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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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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令璟抿着唇,手不由捏紧旁边的奏折,好一会才说:那本就是太后的位置,不是吗?可先帝就会被人异议,强娶男子,为一己之短短几年断绝他人前途,是昏君之举。尹青悬的话实在大胆,气得崔令璟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摔,尹青悬,你是真不怕死吗?先帝也是你能议论的?尹青悬不闪不避,臣只是实话实说。崔令璟头疼地捂住头,泄了气,现在你说这些也没用,太后已经出发了。顿了一下,他勉强坐直身体,亚父他是功成不居之人,只是为了郦朝百姓安危才去的,此次赈灾对外就说是易烨封吧,朕会派人送信过去。尹青悬沉默半晌后,低头行礼,陛下圣明。*雪芽注意到殿外关起来,宫人们都退后几丈,不由想贺续兰和崔令璟在里面说什么。他等了许久,才看到殿门重新打开。贺续兰先出来,崔令璟跟在后面,说了句什么,贺续兰点了下头,就离开奉瑞宫。雪芽见人走了,连忙凑到崔令璟身边,正好听到崔令璟吩咐大太监明日去请贺续兰看汗血宝马。陛下真要把汗血宝马送给太后吗?雪芽在旁边忍不住问了一句。崔令璟看雪芽一眼,嗯,怎么了?雪芽张了张嘴,又闭上,而后摇摇头。崔令璟目光突然转向身后的侧殿,里面的点心都没动,你饿了吗?去吃吧。说完这个,他就转身去御书房,雪芽看向侧殿里的桌子,那上面摆了几盘精致点心,但都是给贺续兰准备的。崔令璟送贺续兰送的是自己喜欢的,给他的是贺续兰看不上眼的。*贺续兰一回来,雪芽明显发现崔令璟对他冷淡许多,成日往贺续兰的宫里跑。他正烦恼着,冷不丁听到宫人们说春猎。对啊,又要春猎了。雪芽去年是作为贺续兰的宫人才去的绥白马场,今年崔令璟会带他去吧?雪芽想去问崔令璟,恰巧崔令璟这会子在凉亭,他寻过去,意外听到大太监和崔令璟的对话。陛下,春猎随行宫人的名单已经拟好了,都是往年伺候的人,就是雪芽,去年是跟着太后去的,今年是否跟着一起过去?崔令璟沉吟片刻,别带吧,他留在宫里。亚父近日心情都不大好,带雪芽去,亚父心情岂不是会更糟糕?他向来不喜欢雪芽。大太监听了这话,说:陛下是想把雪芽调去其他宫吗?崔令璟沉默了一会后,才说:再说,等春猎回来再说。雪芽站在树后,第一反应是自己又要被送进盥衣局了。是因为他差点打了贺续兰一巴掌,所以他又要进盥衣局?想到在盥衣局洗不完衣服的日子,雪芽就忍不住发抖,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去。那一夜雪芽没能睡着,快天明的时候,他从荷包里拿出配种药。如果贺续兰跟别人睡了,又被崔令璟撞见,崔令璟一定不会再喜欢贺续兰了吧。给贺续兰下药并不容易,雪芽一直等到崔令璟办一场私宴,这场私宴只宴请了贺续兰和易烨封,雪芽自然没资格上桌,但他能接近奉瑞宫的小厨房。在贺续兰身边呆了一段时间,雪芽知道贺续兰的口味,他一眼就发现放在小厨房桌子上的沉香熟水,那是贺续兰时常喝的。这个我端过去吧。雪芽对要端沉香熟水的宫人笑着说。宫人见是雪芽,便没想太多。端上桌的膳食都要验毒,还有专门的太监试毒,但雪芽下的是配种药,这种药用银针无法验出来,太监被阉了,吃了这药也不会有反应。雪芽并没有亲自端上桌,临进门的时候假装脚扭到,让刚从侧殿出来的宫人帮他送进去。*雪芽站在殿外,偷偷窥伺殿中的情况,看到沉香熟水送到贺续兰的面前时,他不由捏紧了拳。贺续兰似乎察觉有人在看,眼神突然看过来,吓得雪芽立刻藏在柱子后面。

他背紧紧地贴着柱子,明白这件事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是想办法让崔令璟撞见贺续兰跟他人在一起的场景。贺续兰中了药不会立刻发作,起码要过上半个多时辰。一炷香不到,私宴结束了,但让雪芽没想到的是,崔令璟说要带易烨封去见识下汗血宝马,又因为现在汗血宝马的主人是贺续兰,变成三人同行。这三个人今夜都喝了不少。雪芽完全慌了,他连忙从柱子后跑出来,一时顾不得太多,直接说:陛下,奴才也想去。崔令璟此时已有醉意,看到雪芽,立刻往旁边的贺续兰身上看了一眼,旋即摆了下手,你去做什么?你不是怕吗?留在宫里吧。奴才想雪芽的话还未说完,大太监已经过来拦住他。雪芽,晚膳还没用吧,去用晚膳。大太监说话的时候,贺续兰等人已经往外走。雪芽哪有心情用晚膳,他在奉瑞宫坐立不安,眼见离贺续兰发作的时间越来越近,雪芽找到梁穆,梁穆,我想出去一下。梁穆问:去做什么?我想去摘几朵桃花做香粉。雪芽撒谎道。梁穆看了下天色,现在很晚了,明日去行吗?不行,我就想今日去摘,我摘完就回来,很快的。雪芽其实现在手心里全是汗。他必须找到崔令璟,如果贺续兰发作时,身边有崔令璟,就完了。梁穆盯着雪芽看了一会,让开身体,去吧。雪芽对梁穆说了声谢谢,连忙走出去。等确定梁穆看不到他之后,他提起裙摆,往马场那边跑。他从未跑得那么快过,心里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雪芽怕撞见巡逻的御林军,所以抄小路走,正往前跑着,突然一道身影从侧方闪了出来。他吓得尖叫一声后,唇马上被捂住。靠着不甚明亮的月光,雪芽看清对方的脸,不是鬼,但现在对雪芽来说,这个人比鬼更可怕。是贺续兰。*雪芽被带到了宁伏宫,这一路他因为心虚根本不敢出声,等被丢到床上,他才仓皇地后退,可还想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太后,你把奴才带到这里是做什么?贺续兰此时的情况跟往常完全不一样,他眼睛通红,像一匹狼一样盯着雪芽。他慢慢欺身上床,雪芽见他靠近,吓得缩在床角,声音再也维持不住冷静,太太后,奴才帮你去叫人,叫太医过来,太医可以可以解决的。但贺续兰根本不理会雪芽的话,宛如没有听到。他把手放在雪芽的襦裙上。雪芽两只手飞快地捉住贺续兰的手,他白着脸摇头。这药很烈,人若是吃了会出大事。会死吗?死倒不会,只是说可能会丧失理智。*雪芽从未尝过这种痛,他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给贺续兰下药。他哭着求贺续兰,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不要不要我再也不敢了但也并未能阻止。贺续兰完全不理他,不知过了多久,雪芽察觉有异,几乎是用尽全力去推对方,唇瓣哆嗦,不不,不要雪芽话说到一半,就猛然咬住唇。他浑身僵住,半晌,看到对方起身。跟雪芽相比,贺续兰可以说得上衣冠楚楚,连头发都没有乱。若不是他眼睛出奇的红,呼吸比往日急促,没人知道他中了药。雪芽盯着贺续兰看,待看到一个地方后,他眼里流露出惊恐,撑起酸软的身体就往床下逃。床边地上碎了一地衣服,全是雪芽身上的。雪芽站起来想跑,可走了两步就软坐在地。他没有力气跑,疼。意识到自己跑不掉后,雪芽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如鸦羽般的长发略略遮住雪白的皮肉,地砖的冰冷与他身体的滚烫形成鲜明对比。泪眼婆娑时,有人出现在他面前。雪芽呜咽一声,感觉脸上的泪水被一点点吻去。对方的吻像羽毛,轻轻柔柔的,雪芽不知不觉抓住贺续兰的衣服,从大哭变成抽抽噎噎的小哭。疼,哥哥,我好疼,不要做了。我轻点。贺续兰如此回道。雪芽闻言又掉下泪珠,一双小狐狸眼眼皮早就变成粉色,他被贺续兰抱起时,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第五十六章直至窗外透进微光, 雪芽终于能躺下睡觉。他这辈子吃的苦不少,但从未吃过这等苦,被迫地展开身体, 被迫地接受, 疼痛和难以言状的羞耻席卷他的全身。雪芽在红月楼的时候, 看过形形色色的小倌, 他们大部分人在见到客人和送走客人的时候都是笑吟吟的, 就算身体遭了大罪,也只会私下咒骂, 但如果有客人来, 还是会去接。在他印象里, 这种事情应该像吃饭一样简单。雪芽没见过真枪实弹,只隔着屏风听过声音。那时候他快满十五岁了, 楼里的妈妈叫他去听。雪芽坐在屏风后, 听到屏风那边吱吱呀呀、高低起伏的声音,他有些无聊, 玩着桌子上的橘子。过了好一会, 里面停了。雪芽发现声音停了,心想终于可以离开, 可还未起身, 客人先出来了。你是哪天挂牌?客人看着嫩得出水的雪芽,蠢蠢欲动。头牌裹着一件薄衫,拉住客人快摸上雪芽脸蛋的手,他啊,小大那天满十五, 你到时候来便是了。边说边把人往门外送。待把客人送出去后,头牌走到雪芽面前坐下。坐下的那瞬间, 头牌的脸扭曲了下。很疼吗?雪芽看到头牌的表情不禁问,刚刚他听对方的声音,里面似乎全是欢愉。头牌看了雪芽一会,拿起桌子上的橘子塞到雪芽手里,拿去吃吧。他顿了一下,又说,不疼。这种橘子很贵,要一吊铜钱一个,像雪芽这种未挂牌的小倌是吃不起的。那就好。雪芽那时候是这样回的,我特别怕疼。头牌笑了一声,不知笑雪芽,还是笑他自己。雪芽现在才知道对方骗了他。疼,疼死了!*日光渐渐大亮,贺续兰从外面进来,跟蜷缩着身体睡在床上的雪芽不同,同样一夜未睡,他几乎是精神奕奕,脸上一点倦色都没有。他端着红漆盘走到床边,将红漆盘放在床边的凳子上,便撩开床帐,在床边坐下。缩在床上角落里睡的少年睡得不安稳,眉心拧成一团,眼角还挂着泪珠。薄被遮住少年大半的身体,但肩膀没有遮住,白得腻人眼。贺续兰靠过去,手指刚碰到少年的肩膀,就感觉手下的身体一个瑟缩,随后少年小声地呜咽求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阿娘,救救我眼睛都没睁开,已经开始本能地求饶。贺续兰微顿,旋即握住少年的肩膀,吃点东西再睡。可少年没有回答他的话,口里还在说着那几句求饶的话,贺续兰只好松开手,起身,重新放下床帐。等到天黑,见人还未醒,贺续兰这次把人从床上抱起,察觉对方身体在抖,他搂紧雪芽,好让雪芽在他怀里趴好。雪芽在贺续兰怀里窝了一会,身体慢慢恢复平静。他徐徐睁开眼,看到递到唇边的杯子,先是怯弱地偷看贺续兰一眼,见对方脸色平静,才凑过去喝。含住杯壁,一点点喝水。贺续兰盯着雪芽喝完水,见他喝完后舔了下唇,又往杯子里倒了水,重新端到雪芽唇边。雪芽是真的困倦,喝水慢吞吞的,仿佛随时都要重新睡过去。贺续兰喂完水,摸了摸雪芽的后颈,还不能睡,把粥喝了。这碗粥足足喂了一炷香时间,喂完粥,贺续兰把人抱进殿内连着的浴房,待出来,他和雪芽都换了衣服,同色的轻便袍子。雪芽被放回床上,他看到地上还未收拾的碎布,尤其是最上面的肚兜,被热水熏出一层绯色的脸不由变得更红。贺续兰在床边坐下,他看着已经意识清醒的雪芽,沉声问:还藏了药吗?这一句话把雪芽吓得脸色骤白。他紧张地看着贺续兰,一时之间说不出话,害怕在心里不断蔓延。贺续兰看出雪芽的害怕,可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雪芽。雪芽咬住唇,慢慢看向床下,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荷荷包里。贺续兰从一堆碎步里翻出那个小荷包,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有一颗黑色的药丸,他闻了一下,目光再度转向雪芽身上。雪芽一抖,抓着被子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贺续兰隔着荷包将里面的药丸捏成粉末,重新丢回地上。随后,贺续兰将床帐放下,雪芽看到对方的动作,心里一激灵,待贺续兰身体俯过来时,喉咙里不由自主跑出哭腔,哥哥,我错了呜呜呜饶了我吧贺续兰嗯了一声,但手却掀开雪芽身上的被子。药效没过。他说。雪芽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一边哭一边慢慢分开腿。*这场结束,雪芽又被抱去沐浴,出来时,人已经睡着,再醒来是第二天中午。他想坐起来,自己先倒吸一口气。疼。雪芽艰难地坐起来,伸手悄悄撩开床帐,看到窗下有道身影,又连忙把帐子放下。过了一会,他重新撩开,窗下坐着的人是贺续兰。贺续兰今日穿了一件鱼肚白浮光锦,窗外日光落在他身上,清隽昳丽,干净像块纯粹的玉。即使雪芽,都无法把眼前的人和帐子里差点把他活吞的人联系在一起。他正盯着贺续兰,贺续兰突然转过头。雪芽连忙放下帐子,但已经晚了。没多久,帐子被重新撩开,贺续兰在床边坐下。他看着缩在角落里的雪芽,挑了下眉,旋即把人抱到身边。雪芽注意到贺续兰的动作,几乎是白着脸摇头。贺续兰声音较之前都要温和,不碰,只是看看,你睡着的时候,我上了一回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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