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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春晖(重生) 第3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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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佩儿是等候最终判决的重刑犯,所以被单独关押在一间牢房内,门口有专人把守。崔琰到时,见她正把头靠在墙上枯坐着,双目紧闭,身子一动不动,唯有一双手在不停绞着几根稻草。

裴长宁支开两个看守,“我就在那边站着,放心,那个距离能听见你的声音,但是听不见说话的内容。”

她清灵的眼认真地看着他,突然觉得她是早就习惯了他的这般妥帖的,这样的习惯背后藏着的是她从未察觉的欢喜。

她转身进了牢房,佩儿睁开眼,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来看自己。

“其实,那日你来医馆,我以为你是来开保胎药的。”给她把完脉,崔琰道。

佩儿猛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这个单薄清丽的医女,像是理解了她为什么会来,“你也是?”她试探着开口。

崔琰不置可否,“我还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杀了柳姨她们。”

虽然崔琰没有回应她,可她依旧感觉到了放心,放心地讲述会被旁人看做是疯话的那些隐情。

“因为我蠢,”她惨笑着,“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在那个梦里,我也是这般痴心于李柯,柳姨她们也是这般反对。在花魁大赛那天,就在柳姨的房内,她们三个又一同劝说我,她们走后不久我就渐渐昏迷了,昏迷前眼睁睁看着房内突然起了大火,可是我手脚无力,哪里能走脱,那种烈火噬身的感觉……”

她突然抱着身子蜷在角落里,显然对于那种痛苦心有余悸,崔琰见此,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若就这么死了也就算了,可偏偏我又醒过来,想的不是如何好好过这一生,却是要报仇。因为临死前的景象怎么也忘不了,就以为是柳姨她们在给我喝的水里下了药,然后放火烧死我。”佩儿双手捂脸,依然可以看见指缝间淌下的水痕,“可是,就像如今他们说我杀人的理由站不住脚一样,我怎么就没有想过柳姨她们怎么可能仅仅就为了赎身的事情杀我!我是太恨了……明明在去见她们之前李柯来找我,他也倒了杯水我……”

怎么可以如此武断,崔琰心想,上一世有可能杀她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可她至今未敢轻易下结论。

“那你又是如何怀疑李柯的?”她问。

“说来也巧,我正谋划报仇的事,迷亭先生恰巧回了南临府,我便找到了他弄来了迷药,后来有一天李柯和迷亭先生在倚云楼碰了面,他们虽未搭话,可我瞧着他们不像是不认识的样子,便趁着与迷亭温存的时候套到了话,原来就是因为李柯要买迷药,迷亭先生才回的南临府。”

“我这才起了疑心,人哪,一旦不是百分之百的相信,就处处是漏洞。我先是发现他将我给他的积蓄挥霍尽了,又知道原来他家中已经给他议亲,而他对这门将成的亲事也很是满意。对了,”佩儿看着崔琰,突然间眼睛一亮,“若你也是……那你一定也知道这事,究竟是不是他杀了我?”

“我不知道。”崔琰回道,她不能告诉她杀人是个书生,因为这不是个确定的名字。

因为不确定,她就不能说。

☆、世子身份

裴长宁和崔琰一同从府衙出来,正巧见李柯和几个富家公子路过。

“瞧见没有?”李柯指着府衙大门,“本公子进去了几天几夜,也被审了几天几夜,愣是眼都没眨一下,那帮官差都拿我没辙,如何?没做就是没做,是不是?结果呢?还不是恭恭敬敬将本公子一直送到家?我跟你们说,什么林大人、裴大人……”

正毫无顾忌炫耀着,转身瞧见石狮旁立着的人,登时大惊失色,低头不语,身旁的人不禁催促,“林大人和裴大人怎样?”

他支吾着,在众人的簇拥下向前走了很远才又开口。

二人不予理会,朝反方向走去。“真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的。风月浮华,易聚也易散,不是你痴就是我怨。现在,就剩他一人了,未来的路还很长,带着愧疚过漫长的余生也算是一种煎熬。”崔琰叹道。

“不,”不想裴长宁却接话道,“像他这样的人,只会觉得庆幸,根本不会觉得愧疚,他从来没有将佩儿放在心上过,自然不会为她感到难过。”

见她点头不语,他轻笑道,“你总是以己度人。可惜,旁人的心思不是你想的应该怎样他就怎样的。”

她露出淡淡的笑,显然是服气的。

“你是去医馆?”他问,见她点头,便又道,“我送你去,正好有事想告诉你。”

“何事?”

他犹豫了下,定了定神,顿住脚和她面对面,“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其实我是……”

“世子!”远远有女子叫着。

裴长宁寻声望去,脸色渐冷,显然是对来人当着崔琰的面揭穿他的身份感到不满。

这件事只能他亲口告诉她,而且他刚准备开口。他心里有些忐忑,一时竟不敢去看她。

崔琰却没有意识到来人叫的就是裴长宁,顺着他的视线一同向那声音望去。

只见一辆马车在驶到他们面前时停住,车帘被一双柔荑从里掀开,即刻露出一张明艳骄傲的脸来,“世子。”她轻柔的语调和居高临下的姿态倒是不甚相衬。

崔琰登时愣住,即便她再不愿意相信,面前这女子的的确确是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来到了裴长宁的身边。

“世子,我一早便到了王府,见了王爷王妃,说你在府衙,便赶到这里来。”说着,她看见了一边站着的崔琰。

眉目秀美,乌发如云,身姿窈窕,气质清冷……那女子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打量着崔琰,她的眼神登时变得警惕与尖刻起来。

“这位是?”刹那间,女子收起眼中种种神色,转而笑吟吟地向着裴长宁道。

不料裴长宁却冷冷地道:“你怎么来了?”

女子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冷淡,依旧笑着,“我们许久都没见面了……”

恰林秋寒带着邢鸣从衙内往外走,身形是一惯的轻盈飘逸,见了面前这一幕不禁愣了,心内暗道不好,“哎呀!平阳郡主,难怪我一早起来左眼皮跳个不停,心想今日会碰到什么好事,谁曾想竟是你来了,怎么来前也不打个招呼?”他快步走下台阶,拉着那女子就要往里走,“咱们有多久没见了?想我没?”

“哎——”显然平阳郡主并不想跟他走。

不料林秋寒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一边说得她毫无招架之力,一边向着裴长宁使眼色。

“我娘前日还念叨你来着,可巧你来了。”

“这会儿她正无聊,你来了可就好了。”

……

平阳郡主终究被林秋寒拉走了,裴长宁看向默不作声的崔琰,不禁向前走近了一步,像是个犯了错等着被训斥的孩子。

“你真的是……南临世子?”崔琰望向他,在巨大的震惊和失望冲击后,她还是想听他亲口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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