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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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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沈倾出言打断,不必再说了。

燕云峤这时的话在耳里,像是让人能胆寒退却,却完全不饶人,什么都要摆出来。

那些不能看,不能想,埋葬在皇陵里化成灰的秘密都被一把抛出来。

沈倾挣开他的手,却被一把拉着手腕拽回去,燕云峤眼底微微的发红,手里的力道是他从来未感受过的。

他就对着沈倾的耳畔道,你吐血,身边的贴身丫鬟都知道这不是生病,你的皇弟可以去找出来给你放血的天祝,他们都不完全知道你身上的秘密,也至少知道你的心中只能有燎南万民。

你怎么知道它的名字。沈倾略惊。

燕云峤这时却只顾紧紧盯着他,然后一句话梗在喉咙上,几次才说出来。

其实他们说的话,就仅仅是听上去那样,你心里,除了燎南,除了能让你失去一感的母后,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他一字一句艰涩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亏欠,什么不能让别人碰......这些话到底代表着什么,你根本就不知道!

第63章 一生

燕云峤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以前他只是觉得奇怪,或者去猜,这不是他第一次认为沈倾不对劲了。

就差一个契机去点燃,让他将种种疑问连起来,没成想得到的这样的结局。

要是沈倾会柔软,会带上一点真正的情意,他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堵的心里难受至极。

放在别人身上,可以讨个说法,能逼着他去看清楚自己的心,能把一切都倒出来放在他面前,任他看不上也罢,也是自己的心意,能完完整整传达给他。

但是沈倾,他根本就不懂。

他的先生连一句亏欠,都是推测出来搪塞自己的,更何谈看看他的心,喜欢不喜欢。

他说了沈倾让他住口的话,好的是沈倾没有发怒,燕云峤看着他平淡无波的面色,各种滋味都涌上来,他想让沈倾骂他几句,发几句火,动手教训他也行,他都不会还手。

可沈倾在这种事情上,连一点波澜都掀不起来。

......也是,沈倾若是真的动了脾气,就该吃苦头了,刚刚治好的伤,腹部的伤口估计都还没有愈合吧。

为了点情爱之事,就让沈倾受伤,伤在沈倾的身上,疼是疼在他的心里。

就这一点点儿女情长罢了,这比起沈倾的燎南算得了什么?

燕云峤松开手,侧过身去,呼吸变得沉重而缓慢,每一次吐息都压制着心里的颤动,苦涩挤满了身体,有种能感到四肢都失了力气样的错觉。

是不是突然觉得自己很蠢,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感情。沈倾看着他紧抿的唇瓣微微颤抖。

是啊。

燕云峤听见自己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深呼吸了几口,才接着道,先生怎么不继续骗我了?

你这么聪明,随便想点法子我就能信你。

我不过一时糊涂,胆大妄为,去想些没找没落的事情。

你让我闭嘴,不如像以前一样亲我一下,说不定我就忘了这些。说到这,燕云峤笑了笑,我们第一次,......肌肤相亲,在淮南,你是不是也是骗我的。

燕云峤努力睁着眼,试图把难看的酸楚晕掉,眼角蓄满水光,陈奉礼和军中都在议论你死里逃生,形迹可疑,我纵使信你,也想听你仔细告诉我真相,我好拿去堵上旁人的嘴,我不愿你被人诬陷猜忌。

呵,他挑起唇角笑道,你倒好,先生真聪明,拿一夜春宵来换,换我不再追究。

我那时候,高兴坏了。肖想了先生这么多年,一朝得偿所愿,我以为我跟你行得是夫妻之实!

沈倾伸出手去,停在半空犹豫了会儿,还是拉上了燕云峤的袖口。

燕云峤始终侧着身,不愿面对他,沈倾少有的局促,诚恳又无辜,低声道,我,我确实也只跟你做过这种事情。

那你骗我一下。燕云峤视线空落落的看着地上,像少时求学一般的喊,先生,你哄哄我,你都哄了这么久了,再哄哄我。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猜测的。沈倾垂目,十足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本意就从未想过让你知道这些事,你只管好好的调养身体,到时候我会派人送你回去。

我要的不是养在沈苑里被你无知无觉的灌下解药,然后送回天召,我是个将军,每一次出征都能死在战场上,你就是杀了我,也是我该有的下场,我要的不是你这样来保全。

燕云峤转过头看他,沈倾正一脸认真的听着他说话,眼神清澈,干净的能照亮人的心里。

他却是最明白的,这照亮的,都是别人的心,是让他看清楚自己在对一个什么样的人怀抱情思,一时停了口。

这个人是沈倾,燎南君主,他不能有爱恨情仇,尝不出思念和喜欢是个什么滋味儿,干净的彻彻底底。

这是他第一次束手无策,颓败多的他所有的爱意都被捂得死死的,说出来自己都嫌多余。

那我哄哄你。

沈倾拉着他的衣袖,站起身来倾身上前,就如刚刚燕云峤的一时气话一样,真的在他的唇边轻轻落了个吻。

这样够吗?沈倾看着他问。

燕云峤再没忍住心里的酸涩,伸手将沈倾揽进怀里,肩上的面料让他捏在手里变了形,攥得紧紧的。

他躲开沈倾赤子般的眼神,交颈相拥,脑袋垂下来放在沈倾肩上,脸上的热意让他觉得太过难看,低下头将眼睛抵在沈倾的肩上。

过了会儿沈倾轻拍他的背,掌心一下下顺着他的后背,终于拥抱他的小将军肩膀都开始发颤,肩上跟着透过来湿意。

沈倾能给他的,真的太少了。

怎么这么大的一个人,比他年长,比他厉害,左右人的心轻而易举,重重算计能把生死都抛弃,可是现在就像个不经世事的稚子。

拙劣的手法,说哄哄他,就真的这样哄他,跟幼子学步有什么区别。

太少了,少得可怜。

怀里这个人是燎南的王,万民跪拜的,其实连什么是感情都不明白。

好了。沈倾跟小时候在定国府里一样,低哄道,你一向听先生的话,来了燎南就不听话了,不听话自然是要吃苦头的。

我不让你知道,定是有我的道理。沈倾细白的指尖穿进燕云峤的黑发里,我说的话还是算数,你想要什么赔偿,都可以,只要是我能给的。

燕云峤只觉得沈倾这种时候话都可以妥善的说满,自己想要的,他明明都给不了,所以才能这样理直气壮。

燕云峤吸了吸鼻尖,先生也知道这是苦头。

我想你会觉得苦。沈倾应道。

真好。燕云峤抬起头,在肩上留了一片打湿的痕迹,眼眶红红的,这样也好。

沈倾:好什么?

燕云峤:先生不会觉得苦,这种滋味儿,很不好受。

他闭上眼贴近沈倾的脸靠着,鼻尖淡淡的焚厄香味,虽然知道自己已经喝过解药,不会再被焚厄影响心绪,仍然心甘情愿的将这味道刻入骨血。

先生已经吃过那么多苦,怎么能在儿女情长上也吃苦头。燕云峤摸摸沈倾的脸,低低道,会哭的,哭起来就很难看了。先生这么好看,怎么能流泪呢。

他拉着沈倾的手放在胸口,这里也会痛,就像你曾经为了母后痛过的一样。又难看,又危险,我知道就够了,先生这一生都不要知道。

可我好像,已经有一点知道了......

沈倾太多年没有感受过母后死去的心痛了,思念也是悠长的,淡淡的,复仇更是周密部署,冷静从事,没因为情绪动荡出过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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