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何以安山河 第185节(1 / 2)

加入书签

武慈心中怆然,既有不甘还有忐忑,虽然胜败乃兵家常事,可给弟弟武司报仇,看来是要另择时机了;而且,凌安之小他十来岁,交手这么久以来,每逢大战上,他好像全仅差一步棋。

要更冷静,更长远,更谨慎才行!

武慈调整了千丝万缕的思绪,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事情上来,当即军令传达下去,撤退的鸣金鼓响起,全军撤退。

果然,他刚变换了阵型,让西路军和东路军变为后翼掩护撤退,看到形势不对的社稷军骁骑营已经从乔装埋伏的树林里冲了出来,大多数士兵头盔、胳膊、后背上还绑着树枝柳条当掩护,一片喊杀声,武慈虽然丢下了万余具尸体,可总归是大部队逃出了生天。

凌安之和裴星元在黄河堰上干枯的柳树林子里打马而出,凌安之直接郁闷的一甩马鞭子,懊恼非常道:“他娘的,这个武不慈最后阶段还反应过来了!”

武不慈主力尚在,没有地形上的优势围不住西南军的百战之师。裴星元也稳重不起来了,遗憾的打马在原地转了好几圈,这回如果能歼灭了西南军的主力,社稷军拿下京城的难度将会减少一半,可惜看来这回放长线钓大鱼的策略失败了:“已经追击至此,却能断然放手,武慈果然足智多谋,可是凌帅,这回我们要从长计议了。”

凌安之来回兜转着战马往远看,气了够呛:“星元兄,我折腾了半年,看来一半的事白做了。”

裴星元摇摇头:“纵使这回武慈跑了,可也算是拿下了河北北部,凌帅也不算白四处打马作战了几个月。”

凌安之把武慈引来,本来就是想要一石两鸟,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退而求其次。

“对了,”裴星元捏了捏虎口,突然想到刚刚接到了密报:“凌帅,王爷和宇文将军带着社稷军已经过了河北中部地区,我们要开始准备东西夹击河北驻军,争取让他们丢盔卸甲,流血漂橹。”

凌安之:“嗯,雁南飞押送的黑硫药炮弹也就是这两天了,注意接应。”

二人看到武慈已经跑了,虽然凌合燕。周青伦等人率众分几路军追了出去,也知道再想全歼不可能了,派其他本来准备打伏的社稷军等人去接应一下凌合燕,之后打马带兵往军营走。

却发现军营边上迎面来了大喇喇的一小支部队,一千骑兵左右的样子,顶着黄河旁的凉风风刮的一样卷了过来。

小传令兵看到大帅回来了,正冲过来禀告:“大帅,裴将军,这是雁南飞后勤补给的先头部队,先来寻求接应的。”

凌安之也在远远的看这一小股子人,待到打头的那匹雪踏乌金骏马上纤细的影子,束起的长发随风飞舞,愣住不动了。

抑制住心中的狂跳,他是三军统帅,在将士面前无论何时俱要稳重,努力不让腿去踢马镫,遥遥的凝望着这个影子打马而来,越来越近。

到了距离一两百米的时候,连裴星元也看清了睁大了眼睛:“余情?”

身穿白色为底土黄色图案军服的余情瞬间便到了两位将军面前,跳下马来双手抱拳笑盈盈盯着凌安之禀告道:“大帅,裴将军,我奉雁南飞将军的命令,先提前告知所护送军备的路线,兹事体大,需要派兵接应。”

凌安之自出了山西下河南作战以来,已经小半年没见过余情,虽然偶尔有些书信,可作战时四处钻树林子和山窝子,除了夹在军报中的书信,其他的不丢就算不错了。

寒冬腊月漫天飞雪,滴水成冰,凌安之看战马仿佛身上跑出的热汗正在结霜,又看余情睫毛额前头发上全是霜雪,眼睛虽然极亮,但脸色唇色一片青白,看来是冻了够呛,他当即解下狐裘大氅披在她身上:“你这是一直在急着赶路吗?刚才这里差点打了大仗,你这么冲过来多危险?”

人逢喜事精神爽,余情灵气的眼睛转了转,像是没听到凌安之的劈头盖脑的批评,眼神俏皮的上下打量了他两眼:“三哥,你又瘦了。”

裴星元被当隐形人这么半天,无奈地说道:“情儿,星元哥哥也瘦了,你怎么没看到我呢?”

余情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吐舌头笑了一下,侧了侧身向裴星元的方向,刚想说话,便觉得眼前发黑,金星乱转,扶了扶额头,凌安之看她不太对劲:“情儿,你怎么了?”

却见余情一个字也没说出来,突然全身发软,直接晕了。

凌安之手疾眼快,一伸手就把余情接在了怀里,扫了一眼,见余情呼吸还算平顺,应该无大碍——却发现,自己的手里怎么还攥着个别人的手呢?

尤其那手又长又硬,全是茧子,难摸死了。

裴星元看余情晕倒,也忍不住伸手去扶,却不想和凌安之和手碰到一块了,凌安之一手搂着余情,另外一只手夸张的伸出来乱甩,满脸厌弃样:“这摸到什么了,钢铁做得树枝吗?我说星元哥哥,你能不能抑制一下自己泛滥的爱心?”

裴星元哭笑不得,凌安之也老大不小,还是那么闹腾:“大帅,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耽这些虚礼?我难道眼睁睁看着才是对的?”

“哼哼,”凌安之探了下余情的鼻息额头,还算正常,估计就是太累了,他抱着余情上了马背,看似稳重的打马离开了。

余情再醒过来,已经是在被火盆烤的温暖如春的将军帐里,身上盖着厚重的军被,鼻子里还充斥着肉汤的香味。

凌安之拿着勺子喂了她几口肉汤:“情儿特意寻了个机会来看我的?”

余情笑的洋洋得意:“看看我的夫君被狐狸精勾走了没?”

凌安之捏捏余情挺翘的鼻子:“三魂七魄全被一条鱼成精勾了去,狐狸精来晚了。”

余情拉长了声挑拨他:“大帅,那小鱼精儿想必花容月貌,才能见多识广的大帅也把持不住?”

听到她自比是鱼精,凌安之配合着笑着坏她:“容貌确实世间罕有,长的特别像奔波儿灞,和霸波尔奔。”

想到靛青脸厚嘴唇的鲶鱼精,余情当即要笑死了:“我看他俩长那样也不算倒霉,谁娶了长那样才倒霉。”

凌安之凛然正色:“丑妻家中宝,不许以貌取人!”

“可恶,谁是丑妻,给三分颜色马上开了个染坊,看我掐死你!”余情笑的肚子都疼,伸手就去捏凌安之硬硬的耳朵。

凌安之躲也没躲,放下汤碗双臂锁死将余情搂在了怀里,轻轻摸索着她的一截细腰:“我的情儿若仙若灵,给三哥抱一会,想死我了。”

余情在被子里没发觉,此刻被凌安之抱住,才发现身上衣服已经换成了宽大的柔软中衣,是凌安之在军中休息时穿的衣服,脸红道:“三哥给我换的衣服吗?”

军中全是男人,除了凌安之还有别人吗?凌安之嗔怪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身上不熨帖,周身冰凉,还四处跑?”

余情撒娇的将脸埋进了他怀里:“换下来的脏衣服呢?”

凌安之答的随意:“我正好有时间,刚才已经洗了。”

“…”没个大帅的样子,混在她身边总像个小子似的。

******

武慈在高楼寨没进凌安之的包围圈,临危脱逃之后,为了保卫京师,连下了三条抵御防线:

第一条防线设在河北北部,河北驻军和西南军总计二十万人,背靠京畿作为补给;

第二条防线天和京城外围一带,在高处设下堡垒,广积粮,广设火炮;

第三条防线在京城城墙外,困兽犹斗便是此处。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