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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安好 第3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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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信,燕景氏腿都软了,拿着信的手颤抖着,不知是气还是怕:“老爷,皇上派了那三个去崇州府,他们能查清吗?”

燕茂霖沉目摇首:“李骏现是国丈,身份不一般,到哪都有人捧着,领着工部和大理寺的人去平中省至多也就是明面上走个过场,皇帝没指望他们能查出什么。”

应该还有人会去平中省,那人才是关键。且因着牵连甚大,暗里那人身份绝不一般,很可能同唐五一样,是出自勋贵。而京中勋贵盘根错节,非一般人想动就能动得的。

闻言,燕景氏心还是放不下:“宁诚伯不会去沾那不该沾的东西,给皇后娘娘惹什么麻烦吧?”

“不会,”这一点,燕茂霖倒是敢肯定:“李家老祖宗跟着圣祖,功劳虽没占大,但积了不少家底。这么些年,宁诚伯府没出什么能人,可也没出一个手面宽的纨绔,家底还在。再者李骏骨子里又有点清高,所以金银左右不了他。至于官?”说到此不禁笑出,“他现在是皇帝的岳丈。”

燕景氏点了点首:“那就好。”

镇国公府,镇国公唐嵕接了消息就揪着天天只知道气他的孽障去了前院书房,父子两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好一会。

见这孽子没打算开口,唐嵕嗤鼻一笑,故意说道:“圣上派李骏去平中省,明显是要保燕茂霖。”

这是要套他的话,唐五双手抱臂,两眼往上望,他什么也不知道。只脑子里已经在过滤京中勋贵子弟了,这眼瞧着他就要去鹰门山了,皇帝肯定要再找一个或几个傻子顶他的缺,会是谁呢?

武静侯原配所生的韩逾算一个,若是没有太后横在这里头,他大舅子陈一耀也很……双眼蓦然一紧,对呀,想要命让陈一耀去平中省耍不是顶顶合适吗?

“您自个先待会,我有要事需出门一趟。”

“站住,”唐嵕冷眼看着腿都抬起来的孽子:“大婚在即,你不许离京。”唐家的种,沙场才是埋身地。

唐五非常正经地点着脑袋:“知道,我不会离京,就是有点想我小媳妇了,去奉安国公府走一趟。”

而此刻,奉安国公陈弦正在犹豫,倒是世子陈一耀较为果断:“父亲,您让儿子去吧,燕茂霖是皇帝的人,七年前又是在那种境况下去的平中省,他修筑的堤坝绝不可能有问题。”

“我只是在想当年元音外嫁时,太后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以致元音明知自己身份,却仍然立下那样的毒誓,此生不离边陲,”三个月前他再次去信北地,元音还是没有回应。

与陈元若像了六分的陈一耀心徒然紧缩:“父……父亲是怀疑长姐并非……”

陈弦紧锁眉头,闭上双目:“算计着元音的生辰,太后怀她时正是春狩,”而元音这么多年的决绝,也叫他心惶惶,“我也从没见过太后担心元音有一日会归京。”

陈一耀双目一凛拱手向前:“父亲,贵主说得对,只有皇上才能保得陈氏一族的命。”

傍晚,李安好坐着凤辇到了乾正殿,皇帝已处理完政务正等着她。见人来了也不急着去往羲和殿,拉着她到龙案处。

“你父亲被朕委以大任,派去了平中省。”

听到平中省三字,李安好明显有些惊愕:“平中省怎么了?”后宫与外私底下是不得有联络的,且她才将将嫁入宫中,一些消息还传不到坤宁宫。

“牡丹延河堤坝有问题,”皇帝将搁置的那本折子递向一旁:“你看看。”

李安好一愣,却并未去接那本折子。

见她迟迟不接,皇帝扭过头来笑着问道:“不想看吗?”

将折子推回,李安好摇了摇头:“臣妾相信大舅,也相信皇上。”她父亲什么斤两,皇上很清楚。而牡江延河堤坝七年前崩塌,水淹千里,致近万无辜百姓丧生,那是皇上心头的一根刺。

现一些人为了要把她大舅置于死地,再动牡江延河堤坝,这岂不是将皇上心头的那根刺往里戳?

说得好!皇帝扔下折子,伸手将妻子拉近,指着平铺在龙案上的平中省地域图:“这一条至上而下的粗线就是牡江,这边是崇州府。”

地域图极为珍贵,在外并非有银子就能买到的,她曾在外祖的书房见过一张大靖地域图。外祖非常珍惜,当宝一样藏着。

皇上这张平中省地域图较之外祖那张大靖地域图,更为明细,图上的山川河流并不难辨。

“这里是牡江下游,”皇帝手移向江两岸的标识:“良田、村落,七年前平中省水患,堤坝坍塌,这些全部被淹没,”面上没了和煦,眼底晦暗不明,周身透着肃杀。

她知道,也能体会皇上的心情,垂在身侧的右手微微动了动,终抬起横过身子握住皇上抓着她左手腕的手,艰涩地说道:“靖昌四年,您下了罪己诏,给平中省免赋税三年。”

那年水患宁诚伯府还在京郊设了几个施粥棚,府里的主子多少都往里添了银子用以买粮。

“朕不欲做暴君,但有时候……”皇帝勾唇冷嗤,不再往下说。

羲和殿,酉时三刻,宗室和后宫妃嫔都已到齐,因着皇上下午突发的一道旨意,不少妇人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其中尤以几个公主最没顾忌,毕竟驸马不能入朝参政。

“这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宁诚伯怕是要辜负皇兄的一片良苦用心了。”

“谁说不是呢?”

“咱们这位皇后娘娘也可怜,才大婚,背后的山峦就崩了。”

端坐于诸公主之首的柔嘉公主肃着一张圆脸,兀自发着呆,今日不让程牧之跟过来,果真是做对了。跟几个蠢货坐在一起,她都怕自己会染上蠢疾。

什么时候皇后也要她们可怜了?人家现在是凌李氏,日后生下来的孩子全都姓凌,大靖靖昌皇帝凌庸墨的“凌”。再观自身,公主怎么了?都是外嫁女,生下的崽子有一个能冠天家姓氏的吗?

两眼珠子滚向左,望去主位,这宴怎么还不开,皇帝和皇后是躲着生崽子去了吗?她想回家。

“柔嘉长姐,你怎么不说话?”皇帝同胞亲妹嘉灵公主,早留意着这位总是坐在她上手的外八路姐姐。

“说什么,跟着你们一起妄议朝政,嘲笑皇后吗?”柔嘉公主没收着声音,两眼横扫过在座的宗室,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几个公主听了这般不客气的话,怏怏闭上了嘴,只面上多有不服气。

殿内没了声,嘉灵公主讪讪然地扯出一丝笑:“长姐误会了,妹妹们只是觉得皇兄因着皇后将朝政儿戏,有点忧心罢了。”

“本宫竟不知什么时候公主也能干政了?”柔嘉公主冷眼瞥向嘉灵:“你叫本宫一声长姐,做长姐的尽本分送你四字,”这天下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君王,“谨言慎行。”

活了这么多年,她谨遵三则,第一、不干政;第二、不议政;第三、知己身。曾经也有人将话递到她这,说她父琅王并非逝于疟疾,而是死于夺嫡。那时她十岁,她把传话的人绑了交给了皇叔——靖文皇帝。

“多……”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懿贵太妃到……”

吟唱声起,在座各位均收敛心绪,起身整理衣饰出列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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