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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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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初春乍暖还寒时节,晚上冷风阵阵,衣服都被风吹透了,让人打心眼里冷。林时新把电热杯里的水装满,泡面拆了包装放进去,又把采的蘑菇洗净放进去,不一会儿,鲜香的蘑菇拉面做好了。

林时新煮面的时候,齐斐然一个人埋头拆零件、安装玻璃纤维管、定支架、栓风暴绳、扯布面,把一个双人帐篷搭好了。

俩人坐在帐篷门口处,吃面、喝汤,看星星,偶尔目光交集,相视一笑。

你又不怕蘑菇有毒了?林时新问道。

你给我的吃的喝的,我什么时候怀疑过,不然也不会被你药倒两回了。齐斐然笑道。

给人家下药确实不是个光彩的事,林时新转过头不说话,过一会儿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你都骗我坐轮椅了,咱们彼此彼此。

齐斐然笑笑,叹了口气:你说怎么回事,为什么就处不好。

林时新知道他说什么,也不由黯然:我也在想,明明

明明我们那么爱对方。

还是你的工作问题,你看你不上班的话,咱们也不吵架了,多和谐。齐斐然看着林时新,仍有怨气道。

我不可能转行的,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即使是女人,现在女权主义盛行,女人都要经济独立、都要实现个人价值,更何况我是个男人我觉得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在你眼里,我还是17岁的小孩,还没长大,还是要依附你,你不管做什么都不考虑我的想法。林时新说道。

齐斐然抓着他的肩膀,看着他说道:我在加州时考到了职业拳击证,我一直喜欢挑战量级比我大、得胜率比我高的选手,彼此打个你死我活,我跟齐世海关系缓和之后,我还学会了飙车

你有病啊?玩这些干嘛?不要命啊!林时新皱眉吼道,亏我还一直觉得你这个人很自律,原来也喜欢玩这些!

我是不要命,因为那时我以为我跟你永远都不可能了。可是当我知道我还有机会回到你身边的时候,我惜命了,我不会再随便去死了,你呢?你那所谓的职业理想,在我看来就是在玩命。齐斐然目光深沉地盯着林时新,仿佛要看进他的眼睛里。

只是碰巧你赶上了我下井这个案子而已,并不总是那么危险的,而且我很专业,不会受伤,你没回来时这些年我不都平安无事吗?

毒疫苗、三道弯、大桥垮塌案、豪门相杀案林记者,我常年潜伏在你的粉丝群里,你的丰功伟绩我倒背如流,每一件都是高风险低回报的,在我眼里,这些都是折损率极高的生意。

林时新把杯子放下,把身子挪到帐篷里躺下,仰头看着满天星星,终于深刻理解了什么叫人间正道是沧桑。

我很难跟你解释,你要是了解我的话,应该知道我不是个沽名钓誉的人林时新幽幽地说道。

我了解,齐斐然也学林时新的姿势,躺在他身边,两居室的小房子加一个贷款的小车,你确实不是个追逐名利的人。

我的房子和车子都很贵的好不?林时新翻了个白眼。

齐斐然笑了笑,把手伸到他的头低下,把他扳到自己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对我好一点吧,别让我那么不踏实,换位思考下,如果我是你,你是我,你能同意我像你那么拼吗?

斐然,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你知道什么叫百家饭吗?

到一个姓百的人家里吃饭。

林时新闷声笑起来:不是,是一个村里的人,都接济我妈和我,我爸去的早,我妈没文化,只会做一些杂活儿,如果不是邻里乡亲照顾我们母子,我应该很早就辍学了。

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是在爱里长大的人,所以对谁都好,和我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林时新从他怀里挣了一下,抬眸看着他问道,我觉得你这次回来提到你父亲不是那么抗拒了,你们和好了?

是的,以前我总以为我母亲车祸去世,是他惹的仇家做的,后来我发现他不再调查这件事的时候更是生气,觉得他彻底不管我母亲了。结果等我长大了,自己找人去查了几年之后才发现,我母亲是自杀的。齐斐然的声音低沉,语调里带着哀伤。

为什么?因为你父亲的性向问题吗?林时新问道。

我也以为是我父亲骗婚造成的可是后来我查到,在结婚不久后,我母亲就已经和我父亲分居了,那时她肚子里已经有了我,她生下我,养育我,而真正促使我母亲决定自杀的,也是因为我齐斐然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发现了小时候的你,喜欢男孩儿林时新猜测道。

是的,具体是什么事情让她发现的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我记得她对我特别好,那时我六七岁吧,她每天一早起床给我做早餐、送我上学、接我放学,给我念童话故事、哄我入睡。

怎么会这样?林时新觉得很心疼,齐斐然刚得知真相的时候一定很难受。

所以说,她决定离开人世,不是遗弃了我爸,而是遗弃了我。齐斐然苦笑道。

第102章

林时新是个敏感细腻的人,一向能洞察得到别人的情绪,不管对方隐藏得多深、微表情有多么难以捕捉,他都能从暗淡下来的眼神、小手指的蜷缩等细微处觉察得到对方的心情。与其说是多年采访积累的经验,更应该说是伴随呼吸的本能。

他看齐斐然的心情就像看一张白纸一样,他知道齐斐然的不安和恐惧,从他这次回来之后,他的这种情绪愈演愈烈。林时新不知道原因,他自问自己是个洁身自好甚至朋友都没几个的人,每天都是上班、回家两点一线,一点儿情史都没有,可齐斐然还是焦躁,还是想把他圈起来。

他纵容着齐斐然,无可奈何地往笼子里钻,除了言语挑衅之外,他几乎听之任之了,直到今天他才明白源头在哪儿。

亲妈都可以抛弃他,何况自己这个曾经甩过他的人呢?

林时新摸了摸齐斐然的脸,说道:别这么想,你应该知道吧,很多人都很恐同的,知道孩子是同性恋的时候大多家长都寻死觅活、不吃不喝的,更别说是你母亲这种遭遇过骗婚的人了,而且你说过她生了你之后病了很久,我想有可能是产后抑郁症。

你怎么知道的?齐斐然吃惊道,我确实查到了她抑郁症的病历,她病得很严重,去世前一直在吃药,治了好几年。

林时新没想到这种胡乱猜测都能命中,他松了一口气,很有犯罪感地庆幸道:你看嘛,产后抑郁症是很多妈妈都会得的病,她本来对你父亲积怨就很深,发现你也是,一时想不开所以才寻了短见,唉,总之造成这个不幸的不是你,你没有错。

齐斐然点点头,把林时新抱紧在怀里,笑着说道:我是不是应该经常卖惨,你就能对我好点儿。

没用,林时新捏了捏他的腹肌,爱恨就在一瞬间。

齐斐然笑了起来。

林时新不停地捏着他的腹肌,纳闷道:哎,我怎么觉得你瘦了,以前捏这里硬邦邦的

每天晚上被你强制减肥,今天一个香蕉,明天一个桃的,能不瘦吗?齐斐然说道。

林时新想到这几天晚上不给他饭吃就笑了:你就不能吃完饭再来找我?非要蹭饭?

一旦你心情好了,又给我做饭吃呢?就刚才你煮蘑菇面,我都以为你不会分我吃。齐斐然摸着他后脑勺软软的头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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