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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岳父要淹我[穿越]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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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有说出来,做任何事,总该怀着点希望。

他抬眼看了看守在结界外的三千天将,忍着脾气对那群聒噪的仙人说:“既然如此,劳烦诸位仙人分别带些天将去寻胸骨主人魂魄的下落。”

边说他边让鬼差取了胸骨分给仙人。

令狐苏一直站在旁边看仙人们激烈讨论猜想,始终没有听到阎王同他们提过那日在地府说的‘坟’、‘陪葬’,仿佛完全忘记他说‘那是一座坟’时语气中的肯定。

此时已至深夜,他们还在万枫山上,阎王本让大家立刻出发,但仙人们称太久没见过夜晚,一时兴起嚷着要在人间睡上一宿以缅怀做人时的过往。

阎王无语,但也只好随他们去了。

正是盛夏时节,夜里本该百虫争鸣,现在却静谧得连远处树上打呼噜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树林里四处泛着微弱光芒,有地府众鬼身上的光粉,还有那些仙人自带的光晕。令狐苏和龙依坐在山上最高的一棵树上,这里不会被枝桠挡住月亮。

令狐苏眺望着天边高悬的明月,银雾般的月光像一层轻薄的纱,笼罩着夜晚和从未诉诸于口的情愫。

“龙依,从我在山上把你捡回来,已经快十五年了。”令狐苏说。

十五年里,龙依救小狐狸走了三年,自己在蓬莱和天宫浪费了四年,人生的最后一年龙依不见了,直到下了地府两年她才回来。

这么算来,她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将将够五年。

“你想过以后吗?”令狐苏问。

龙依没有直接回答,反而一脸粲然看着她,“你有过以前吗?”

令狐苏眸光投向更远,透过那一轮皎洁,她想到了记忆中的曾经也有那么一轮圆月,在二十一世纪的夜空,在地面霓虹闪烁的映照下显得黯淡。

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深吸一口气,才缓缓说出她从未与人提及的过往:“你大概没听说过律师吧?”

龙依摇头,“那是什么?”

“是我来这里之前每天做的,和公堂上的状师差不多,要背很多东西,还要见很多人,要和他们讲话,有时候讲不过他们,回来会生一天闷气。”

她语气很轻,怕惊扰了夜。

龙依言语澄澈,“下次再生气了,我就帮你把他送去阎王哥哥那里。”

“不能这样,我们那里不兴杀戮,喜欢讲道理。”说了第一句,后面都流畅了,“我们那儿有汽车,有会发电的风车,有展览馆专门放用蜡雕成的人像,车上有光,路上有光,电视里有光,人眼里也有光。”

“那儿有你吗?”

令狐苏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有……有吧。”

听到这个回答,龙依的眼睛才泛起亮光,“怎么才能去你说的那个地方?”

“等。”令狐苏抬头望向远处的月亮,同她记忆中的曾经却是时空上的未来的那轮一样明亮,只是没有龙依的眼睛亮,“还有一千八百年,到时候,我带你去看我的二十一世纪。”

从前都是龙依说要带她去昆仑去无尽海,这是她第一次对龙依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远处传来一阵箫声,曲调古老,渺远悠扬,落在耳边如和风习习,又似细雨绵绵。

“风起。”龙依说。

令狐苏伸手感受了一下,“没起风呀。”

“这首曲子叫风起,哥哥在弱水畔常唱给我听。”龙依嘴角弯起,酒窝里盛满笑意,“哥哥回来了!”

她拉着令狐苏从树上跳下来,往箫声来处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写到月亮,脑子里自动播放小白船~

第29章 洞箫

浅棕色的棉麻衣袍看似随意地搭在他的身上,头发以竹簪束起,腰间松松垮垮系着一根玉带,手中执一管洞箫,姿态闲逸,却又透着一股书生气。

那人放下洞箫,朝她们一笑,“龙依,好久不见。”

和令狐苏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或许因为她早听说龙吾是遭人杀害的,所以她脑海中龙吾的形象要多惨有多惨,和眼前这个可优雅入画的男子完全沾不上边。

令狐苏低声问:“他是你哥哥?”

龙依的脚步在见到这人时便停了,再没有往前挪动,极少会皱起的眉头此时已撺成一座小山,盯着他一言不发。

令狐苏看了看龙依气鼓鼓的样子,又见那男人刚刚还泛着笑意的脸此刻竟写满疑惑。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说话。

令狐苏看不下去了,率先打破沉默,试探地问道:“您……您是龙吾?”

那人愣了一下,更加疑惑:“嗯?”

龙依丢下一句“他不是”,转头要走,被令狐苏拉住。

“龙依,你不认识我了吗?”那人在身后问,儒雅的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令狐苏凭借女人的直觉敏锐地闻到了青草地的气息,她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刚许了个浪漫的世纪承诺,立马便有人来插足,说话语气也重了些:“你到底是谁?”

那人身体微向前倾,握着洞箫一拱手,“在下韩湘,八百年前曾于东海与龙女有一面之缘,得赠竹箫。”

令狐苏这才看清,那原来是一管竹箫,乍一见那洞箫流溢着青光,还以为是什么上等玉石做的。

等等,青光?

令狐苏难以置信地看向龙依,“你送人家竹箫?还教他吹你哥哥唱给你听的曲子?”

“不是我,我不认识他。”

龙依说得坚定。

令狐苏松了口气,“那走吧。”

“等等。”韩湘在身后叫住她们,艰难地走上前来,注视着龙依,“八百年前,东海之畔,你邀请我下龙宫参加你的生日宴,你不记得了吗?”

“不是我!”

龙依这次真的生气了,拉着令狐苏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韩湘独自在清冷的月光下一身寒凉。

龙依呆呆坐在树上,一晚上就盯着那轮玉盘。令狐苏默默陪她坐着,她知道希望落空的感觉不会好受。

第二日,诸位仙人睡饱了,大清早便开始精神抖擞地叽叽喳喳。

阎王捏着眉心,坚信这是天帝故意安排来为难自己的,否则怎会如此聒噪!只想把他们的嘴都给封起来!

不过这次仙人中多了一人,令狐苏在见到的时候眼皮跳了一下。正是昨夜的那个手持洞箫的韩湘。

“他叫韩湘。”阎王冷漠地给他们引荐。

“哦。”令狐苏冷漠地回答。

仙人们各自带着胸骨和天将前往人间寻找魂魄,地府的鬼差依旧去各地寻找因此而死的孩童尸体。至于阎王,好不容易耳根清净,他打算回地府批生死册,最近积攒了许多案子。

令狐苏的修为还不足以让她长时间暴露在阳光下,于是也随阎王一同回了地府。这时,雪花已经带着从先生那里取回的胸骨等在殿中。

阎王从来不会等雪花主动说话,从他那里接过胸骨,问道:“书院的地基自建成后可曾动过?”

“不曾。”雪花又附赠一句,“除藏书阁。”

令狐苏善于总结,“就是说那些胸骨是在书院建成之前埋下的,而且冯彦作为书院创办人,很大可能也是知道有这批胸骨存在。”

“这个冯彦已投生两世,前尘往事早忘干净了,若要查他,只能去他曾居住的地方问问看。”阎王对林羿和令狐苏说,“不过他的转世你们说不定认识,叫狄梦,京城人氏。”

林羿和令狐苏对视一眼,两人目光不约而同地开始寻找先帝,因为此人正是先帝生前身边最受宠的一个小太监,先帝死后便继续服侍当今圣上,现在应当仍在宫中。

“陛下呢?”令狐苏这才发现先帝并未随他们回地府,或者说,从昨日在晚枫山上掉入坑中之后便再也没见到过他。

林羿:“不会被你们丢在山上了吧?”

先帝是一只成熟的鬼,即使流落阳间,也出不了大事。令狐苏担忧的是,先帝自上了山之后便有些不对劲,行为也有些怪异,具体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令狐苏最后是在晚枫山上的一个土坑里找到先帝的,彼时他正盘腿坐在坑中,身体挺得笔直,像在修仙。

令狐苏蹲在地面望着他,“陛下,您老人家这是做什么呢?”

先帝在看到令狐苏时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很快又被自己压制下去,字正腔圆道:“爱卿,扶朕起身。”

令狐苏无奈地摇摇头,跳进坑里,拽着先帝升起,而后落回地面。

先帝的腿在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就像被人抽了骨头,扭曲着软了下去,瘫坐在地上。

“……”

先帝羞于自己的表现,却强撑着面子,拍了拍身侧的空地,示意令狐苏坐下。

“不坐了,我还要去寻一个人。”说罢,假装转身要走。

“爱卿,站住!”先帝急了,心理斗争一番,才不情不愿地说道:“爱卿……”

令狐苏像哄小孩似的,语调温和:“陛下,您说,我听。”

在看到他走不动道时,令狐苏便知道他定是有难言之隐,但先帝极好面子,轻易不会向他人自揭短处,否则不至于一人在坑里呆这么久也不找人救他。

先帝深呼出一口气,才正色道:“爱卿或许不知,这座晚枫山曾是前朝皇陵所在之处,大容入境后灭了皇室,平了皇陵,因此此处怨气极重,朕一上山便感觉抬不起腿。”

难怪先帝上山时坚持要用步行,照他这情况,只怕也飘不起来。

令狐苏看了一眼四周,“此山有何特别之处,为何都要将墓葬选在此处?”

先帝没有注意到令狐苏话中的‘都’,专注地揉着腿,“据传这里曾有位大将携军队经过,途遇恶龙,斩杀于此,那恶龙尸骨便化作晚枫山。此处风水极好,故此一直被用作坟山。”

“那为何后来又要建书院?”

先帝目光躲避了一下,被令狐苏敏锐抓住,“陛下可认识冯彦?”

“那冯彦四百多年前的人,朕怎会认识?”

然而他这话一出口便暴露了,山神说出冯彦名字时,先帝还蹲在坑里,根本不在现场。

令狐苏颇有深意地看着先帝。

先帝被她看得不自在,想了想,咬咬牙,终于打算当一个诚实的人,“朕曾在《大容祖志》上看过,当时晚枫山常有恶鬼作祟,因学生阳气重,朕的太太太太爷爷便请人在山上建立书院以镇住山中亡魂。”

“那人是冯彦?”

“没错。冯彦是个阉人,离开宫廷后回了老家,经商多年,后得了太太太太爷爷授意才会在此建书院的。”

“所以白骨之事,陛下的太太太太爷爷很有可能也是知情的?”

“这点朕便不知了。”先帝叹了声气,“朕自知此事事关重大,但并未告知阎王。毕竟是祖宗家业,若因朕多嘴而毁于一旦,只怕朕日后再难安心做鬼。”

“陛下现在又为何愿意告知于我?”

“爱卿是朕的朋友,朕待朋友从来不薄。”先帝来了兴致,语调又高了起来,“爱卿可去过朕为你修的庙?是朕托梦让儿子给你修的。”

令狐苏一愣,那座令狐苏庙原来是先帝建的,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多谢陛下。”令狐苏架住他的胳膊,扶起先帝,“陛下不必如此,当年殿试时陛下点我做探花郎,知遇之恩早已足够。”

“朕……”先帝还待要说什么,却被腿上电流流过的刺痛感给生生逼了回去。

令狐苏带先帝离开了晚枫山,一出山,先帝顿时又活了过来,扭动着魂魄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斗,‘庄重’两字完全被抛诸脑后。

“……”

令狐苏只能假装没看见。

他们套了画皮,来到冯彦的家乡——西阳明峰县,却在这里遇到一个熟人。

先帝惊讶:“雪花……你怎么也在?”

“家。”

令狐苏替他解释,“雪花也是明峰县人,冯彦出宫后还当过雪花的老师。”

“原来如此。”先帝明了,但有点不放心,“是阎王叫你来的?”

雪花没有说话,令狐苏看出他的担忧,低声对先帝道:“阎王只叫我一人前来,他大概是来缅怀妻儿的,陛下不必担忧。”

先帝满意地点了点头。

三鬼一人执一把伞,停在冯家大门前。

这冯家已是当地大户,不过因为冯彦没有子嗣,所以现在的冯家人是从冯彦的兄弟那里传下来的。

令狐苏上前去敲门,来开门的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手里拿着一卷书,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书,开了门直接掉头走了。

“……”

令狐苏站在门外,提高嗓音,“我们是国子监派下来收集各地奇闻逸事的,听闻贵府先祖是本地风云人物,故此前来拜访。”

那孩子终于反应过来,忙跑过来,“不好意思,快请进。”

先帝在那孩子头上摸了一把,笑吟吟道:“是个可造之材。”

令狐苏原本以为四百年过去,后人早已忘记这位先人,没想到这冯家上上下下竟对冯彦的生平倒背如流,问什么答什么。

一位华服贵妇正招呼下人给他们看茶,一边同他们讲:“冯家能有今日全靠先祖,自然不敢忘怀。”

令狐苏礼貌颔首,手里拿本册子写着,就像真是来采风的,“夫人可知冯彦先生当年为何要离开宫廷?”

“这本是宫闱秘事,不过都过了这么久,说了也无妨。”那妇人得体地笑着,“当时先祖在皇后宫中当值,小皇子暴毙,皇后迁怒,赐死了几人,其余人全赶出了宫。先祖便是那时候从宫里出来的。”

“原来如此。”令狐苏点了点头,提笔在纸上嗖嗖写着。

临走时,令狐苏想到什么,顺口问了一句,“小皇子暴毙时多少岁?”

那妇人想了想,答道:“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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