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86章(1 / 1)

加入书签

韩悯用指尖推了一下酒杯,杯中荡起涟漪。傅询又问:给你送的东西你看到了没有?还没来得及看,回去就看。让宫人把东西放进房里,他就和楚钰出去了,后来去吃晚饭,也没有回房。你束冠很好看。那是自然。韩悯下意识这样说,反应过来之后,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忽然天边炸开一朵烟花,韩悯抬眼看去。天边一片胭红,洇透夜色重云。韩悯的眼里也染上这样的颜色,他眼里泛光,看向傅询,小声问道:这个也是陛下安排的么?傅询点点头:今天是不错的日子,放烟火庆祝一下。韩悯哇了一声,刚要道谢,可傅询偏偏还要嘴硬:今日是朕收服西北十二个部落三周年的纪念日。日子确实不错。韩悯眼里的光迅速消失,皱起小脸,一句话消失在烟火声里:那还是别放了,污染环境。生气了。傅询笑了一下,手掌覆在他搭在案上、紧紧地握成拳的手,故意问道:你在想什么?韩悯哼了一声:臣想到陛下在前线奋勇杀敌的时候,臣却在后方过生日,十分惭愧。傅询将他的手松开,捏了捏他的手指,又问:你在想什么?作者有话要说:悯悯(星星眼):谢谢傅狗:老婆,今天是我拿到十二连胜的三周年,我厉害吧?第74章 眼里有他烟火烧红半边黑夜, 韩悯盯着傅询,眼睛也被映出红色。陛下骁勇善战,臣拍马不及。他想收回自己的手, 无奈傅询握得很紧。你不是拍马不及, 你在拍马屁。一听这话,韩悯更生气了, 使劲抽回自己的手,还用衣袖擦了擦。他刻意别开目光, 懒得去看庆祝傅询收服西北十二个部落三周年纪念的烟花。傅询忽然道:当日你生辰,我托人给你带了十二个铜印章,你收到了没有?韩悯转过头:嗯,太丑等等,十二个铜印章, 西北边十二个部落?韩悯微怔, 反应过来之后, 倒吸一口凉气。那十二个印章上,刻的都是豺狼虎豹,他嫌太丑,就一直收在盒子里, 还以为是傅询在西北随手捡来的东西。游牧部落被收服之后,作为齐国的郡县, 自然要把从前的印鉴献上来,请齐国君王重新颁赐。而傅询,把从前他们献上来的印鉴送给韩悯做生辰礼物了。傅询往后靠了靠, 一只手臂搭在凭几上,朝他挑了挑眉:今日也是你收服十二个部落的第三年,值得庆祝。韩悯抿紧唇角, 最后还是没忍住,一扬手,把空酒杯掷到他怀里。他骂了傅询一句,但是被烟火声掩盖掉了。傅询把酒杯放回他面前,指了指天那边:快点看,要没有了。这时韩悯看那烟火,才有些高兴。那烟火是在宫城外放的,韩悯面对着,正好能看见。而傅询坐在韩悯对面,自然就是背对着的。他看不见,也不想去看,瞧着韩悯眼中映出的光彩,就知道这回的烟火有多好看。韩悯有所察觉,转头看他,循着他的目光,将要望进他的眼底时,他却举起白玉酒杯作为掩饰,又转过头,望向烟火的方向。宫城外巨大的烟火将百姓也吸引来了,十来个身着银甲的侍卫骑着马,从宫门里出来。马脖子的两边挂着竹篓,里面满满当当的装着东西,借着火焰红光,可以看得清楚,那里面是小巧的五角香囊。五角香囊是齐国民间辟邪祈福所用。家中若有孩子过生辰,便缝制香囊,散与邻里,多谢天神庇佑。银甲反着光,领头的侍卫勒停马匹,朗声道:今日是收服西北的第三年,圣上恩德,赐五角香囊,免一季税收。天佑大齐,天佑吾皇。还有半句话,他没说出来天佑小韩大人。这也是傅询让他们分发五角香囊的原意。话毕,领头侍卫便抓起一把香囊,散与在场众人。十来个侍卫从十来条长街分散出去,将香囊分给城中所有人。五角香囊用上好的绸缎缝制,上边绣着莲花锦鲤等讨喜的图样,上边四个角都缀着小小的流苏,最下边垂着络子,小巧玲珑。香囊里缝着气味温和的药材,淡淡的清香,令人神清气爽。百姓们捧着香囊,看了又看,越看越喜欢,于宫门之外叩拜谢恩。天佑大齐,天佑吾皇。宫墙之内的傅询与韩悯自然是听不见,韩悯撑着头看天,傅询看着他。这种时候,只消再说两句软和话,说不准韩悯就开窍了。但是还不行。傅询在今日之前就思忖了很久,他还不能力排众议,立韩悯做皇后,也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的,更不能防住宋国的暗箭明枪。贸贸然把韩悯捧到高处,只会害了他。当然韩悯不会在乎这些,但是傅询很在乎。他不想先跟韩悯说些花言巧语,把他哄得团团转,一逞私欲。虽然韩悯这个人很傻,要是傅询有心骗他,他肯定会上当。单让他知道五角香囊的事情,他肯定得感动得双目含泪。韩悯是个很好的文人,配得上西北十二个部落的印鉴,往后也配得上宋国的印鉴。倘若不能一开口就许诺他无比稳妥的高位,倒不如再等一等。傅询伸出手,想要扯一扯韩悯的头发,却忽然发现他束了冠。韩悯拍开他的手,得意地挑挑眉:往后你就不能玩我的头发了。傅询笑了笑,没有回答。往后我当然能玩你的头发,我还能玩你。*夜深,韩悯也要回家去了。两人站在紫宸殿外,侍卫将傅询的马牵来。看见这匹马,韩悯立即后退半步,连连摆手:不不,不要它,不要它。这匹马在宫道上忽然加速,弄得韩悯有些心理阴影。傅询握着他的手,让他摸了摸马匹的鬃毛:没事,它知道错了。马匹呼出一长串热气,用前蹄擦了擦地面,仿佛有些不满。韩悯道:不了,陛下还是给我换一匹温顺一点的马吧。就它了,朕好容易驯服的烈马,它见到你就很温顺。韩悯对此表示怀疑。傅询推了他一把:再不走天都亮了,我送你回去,这匹马也不让旁人骑,还得我把它带回来。如同来时一般回去,韩悯握着缰绳,小心翼翼地驱马向前。走了一段路,傅询握着他的腰,又偏过头去,吹了一声口哨。马匹再次接收到信息,撒开蹄子往前狂奔。韩悯已经经历过一次,再来一次,还是被吓了一跳,喊了一声。但是这回没往傅询怀里躲,他直接死死地抱住了马脖子。马匹察觉到他好像有些害怕,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违背傅询的意愿,放慢速度。韩悯松了口气,摸摸它的脑袋:吓死人了。诡计没有得逞,傅询不是很高兴,反手拍了一下马屁股,催它快跑起来。这回被韩悯发现了,他抱着马脖子,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人话,连声道:别跑,别跑。

马匹安定下来,稳稳当当地向前。韩悯回头,质问傅询:陛下,你刚刚拍它了是吧?傅询面不改色,反倒问他:什么?我发现了。你的手原本搭在我的腰上,然后你就把手收回去了,我知道你拍它了。什么?我就知道,来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拍它了?没有。这个确实没有,来的时候傅询吹的口哨。他神色正经,看不出破绽,韩悯将信将疑地收回目光,拍拍马头:乖宝贝,你别听他的,慢慢走啊。*在韩家门前下了马,巷子里再没有别人,护送的侍卫也只是远远地站着。傅询道:你进去吧。韩悯走上一级台阶,与傅询齐平:那陛下也快回去吧。两个人同时停顿了一会儿,又同时开了口。你不进去吗?陛下不回去吗?话音刚落,他二人就又同时住了口。再沉默了许久,再一次一起开口。那我先进去了。我马上就回去。还是韩悯忍不住,最先笑了。怪傻的,那我先进去了,陛下慢走。他转过身,再走上两级台阶,推开门,正巧撞上站在门里、提着灯笼的韩礼。烛火幽微,照在韩礼的脸上,将他微陷的眼眶打出两片阴影,深邃又阴暗。韩悯一惊,往后正好踩空,摔下一级台阶,被傅询用手臂揽住了。他站稳之后,拍拍心口,对韩礼道:堂兄怎么站在这里?吓我一跳。韩礼将灯笼拿远一些,整个人的面容都陷入黑暗之中。他轻声道:我夜间温书,听见门外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你回来了,所以过来看看。那、多谢,让堂兄担心了。不会。韩礼笑了笑,看向傅询,朝他做了个揖:陛下。傅询瞧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了一声免礼,就看向韩悯:你进去吧,早点睡,明天来宫里当值。韩悯道:我知道,明天我肯定天没亮就起床,还能赶上伺候陛下洗漱。傅询笑了笑,推了他一把:进去吧。好。韩悯进了门,将木门闩好,听见门外马蹄声渐渐远去,便准备回房间。韩礼还提着灯笼,在他身边站着。韩悯道:打扰堂兄了,快回去睡吧。好。他两人的房间在隔壁,也就一起走在廊前。经过廊前时,韩悯注意到放在墙角的猫饭碗还是满的,他的猫今天下午没有吃东西?明明平时吃饭都很自觉的。下午和晚上他回来,猫也没有假装不在意地迎上来。他正觉得奇怪,韩礼忽然问:你同圣上的关系很好?上回楚钰试过他之后,韩悯对他也有了些防备心,自然并不坦诚。没有,不过今日束冠,圣上找我说了些事情。方才还让我记得明天当值,就是看我年轻,觉着我精力好,让我多做点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傅询对他好。韩礼在暗处笑了笑,也没有拆穿他。他嘲讽地想着,韩悯与圣上的关系是不错,可是圣上发现那些书稿之后呢?还会那样纵容他吗?*韩悯回了房间,点起蜡烛,烛光自窗纸映出。韩礼抱着手站在门外,不知道他关进去的那只猫都做了什么事情。最起码,红珊瑚应该坏了吧?他没有听见里边传来韩悯气急败坏的喊声,反倒是韩悯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了一句:你怎么被关在这里了?难怪没吃饭。房里,白色长毛的波斯猫安安静静地窝在床尾,长尾巴围着自己,正闭着眼睛睡觉。韩悯抱起它摇了摇,笑了笑:统子小傻蛋。系统得跟随韩悯行动,只有小动物在韩悯身边时,他才能附身。偏偏这只猫也叫作统子。系统大声嚷道:你给它换个名字。只有在我附身的时候,你才能叫我统子。我不管,统子就是小傻蛋。白猫缓缓睁开眼睛,看见韩悯,舔了一下他的手背,喵呜一声。糟了,都饿傻了,走,去把外面的猫饭拿进来。他要出来了,门外的韩礼连忙回到自己的房间。韩悯出来时,正好听见隔壁房关门的声音。他的脚步停了停,回头望了一眼,然后抱着猫去拿饭。系统道:他怎么现在才进去?韩悯摸着手里的猫:你说呢?他走到墙角,一手抱猫,一手端起小碗。回到房里,将猫和饭碗都放在桌上。系统附好身,抖抖身上皮毛,张大嘴,嗷呜一声,吃了一大口饭。韩悯站在案前看他的礼物,忽然发现好像多了两个礼盒。打开一看,才知道是荣宁公主送来的贺礼。应当是他不在的时候送来的,就放在房里了。或许韩悯放下礼盒。他原本以为,这只猫是在宫人送礼的时候,不小心溜进来,又不小心被关在这里了。明日应当问问,是谁帮他把荣宁公主的礼物拿进来的。系统看了他一眼,道:他这人平时就鬼鬼祟祟的,一点也不坦荡。我知道。你知道?那你怎么不韩悯在他面前坐下:今天柳师兄来找我,还给我带了个消息。嗯?学宫里有一位宁学官,老成稳重,学文也很好,他手下有一位学生回家奔丧,正好空出来一个位置。系统十分惊喜:你是说可以打发韩礼走了?韩悯点点头:没错。自从上回楚钰试过韩礼的为人,特别是他自己也与韩礼相处过一段时日之后,他就一直盘算着要给韩礼找一个别的去处。起码不能让他留在自己家里。他们家太小,容不下这尊志向远大的大佛。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