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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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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边走边瞧,却不知街上的人也在瞧他。男子们是笑他来逛街还穿着如此一丝不苟的军装,在一众长裳短打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滑稽。而女子们则不一样,这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俊美军将几乎令满街的女子眼前一亮,为了和他擦肩而过,许多女子一条路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几遍,然后满脸娇羞地看着他在身旁走过,光是在旁瞧着他都觉得呼吸困难,心跳加快,也有胆大的姑娘想上前问个路,丢个手绢,又被自己的想法臊得面红耳赤。一向豪爽奔放的边疆姑娘们竟不约而同地做起了小女儿的忸怩娇羞,这也不能怪她们胆怯,实在是夙九兮这一身修身且威严的银甲令人望而生畏,再加他本身便是冷冷淡淡的禁欲气质,容颜虽俊美却又面无表情,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生人勿近。女子们只好叹息着看着他在夜幕下越走越远。夙九兮找了一路也没有发现觅寻的踪影,不由得蹙眉,难道是他找错地方了?思虑之际,听得前方传来一阵女子们的欢笑声。夙九兮抬头,只见前方不远处一座楼阁灯火通明,几个女子在门口满脸笑容地送往迎来,对比起头顶深沉高阔的夜幕,显得分外热闹。那里是夙九兮凤眸眯了起来。是青楼他生性孤僻,不爱风流,鲜少入这类风月场所,从前几次踏足青楼楚馆也都是为了寻宋渐声。那时他好不容易把醉得得像烂泥的宋渐声带回府邸,第二天两个人又会因为去不去青楼争吵。可以说,夙九兮从心里厌恶这一类地方。他转身离开那里,又猛地停住脚步。这一条街他已经走到尽头,仍没有找到觅寻,倘若觅寻在这里,那唯一的可能便是夙九兮身体一僵,回过头来,望着前方车水马龙的地方,凤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仍是走了上去。楼里比他想象的还要热闹几分,虽然比不得浔阳的寻欢楼,对于边疆苦寒之地来说,也是个寻欢作乐的好地方。他刚刚入内,立刻便围上来一群莺莺燕燕,看着他长眉殷唇的模样,脸也红了,心跳也加速了,心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刚刚来一个清朗无双的公子,又来一个俊美无俦的将军。不过这将军可不得刚刚那位公子含情含趣,从进门到现在始终冷着一张容颜,动不动还要赶人。枕月楼里的姑娘以为他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免害了羞,扭着腰贴上去卖弄风骚,结果不言而喻,被那将军无情地推开,姑娘脚下一个踉跄便摔了狗吃屎。这才,姑娘们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摔倒的姑娘骂骂咧咧地站起来,一面啐不叫姑娘你来什么青楼一面皱着娇颜揉着摔疼的屁股,领着一众姑娘离开。夙九兮见她们终于走了,松了口气。他在楼里张望了一圈,只见枕月楼里坐满了各色各样的人,却独独没有他想找的那个人。夙九兮放下心来,心道或许是他多虑了,那个人去了别处,没有到这里来。正要转身离开,偏僻的角落里响起一道笑声。觅兄第31章 跟踪(二)夙九兮浑身一僵,循声望去,只见一处偏僻幽雅的地方坐了一黄一白两位年轻公子,那身穿白色衣裳的公子背对着他,看不清模样,光看背影煞是风流俊宜,正举着酒杯与对面的公子谈笑风生。夙九兮冷着脸走过去,忽然听见那黄衣公子笑道,觅兄,听说你最近得了一个美人。白衣公子听后轻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道:李兄消息到是灵通。那白衣人转了转酒杯,玩笑般叹了口气,美人虽美,可惜美人的性子实在令人头疼。对面的黄衣公子便笑道:此话怎讲。夙九兮看着前方毫无察觉,谈笑依旧的人,紧紧抿了抿唇,突然改了主意,走过去在离他们不远不近的桌子旁落坐,如此一来,既能令他听到他们在讲些什么,又不会引人注意。夙九兮悄悄竖起了耳朵。枕月楼内人来人往,龙蛇混杂,楼里的声音更是丰富多彩,女子银铃般的笑声,流浪剑客豪气的举杯声,壮汉粗声粗气的交谈声尽管耳边混杂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夙九兮仍是一下子便分辨出那道与众不同,格外悦耳的声音。那人低笑着叹了口气,道:李兄有所不知啊,那美人脾性古怪,平日里冷若冰霜,实在不好接近。举杯喝了口酒,苦叹道:实不相瞒,小弟我到如今也还未一亲美人芳泽。夙九兮听完后,脸色变了变,想到之前觅寻几次欲与自己最后都不了了之,今日又听他这一番话,不禁蹙眉沉思。他自己对这种事并不是很热衷,甚至可以说有点冷淡,他只道两个人在一起便好了,何必要有本来以为觅寻也是与他一样的想法,原来他心里却是这样想的。想起这些天来觅寻突然改变的态度,夙九兮不由得想难道是因为这件事?夙九兮虽然不好欢爱,但也并非是完全保守不通人情的木头人,觅寻真想要的话他也是肯的,何必到这种地方来寻人诉苦。想着想着,那双凤眸渐渐柔软下来,寻人诉苦总比寻欢作乐来得好,见觅寻虽然进了这种地方,但也并没有像楼里的其他人一样左拥右抱,娇娘在怀,原本满腔怒意也便渐渐散去。至于他想要的,便是应了他又有何妨。这样想着,轻轻抿了抿唇,起身往他那边走去,又想起觅寻说自己冷若冰霜,不自觉地将脸色缓下几分。看觅兄这样为难,看来这次你是真的上心了呀哈哈哈哈哈那白衣人听到后轻嗤了一声,不过是没有到手罢了,我一向是美人如衣服,李兄还不知么。夙九兮猛地脚步僵住。那厢边嗤弄的话仍在继续,话说回来,那美人心狠手辣,不是个好惹的主,还望到时她与我好聚好散,莫要纠缠才是。哈哈哈哈哈觅兄果真不负青楼薄幸之名那两人继续推杯换盏,谈笑甚欢。夙九兮脸色煞白,自脚底钻出一股寒气直冒后背,整个人如遭雷击。不过是没有到手罢了我一向是美人如衣服还望到时他与我好聚好散,莫要纠缠字字句句,在耳边萦绕不去。这个人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是因为因为还没到手吗可笑他可笑他刚刚竟真的想给他夙九兮只觉喉咙一腥,胸膛气血翻滚剧烈。楼中欢声笑语仍在继续,夙九兮听着满楼的欢闹,看着前方与人交谈甚欢的白衣人,只觉得出现在这里的自己实在可笑。灯影下,那双漆黑幽深的凤眸里落满了浓浓的自嘲意味。李言泽正与他对面的白衣公子喝酒谈乐,抬头时无意中瞧见一个身穿银甲,长得极为好看的年轻将军站在觅兄身后,那将军脸色苍白而又冰冷,唇却格外的鲜红,仿佛沾染了鲜血一般,眉目间的神色更是复杂,像是愤怒、自嘲、脆弱交织在一起最后呈现出来的情愫,整张容颜瞧上去却又是面无表情地,手捂着胸口,漆黑幽深的凤眸死死盯住他面前的白衣人,好像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得。李言泽一下子便奇怪起来,忍不住出声道:这位将军,你有什么事吗?他对面的白衣人听到他的话,惊讶地哦了一声,缓缓回头看去。夙九兮见他将要回头,一下子慌张起来,他出现在这里已经是笑话,若再被他看到夙九兮全身紧张起来,他无法忍受他的在乎,他的感情,他的自尊再一次被人踩在脚底,成为别人推杯换盏时的笑柄。所以他在那个白衣公子回过头前,带着一身狼狈,落荒而逃。白衣公子回过头,眼前只有满桌的欢客以及酥手佐酒的娇娘,哪里有什么将军?李兄,你说得将军在哪里啊?奇怪,刚刚还在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李言泽奇怪地挠挠头,目光寻找一圈,确定楼内不再有那位银甲将军的踪影后,索性抛开这件事,转换话题道:觅兄固然是年少风流,可你家中那位未婚妻又怎么会答应啊。夙九兮从柱梁后出来正要离去便听得这一句话,他原本就苍白的容颜顿时更惨白了几分。原来他家中已有妻室!夙九兮咬牙回过头,隔着满楼欢客,最后望了一眼白衣人后,决然离去。楼中,那两人的交谈还在继续。白衣人听到话后,长叹了口气,苦着脸道:所以我才会逃到这里来。对面人哈哈一笑,你这未婚妻可是堂堂娆国六公主,你娶了她便是驸马之尊,皇亲国戚,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好事,怎么到了觅兄你这里,反成了一件头疼事。

那白衣人轻哼了一声,似她这般刁蛮任性,无才无德的女子,便是金枝玉叶我也不稀罕。他对面的黄裳公子闻言又是一笑,笑够之后似想起来什么似得,皱眉担忧道:我听说六公主乃是陛下最疼爱的妹妹,觅衍兄你就这样一走了之,只怕不妥吧。白衣人玩笑道:她是陛下最疼爱的妹妹,我还是陛下最亲近的御前侍卫那好了好了,李兄,我找你来可不是为了讨论这件事,我们喝酒来,干杯李言泽正想说御前侍卫怎么比得上亲妹妹,见他心思全不在这里,无奈地摇摇头,举杯相迎。两个人很快谈酣。与此同时,二楼同一位置处,亦有两位公子谈笑风生。其中一位年轻公子亦是一身白衣,懒洋洋地靠在栏杆旁,举起手里的酒杯微微向他对面的男子示意,整个人如高贵的波斯猫般慵懒且随意,举手投足间带着天生的优雅与衿贵。他对面的男子却不是黄裳,而是一身勾金黑衣,出奇的是,那男子脸上覆着一张银制的麒麟面具,看不清是何等模样,面具下只露出弧度优美的薄唇以及一双迥异常人的金瞳。那双金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眸中戾气之重似暗伏森森刀光剑影,令人望着生寒,寻常人看一眼只怕要吓得腿脚发软,话都说不清楚。那白衣公子扬了扬唇角,悠暇地迎视他冷蛰的视线,浅晃杯中的酒,清磁优雅的声音缓缓响起,今兄与在下也是老交情了,何不如摘下面具,也好让在下一睹尊容。对面的黑衣男子冷哼了一声,低沉地开口:既是老交情,觅兄又何必遮掩身份,你若拿出诚意来,本座再考虑你说的话。觅寻听了,直在心里发笑,以今非戾的城府,就算他真的在他面前自爆身份,他也绝不会摘下脸上的面具。在下说笑罢了。轻笑了一声,便转了话题,两个人喝过几杯后,觅寻舍了酒杯,拿起桌案上的扇子,啪地一声打在手里,薄唇含笑道:答应在下的事,还望今兄勿要食言。对面的黑衣人沉声开口:本座既然答应了就绝不会食言,不过我今非戾做事一向讲求回报。觅寻懒洋洋地答:他日城主若有吩咐,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黑衣人听到他的话,金眸微微眯了起来,开口的声音仍旧无情且冷漠,不过是一个空有皮囊的蠢货,你也能做到这种程度。觅寻不悦地眯起浅灰眸,脸上仍是一副笑模样,城主这样说在下的人,在下只怕要不高兴了。声音听上去懒懒散散,却不难听出里面的警告意味。黑衣人不再说话,目光瞥过楼下那道离去的银甲身影,金瞳幽暗变化,最后变作唇边无声的冷笑。第32章 危机自那天后,夙九兮只字不再提起觅寻,也不许别人在他面前提起,整日里冷着一张脸,整个人从内到外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军营里的人无不战战兢兢,生怕说错了话惹来一顿责难。也不怪人人自危,实在是现在的夙九兮也太古怪了,先是昨晚不知从哪里回来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营帐里,连徐副将的要事禀告也不听,只冰冷地传出一局谁也不准打扰。今早好不容易出来了,脸色却是格外苍白难看,眼睑下透出一片青色,好像一夜未眠似得。士兵们将他这副憔悴的模样瞧在眼里,心里担忧不已,想问却又不敢上前询问,心想着等觅兄弟回来就好了。说实在的,自从觅兄弟来这里后,殿下看上去好像和从前一样冷淡,但他们都看得出来,殿下变了许多,不再像从前一样孤僻阴郁。他们这样想着,谁知道身后突然传来异常冷漠阴沉的声音,回头一看,那个高高在上的人面无表情地站在身后,优美薄凉的唇动了动,冰冷地开口,见到觅寻,杀无赦!士兵们无不大惊,其中一个人忍不住道:殿下,觅兄弟这是怎么话没说完,便被一旁得了夙九兮命令的士兵拖了下去,杖责五十。在一下子紧张起来的气氛中,夙九兮冷冷开口:再敢有人提起这个名字,杖责一百!说完后,冷漠地转身离去。士兵们你看我我看你,一头雾水,谁也摸不着头脑。却是再没有人敢在夙九兮面前提起觅寻这两个字。当面不敢提,私底下众人围聚在一起时,也少不得提上一提。一个说奇了怪了,九殿下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变了对觅兄弟的态度,他之前不是很在意觅兄弟的,还为他立下那样一份军令状。另一个接话附和,说起来九殿下好像是从前天夜里外出回来后就开始不对劲。前天夜里?一个高高瘦瘦的士兵搔了搔头,似想起了什么似得,好像觅兄弟也是前天傍晚时分出去的。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都这么久了,觅兄弟怎么还没有回来?士兵们似乎是在这时才发现觅寻已经有三天不曾回营,大家脸上都是一副疑惑的表情,难道觅寻知道九殿下要杀他所以不敢回来了?士兵们讨论到最后也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这件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一晃几日,依旧不见觅寻的踪影,士兵们该过日子还是继续过日子,他们除了每天小心翼翼地伺候脸色越来越冷,脾性越来越古怪的夙九兮外,还另外有一件烦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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