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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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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璃回过神,笑道:好,再好也没有了。

正说着,帐门又一次掀开,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忙着见不到人影的樊大将军总算来了。

皇上刚走?他在李璃身边坐下来问。

云溪心有戚戚地点头:可不是,气得要死。

他家大师兄真是厉害,他站在边上听一听都觉得威武霸气,有点脚抖。

樊之远没多问什么,只是道:已经全部排查过,围场涉事之人也都抓起来,顺着找出几个背后指使,不过自尽了,线索断绝,指正不了那一位。

这个消息李璃在预料之中,他如今的目光落在云溪手上,嘴唇抿紧。

这位小师弟正在调配草药,给李璃的伤腿更换。

虽然太医医术也不差,不过自家小师弟总是更让人放心一些。

东来掀开被子,缓缓地撩起李璃的裤腿,露出那青青肿肿,还夹着夹板正骨的脚,光看着就特别凄惨可怜。

李璃醒来躺在床上是动都不敢动,稍微挪一挪就疼,现在换药,一层层掀开来,肯定要触碰到光想想那画面就让他忍不住紧张。

这辈子养尊处优还没伤这么重过。

他回过头,眼泪汪汪地望着边上的人,后者默默地伸出一只手,他立刻不客气地牢牢抓在手里掐住。

云溪打架动武,替李璃跑东跑西,受伤在所难免,这种要不了命的伤在他眼里根本不是事。

他看李璃那如临大敌的模样,一边解纱布,一边安慰道:大师兄放心,这种跌打损伤,我最熟悉了,保证换得又快又正,不会遭多少罪。还有这药是我新调配的方子,效果比原来的好不少,不用多少天,伤口就能愈合,我亲自试过啊呀,你别紧张,放轻松,不疼的,就这点伤

闭嘴,动作快一点,别分心。眼看着李璃额头都冒出汗来,樊之远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云溪的絮叨。

已经很快了。云溪有点委屈,白了他一眼道,痛又没办法,二师兄你跟他说说话,转移注意力呗。

这建议倒也不错,想了想,樊之远问:皇上选了那条路?

李璃道:废后嘶,我的妈呀!

你在干什么?樊之远差点站起来,将自己的小师弟揍一顿。

云溪觉得自己真的不容易,治个腿伤为什么要听这么劲爆的消息。

废后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他家大师兄就能让国母换一个,而皇上居然也能答应,是不是下一步龙椅上的也能

我觉得太医真是太不容易了。一不小心听到点啥,可不就得咯嘣了吗?

李璃的表情顿时扭曲起来,他觉得自己得死了:好,好了没?

好了好了好了!再坚持一下,药上完了,我把夹板装上

咱们再来缠好绷带,对对对,把剪子给我好了!

大功告成,我走了,有事再叫哈。

云溪三下五除二,把剪子一放,赶紧闪出了帐子。

而帐子中樊之远将李璃的裤腿放下,缓缓地盖上被子,不禁松了一口气。

这点伤放他身上,他绝对不当回事,可是李璃这样,他却好像跟着一起受不了似的。

东来默默地收拾好东西离开,留这俩人独处。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着,终于李璃带着一丝委屈道:我都这么疼了,你总得体谅我一下,我又不是故意耍你,这事咱们就过去了好吧?

第113章 坦白

这是一道绕不开去的坎, 李璃知道,不提早跟这人掰扯清楚,他俩就能纠结到樊之远打仗离京。

李璃将手放在被子下, 绞在一块儿绕着手指,垂着头声音低落道:真不是故意瞒着你, 耍着你好玩。当初把你救出去之后, 我就没打算再见你,京城那么危险, 好不容易得来一条命,不如就让你隐姓埋名地好好活着,也算是回报了小时候你的救命之恩了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地抬眼睛,小心翼翼地瞄着, 见樊之远神色恍然,似乎回想起相遇那一幕,脸上没有过多的怪罪, 于是故作没看见,继续用委曲求全, 做好事不图回报的口吻说:魏大公子对湖里捡个人怕是不当回事, 只觉得是随手之劳,可是我却一直都记在心里, 总想着什么时候报答这份恩情。

定北侯一去,京城局势立刻就变得紧张, 眼看着皇兄们一个个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似乎马上就要轮到我了, 既然你一直觉得我是五姐,那就让你一直误会也好, 这样万一我不幸就不容易牵连你。所以在师父问我当你醒来该怎么回答你的时候,我才让他将错就错,没告诉你真相。不然

这个时候李璃不是偷瞄,而是光明正大地,带着幽怨和深情直直地望向樊之远,将接下去的话给说全了。

不然凭我对你的感情,我哪儿能假装不认识,绕那么大一个圈子,可怜兮兮被你一再拒绝,厚着脸皮顶着全城的笑话来追求你?直接通过师父一点点露出真相不就好了?以你恩怨分明的性子,有这么大恩情在,还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璃洋洋洒洒说了一堆,就一个中心意思,那便是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他做了这么多,废了那么大劲,连自己安危都不顾,如此伟大,不感动也就算了,个死木头还好意思责怪他?

果然,樊之远听此,顿时默然,片刻之后叹道:阿璃,我没怪你。

李璃立刻瞪大眼睛,精光一闪,肩膀一振,连脚都感觉不到痛了,神气起来:没怪我,那你还给我脸色看?

面对指责,樊之远摇头苦笑:怎么会?他在李璃面前坐下,看着他惨淡的唇色,一脸病容,心疼又心酸道,我只是不知道呈你如此深重之情,又该如何回报?

樊之远不是没有脑子,这种欺骗怎么能叫骗,乍然知道的时候,是有一些羞恼,可那不是针对李璃,而是觉得自己太愚蠢。

他昨晚一夜未合眼,一边指挥着禁军排查抓人,一边回顾思索。这才发现在他们相处过程的点点滴滴中,李璃已经有诸多的明示,而他却一直因为男女之别,没想到这茬。

李璃总是无缘无故骂他蠢,怪他呆,现在想来不是没有理由的。

他说:我救你无需任何代价,不过是随手之举罢了,可你后来又是送伤药,又是送点心,也该偿还了。而你救我出来,却要冒着极大的危险,犯上欺君之罪,若是被发现,就是皇子的身份想必也护你不住,如此这般,你说咱们两清了,又如何两清?

樊之远抬手轻轻抚摸着李璃的额头,上面还有被藤蔓或者尖石划破的伤痕,而这仿佛也在他的心口划过,配合换药过程中看到的那伤势严重的脚,只觉心脏跳动着一阵一阵的疼,心疼。

更何况你还将师父送给我,安排了如此贴合的身份,在那样动荡的局势中,真难以想象才少年的你,身处深宫之中是如何办到的?

带着茧子的手碰触着正在愈合的伤口,让李璃觉得很痒,想挪开却又舍不得,他只能一边说话,一边转移注意力。

我也不知道,想做就去做了,时间太紧,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后面再慢慢弥补,可没想到居然还真让我瞒天过海了!我本打算让师父带你远远的,去南方,可是又想,你怕是不愿意这么苟活。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能更希望为整个定北侯府翻案或是复仇吧,所以最终还是让师父带你去了北疆,改头换面。那里你熟悉,哪怕重新来过,也更加容易一些。

他说着说着,抬起头很认真地辩解了一句:那时候我可没想过利用你,纯粹为你着想。

李璃最后的强调让樊之远弯了弯唇,露出一个笑容,轻轻点头:嗯,我知道。

李璃于是跟着抿嘴笑,但是很快收敛起来,略有沉重一叹:至于魏家的其他人,我知道的时候实在太晚了,凭我当时的能力我真的做不了什么,哪怕提前通知你们,也挽回不了局面。毕竟先皇他其实并不在乎证据的真伪,只想快速让定北侯去死,我若这么做,除了暴露我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其实但凡有如今十分之一的势力我也会努力去阻止,可是

够了,阿璃,够了。樊之远没让李璃说下去,该有的悲伤樊之远早就已经经历过,该对谁的仇恨他也清楚明了,唯独不能怨李璃,爹娘,还有叔伯们他们能毫不犹豫地,普一下大狱就服毒自尽,便是一心想让我活下去,这是他们在看到师父给我那颗药时马上做下的决定,因为那是当时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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