道,他待你还是好的。

个中缘由,他尚不清楚,不过也不必再清楚,只要知道是何人就好,沈倾伴燕云峤这些年,尽心尽力,中间出了什么叉子他不予追究,原想着为燕家谋个太平,为天召和燎南之间谋个太平,交出去燕云峤也不是不可。

卷轴打开来那一刻,难免还是会发现些端倪,等到回府再对照着沈倾过往的笔迹,以及燕云峤逃回天召的契机,各种纷扰汇聚,燕平封是局外人,他看的要比燕云峤清楚的多。

不过是试探一句,就得了答案出来。

自己家的儿子是什么样,肯不肯低头,还是嫁为皇后,他太清楚了,性子倔的宁愿受罚受死也不肯低头。

要不是沈倾,燕云峤肯定也不会被燎南的君主求亲,如今既猜到了是沈倾,也不会再过多担忧。

作为人父,无论如何,虽然江山社稷,祖宗基业在前,但心底还是盼着儿子的后半生能有个好着落。

燕云峤沉默片刻,低下头坦然应道,此事是我年少不知好歹,坏了规矩。先生待我极好,他,他是个好先生,也是个好帝王。

燕平封缓缓摇了摇头,他的学识胆识自是人中龙凤,燎南是好是坏却与我燕家无什么关系。

父亲......燕云峤目色一滞,还当燕平封会责难他与沈倾的身份有异,会愧对天召和祖宗,低唤了一句。

燕平封这时同燕云峤一道站在祖宗的牌位下面,似乎能明白儿子的心思,却止住了他的话,换言道,沈倾在定国府之时,燕家从未亏待过他。如今你甘愿去燎南和亲,只盼他不要亏待了你。

燕云峤这些年,总是在婚事上跟父亲对着干,什么安排也不曾应和过,其他各处,家中从来都是对他寄予厚望和信任,任其所为,他自己的心中对爷爷,对父亲,对燕家的将门身份也一直引以为豪。

眼前,燕平封在最重要的时候,说出这句话,将他满心的惭愧和自责,都逼成了些酸楚。

也不顾之前的阻拦,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对燕平封深深的行了礼,一字一句沉声,儿子谢父亲挂念。

那晚燕云峤一个人把燕家的祖宗牌位都擦拭了一遍,足足在祠堂里守了一夜。

又是一年冬日,初冬,燎南暖的像阳春三月。

像极了天召那年杏花纷落的时节,沈倾第一次踏进父亲的定国府那会儿。

燕云峤以前在方逸成亲的时候一心想着沈倾,没注意过礼节,这次在燎南的宫中,将成婚的十几道礼数挨着背了个遍。

阳光和煦,将瓦楞上凶狠的虎头都照暖了,正午每一处都被照顾到,铺在地上的十里红毯也更红了。

一路上红绸结成的花朵大朵大朵簇拥着,一个接着一个挂满了宫墙。

九十九步石阶之上,沈倾一袭红衣,正侧身看着他一步步走上去。

燕云峤是第一次看沈倾穿红衣,还是要同他成亲的嫁衣。

白皙的皮肤更白了,头发梳的整整齐齐,高高的束起来都扎好,用金色的发冠装点,唇瓣似乎是因为红衣的照耀,也比往常红润。

打眼看过去,衬着身后的高墙大殿,竟然好看的有些不像凡尘里的人。

都是男子,按照燎南的习俗,不必搭上盖头。燕云峤英俊深邃的五官已经长得硬朗了。

身上的红衣也镶了玄色的宽边,上面有金线刻上去的白虎图腾,他穿着燎南的衣裳,沈倾为他选的玄色做配,手里执着燎南君主的手。

万民朝拜,举国同庆。

沈倾在身后一片呼声中侧过头,附在燕云峤的耳边悄声,我能拥有的东西不多,想让你做陪实在有些勉强。

未等燕云峤出言否认,他牵着燕云峤的手踏进大殿里,双双向先帝和母后的画像行礼,然后看着眼前的皇位微微弯了唇角。

如今我拿这天下做聘礼,换你来堂堂正正地住在我的宫中。

心中激荡的感情太多,反而不是能出口的了,以往还能说上个中情意出来,现在站在沈倾的身边,用沈倾所说的堂堂正正的身份,才觉得这样盛大的情思并非三言两语就能回复的。

燕云峤转头看着沈倾的侧脸,只将手中指尖握紧。

以白色为尊的燎南,因为君主成婚将新房也全数装扮的热闹红火,像民间一样来闹新房的人自然是没有的,可是同民间习俗一样喝合卺酒的人却在房里早醉成一团。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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