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67章(2 / 2)

加入书签

魏炎帝坐上床榻,摆手道:不必了,朕看是没事,若是有大事,兵部那群人早就闹上朝堂了。

是。

内侍替他宽衣解带,还不忘多嘴一番,皇上这几日时常熬到深夜,奴才知道皇上关心江山社稷,但是这身子可是要注意着,奴才听闻,太医院最近进了好些滋补之物,改日奴才让人拿去御膳房让人给皇上做些滋补的善食去。

嗯,有心了。可是换熏香了?魏炎帝目光茫然地看向一旁,叹道,谁要换的,这味道着实腻人。

那公公怕的直接跪了下去,战战兢兢道:是是先生让换的,说是说

说什么。炎帝怒道。

说皇上您时常不眠不休,所以刻意叫奴才换了这香,据说有安神助眠之效。

大胆,魏炎帝大怒,一脚踹在了人身上,他要你换你便换,可忘了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还望皇上恕罪,奴才也是担心皇上身子才听了先生之言。

魏炎帝抬眸,眼中杀气尽显,他不喜欢不听话的奴才。

他只要忠诚听话的,且不允许任何人僭越。

公子翊是助他成就了如今的霸业,可他还猜不透这人心思。他对公子翊所有的认知只来源于公子府,他是公子府的谋士,且登基以来,他也派人暗暗追查过,然而,除了他已然知道的信息,一切都是零。

他是从近日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尤其是看着那人眼神的时候,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那眼神里似乎只有森然与怒怨,仿佛下一秒就能让人血溅当场。

魏炎帝深吸了一口气,挥手让人退下。

他躺上了床榻,被衿遮过身子,人确是异常清醒的。

血污浸染眼底,他还记得那一剑,刺穿胸膛的一剑,他蹲在旁边,双手扼住了魏景帝的喉咙,静静地,他看着文渊失了呼吸。

那时他脸上带着慵懒得笑意。他想,终于,他不再是事事不如人的淮南王,他姓魏,是这座皇城里唯一的魏姓人,也是唯一可继承大统之人。

人人都说他不可,说他比不上。为何不可,哪有比不得,论才智他也不输任何人,魏文渊可做的,他魏景善一样可以做。他就要所有人看看,他淮南王魏景善,可以坐上这皇位,可以在这紫微帝座上建功立业。

那夜,他不带丝毫感情地将人扔进大火里,他看着火势蔓延,不知不觉地笑了。那满溢的笑容背后是长久的积怨,深沉却又执着。

他躺在床榻上,缓缓闭了眼。

可有什么人在他耳边提醒,不能,他还不可以睡。

他忽地坐起身,魏文渊那痛苦不堪的表情又在他眼前浮现。

耳边似乎还回旋着那凄楚的哀嚎,皇叔,你会遭报应的,一定会。大虞皇宫不适合你,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也不属于你。终究要输,没有我,你也会输。

魏炎帝目空一切地看着殿内的烛光,似乎那里就有他厌恶的人,他看着那处,怒火中烧道:不可能,你已经死了,一把大火,化为灰烬,随风而散了

是嘛,为何我还在这里,你还能看到我,听我说话。我没死,心没死,还活着。

那不是你,都是心魔,是我的心魔,只要我不睡下,你便不会出现。魏炎帝一字一句的重复着,你不会出现的,你已经死了,化为灰烬,死了

他抽了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疯魔一般一下打翻了烛台,烛火未熄。他挥着剑,嘴角噙着冰冷地笑意,对着那已燃起的烛火,声嘶力竭地喊道:这天下是我的,是我魏景善一人的。谁都不能觊觎,你,他们,所有人。

他疯狂地挥着剑,对着蔓延过来的火势怒喊:魏文渊已经死了,没有景帝,我才是皇帝,九五之尊,没人可以伤害我。你们所有人都要听我的,皇位是我一人的。

殿外把守的重兵已然闻到了浓烟味,忽觉不对劲,提着刀便冲了进去,就看到魏炎帝站在大火里,不知对着谁哈哈哈地笑着。

几人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便找了人通传,萧逸闻讯而来,惊地冲进火里,大喊:皇上,皇上

第78章

肆意而来的大火和冲天的浓烟将承德大殿隐匿在浓墨的迷雾里。

那噼里啪啦燃着的大火里混杂着哭泣声, 还有责骂声。

长秋监的公公们以及御林军忙着救火,跑上跑下,事关皇上卧榻之处, 谁也不敢懈怠。

魏炎帝被送去了夕云宫, 人没有伤到, 但好像精神却有些失常,嘴里嘟嘟囔囔,也听不清在叫谁, 萧逸叫人宣了太医诊治,好在无碍。

大殿的火势迅猛,他一刻耽误不得又返了回去。

殿前陷入诡秘的寂静, 萧逸望着那还未燃尽的大火, 吁叹了一口气, 慢慢收回了视线。

今夜值守的小厮和御林军都跪在一旁, 怯怯地低着头不敢言语。

他们是真被吓着了,谁也不成想新帝登基不过一年, 竟发生这种大事。大殿被烧也幸亏魏炎帝没有伤着, 不然, 他们这条小命是活不过今晚了。

萧逸将手里的刀收回刀鞘, 动作极缓, 好像是在等待什么。

侍候的公公察觉到那看过来的视线,下一秒,萧逸便一脚踹了上去,看着人怒道:狗奴才,还不快如实招来。

他这一脚力气够足,那侍候的公公直接倒了下去,然后又爬着回来, 哭喊道:不关奴才的事,皇上他要奴才退下,奴才就退下了,没想到会发生这等事,奴才真的不知情,是真的不知情啊,将军,饶恕奴才吧。

萧逸另一脚还未上去,就见那边沈凌白大步流星地赶来,见了萧逸急忙询问:皇上怎么样了,可伤着了?

萧逸目光一凛,面色难堪,道:人是没事,就是这精神好似是出了些问题。

萧逸贴近人,说:貌似疯了。

沈凌白面色如常,说:这是何意?

萧逸往旁边走了走,说道:大人借一步说话。

沈凌白跟过去,萧逸看了一眼跪着的那群人,才缓缓地开了口,我赶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他一人执剑站在火里,嘴里叫骂着什么人。可那火里除了他自己,并无他人。最重要的是,我怀疑他打翻烛台,自己烧了自己。

怎么可能。沈凌白一脸惊讶,看着萧逸说:皇上他平日里身体强健,精神气力也好,怎么会如此想不开,况且今日皇上还在朝堂之上宣称荀北大捷,他要在大军归来时设宴犒劳众将士。

哈哈哈,笑话。萧逸大笑着说,沈大人何时这般愚蠢了,荀北大捷?别说我没听说过,就连报信的军将都不曾有进城,试问哪里来的传信史,又哪里传来的大捷。沈大人,你难道还思虑不明白吗?

你的意思是沈凌白面色发青,说话的声音渐渐趋小。他怎么会想到,有的人为了自己的政绩,为了在皇位上站住脚,做了这等欺瞒之事。

没错,没有大捷,是皇上寻了人做了这大捷。荀北如今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大虞皇城中的人们,却还在夜夜笙歌,沈大人,痛心吗?若不是皇上要北上攻打胡合部,荀北也不会是现在这般状况,我大虞更不会面临此难。

沈凌白惊慌地后退了几步,萧逸眼疾手快将人扶住,他平日里憨直,但在大是大非上确是大智若愚,为国为民之事绝对是冲在第一位,若不是对皇上太失望,也不会与沈凌白在这里谈论这番话。

最怨的是皇上嫉贤妒能,昏庸无道。最气的是自己在这皇城里做了游手好闲之人,最恨的是不能冲在前线,为国雪耻。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