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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他心怀不轨 第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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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是回家吧,父亲若知道你偷偷来此地练武,定会罚你不可。”

话说出口,晏初又有些后悔。他这样说,倒好像是自己不待见小姑娘,急着要赶她走一样。他平日极少和小孩子说话,一句话思量半天说出口,往往还是说错。但小姑娘对晏初的纠结一无所知,依旧笑的眉眼轻弯:“我今日来这里,不是为了学武。”

“那是为了什么?”

“你猜猜。”

“猜不出。”

顾盼到底是孩童心性,喜怒哀乐都明晃晃写在脸上,声音里的气急败坏也格外明显:“你都还没猜呢……”

晏初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二人便又冷了场。想着今日还要练武,晏初转身欲走,却被小姑娘拉住衣角:“我今日来这里,就是专门找你的。”

“找我?”

“我的生辰过几日便到了,兄长租了条船停靠在雁栖湖,打算游湖泛舟替我庆生。但是生辰那一日去的人就多了,不能尽兴。趁着他这几日被调去了郴州,那条船闲着也是闲着,我们趁此机会偷偷去游玩一番也不打紧。”

即使晨光熹微,晏初仍感受得到小姑娘毫不掩饰的灼灼目光,黑亮的瞳孔里映着他的小影子。白衣黑发,玉带长剑,都被小姑娘完完整整装进眼睛里。

晏初不动声色移开视线:“我今日还要练武,你自己去吧。”

小姑娘耷拉着脑袋:“一个人玩儿多没意思。”

晏初还是清清冷冷的:“又不是非我不可,你可以带着别人一起,人多也热闹。”

“可他们剑法都不如你厉害,我就想和你一起玩儿。”

晏初微微皱眉,一板一眼道:“游湖和剑法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哥哥,去吧去吧!可好玩儿了!”

小姑娘故意拖着尾音撒娇,稚嫩童声带着孩子独有的柔软。一声声哥哥,叫的晏初心里有些奇妙的感觉,他不曾有过妹妹,也不知道做别人兄长该当如何。

“听说那条船是特意从江南运过来的,里面还有好些个奇珍异宝,全是我们这里没有的好东西。你就不想去看看么?”

听得这话,晏初略微犹疑不定。到底是少年心性,饶是晏初一向比同龄人成熟许多,心思也不免摇摆起来,有些抵挡不住诱惑。

小姑娘嘴角又翘了起来,理不直气也壮:“你一味推脱也没有用,这次拒绝了我,我还会变着法儿找你。好哥哥,去吧去吧!”

晏初低着头一言不发,一只手握在腰间佩剑的剑柄处,松一下,紧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算是默认。

顾盼欢呼雀跃一声,露出一个只有孩童才拥有的纯粹的笑。

去往雁栖湖的路并不算远,二人一前一后走在长街上,身后的影子错叠在一起。树荫不能全然挡住日头,长街上间或散落着支离破碎的光圈,二人的身影隐没在细碎光影里,明明灭灭,飘飘渺渺。

春日暖洋洋的阳光照得人神思慵懒,顾盼却没有丝毫困意,上蹿下跳闹腾得很,像只不安分的大猫。小姑娘一路蹦蹦跳跳往前走,遇见挡路的小石子便一脚踢到路边角落里,不过是些简单幼稚的小把戏,小姑娘也玩得乐此不疲,全然不理会旁人了。

晏初不远不近跟着,默默不语。

小姑娘转过身瞧着晏初,摆摆手示意他快跟上,晏初几步跃至她身侧,轻盈如尾羽拂过树梢。

一阵风起,将几缕纷飞的柳絮吹到顾盼的脸上。顾盼眯起眼睛皱了皱鼻尖,脚下一个不留神,差点被石块绊个大跟头。

“走这么急做什么。”

晏初嘴上不饶人,手却已经伸出来把小姑娘扶稳了。

风又起了,柳絮纷飞。小姑娘朝他道声谢,比方才乖巧许多,温温顺顺像只被主人驯服的兽。

但很快晏初便发觉小姑娘的安静只是假象,她只是看上了路边的糕点铺子。这只闹腾了半天的大猫饿了。

“想吃?”

“嗯。可是我忘了带钱。”

“我也没带钱。”

小姑娘霎时委屈起来,伸出一根手指在晏初面前晃了晃:“我好饿呀,要是有一袋糯米糍就好了。”

晏初微微皱眉:“不然我回去拿钱?”

顾盼嘿嘿一笑:“逗你玩的,这条街上都是我家的商铺,不用钱的。”

晏初:“……”

顾盼走了一路没停歇,此刻热得面颊微红,额头沁了一层密密的细汗。晏初便让小姑娘在阴凉里等他,自己往糕点铺去了。他虽然只是个半大孩子,但也比同龄人稍微懂事一些,顾盼叫他一声哥哥,他自然要多担待一下,只是不知道自己做兄长做的合不合格。

半晌,晏初提着两袋糯米糍走过来,隔着半条街都能闻见诱人香气。小姑娘远远望见晏初回来,忙一路小跑到他面前,仰着头伸出两只小手,凑成一个小小的捧。

绿豆馅的糯米糍团雪白松软,外层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白芝麻。顾盼用两只小手捧着,一小口一小口地咬,一副舍不得吃完的小模样。

“你怎么不吃?”

“我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顾盼惊得连嘴里嚼碎的糯米糍都忘了咽下去,一双湿漉漉的杏眼微微睁大,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竟然会有人不喜欢吃糯米糍!”

小姑娘脸颊鼓鼓的,嘴巴里塞得满满当当,有些口齿不清。带着一袋糯米糍,小姑娘只顾着吃这一路便安静了许多。

但安静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二人才走到雁栖湖边上,小姑娘已原形毕露,朝四周不断张望,而后指着一处兴冲冲道:“看到那条大船了吗?是我哥的船!我哥可厉害了,那条船是这里最大的一条!”

小姑娘一口一个“我哥”,言语间满满都是对自家兄长毫不遮掩的亲昵与依赖。晏初低下头,一张脸隐没在光线照不到的黑暗里,看不清表情。他心里,或许是有些羡慕顾家兄妹罢。

晏初是晏家独子,身边没有任何兄弟姐妹,只有对他寄予厚望的母亲,和盼望他能子承父业的父亲。他与同龄人接触不多,也不曾主动与他们亲近。好像很久了,他总是忙忙碌碌,形单影只。整日里除了学习就是练武,没有一刻停歇的时候,雁栖湖离将军府不过两条街的距离,他长这么大,竟是第一次来这儿。

倘若他也有个兄弟姐妹,也许……就不用承担这么多期望与责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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