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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慰朝阳》TXT全集下载_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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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当然,霍队长辛苦了”孙覆洲跟他假客气,“平时不出手,您一出手,就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啊!”

霍光苦笑:“这么多天就逮了这一个,还给你们送过来了——这两年上面严格把控禁毒工作,能抓到些小鱼小虾,都算好的。”

“一个人怎么漏出的消息?”昨天才见得面,今天就被逮了,这小孩儿有那么心急吗?

“是匿名举报,不知道怎么打到我办公室了,我们的人刚到那个网吧,这个罗军就打算吞剪刀拒捕,折腾一上午,后来还是吴局打电话让我们把人送过来,我才知道他跟最近这个碎尸案有关。”说起这个罗军的所作所为,霍光表现出一脸无奈,“都说吸毒的人都是半个疯子,没想到还有命案啊……”

孙覆洲理解地点头。

等缉毒队的人走了以后,孙覆洲立马去了审讯室隔壁。

透过巨大的单面玻璃,罗军正在座位上不满地扭动着,警员给他倒的水,也在他不断的撞击下洒了一地。

刘承凛一直在一边冷着脸,任他折腾。

可能是累了,罗军的动作幅度渐渐小了下来,最后安静地靠在椅子上,眼帘低垂着,神色不明。

看他安静了下来,刘承凛这才开口:“又见面了,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罗军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低头死死地盯着手上那双泛着银光的手铐,然后绞了绞手指。

和刘承凛一起参与审讯的另一个警员不耐烦地拍了拍桌面,发出巨大的声音,试图吸引并震慑住罗军:“问你话呢!”

罗军被这拍桌子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别吓着他了。”看着罗军不断的躲闪,刘承凛充当起好人的角色,“罗军,我们调查过黄小山的人际关系,你是他徒弟,黄小山死之前,你们俩几乎天天都在一起,他有吸毒史,你染毒和他有关系吗?”

站在玻璃前的孙覆洲,清楚地看见罗军被铐在桌上的手,紧了又松,手背和指关节上的血痂也露了出来。

罗军抬起脸:“你们这不是能查吗,还问我干嘛?”

没否认没承认,八成是猜对了。

“看见我背后的字儿了吗?”刘承凛侧过身,富有耐心的和他讲道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这是在帮你,你和周力是最后两个见到他的人,黄小山的钱包在你身上,你现在是嫌疑人之一。”

罗军嗤之以鼻:“证据呢?光说有个屁用。”

旁边的警员补充道:“这话你应该问你自己!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不是跟凶手一伙儿的?”

“我又没杀人,要什么证据!”罗军激动了起来,整个人都在用力,连带着明晃晃的桌面都在晃动。

刘承凛不急不缓地说:“那你就好好配合我们。”

孙覆洲从旁拿过罗军的资料——十八岁,父母外出打工,和爷爷奶奶生活,家里的老人一个神志不清,一个瞎了眼睛,本身就自顾不暇也没精力管他,全家就靠父母寄回家的钱,到现在他的父母还以为自己的儿子在好好读书,但事实上罗军一年前就被退学了,并随后就和黄小山厮混到了一起。

在这期间黄小山一直担当罗军的“师父”这一角色。

孙覆洲不太清楚这些地痞流氓之间的称呼缘由,但了解了个中规则之后,其实也就是大哥和小弟的另一种说法。

既然如此,那两人之间必然产生了某种利息交换的关系,总不能是两个成年人又玩起了古惑仔游戏,而且根据他们两人都染毒的事实,很有可能这个利益就跟毒品有关。

再看审讯室里,刘承凛用指尖不停地点着桌面,清脆又规律的敲击声就像催命符,回响在罗军的耳边。

第10章 卷壹.大雪(九)

“我们在你的家里找到了黄毛的钱包,你说是那天黄毛落下的,可之后,你根本没联系过他,你是忘了还是压根就没想还?”

罗军脸色一白,再也无法沉默下去:“我不知道啊,钱包我,我是忘了……”

门外的孙覆洲在听到钱包两个字的时候,立马就转过头问负责记录的邱云:“他说的那个钱包,在物证科吗?”

邱云笔下顿了顿,诧异地看过来:“孙队你要看吗?”

孙覆洲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不用,你忙你的,我等会再过来。”

钱包……孙覆洲穿过忙碌的人群,一路直奔目标科室,调取了刘承凛口里的那个钱包。

孙覆洲拿到装着钱包的透明物证袋之后,直接在走廊上研究了起来。

钱包是个一个小有名气的牌子,款式是前两年出的一款牛皮钱夹,不算昂贵,但在他这个年纪拿出来充充门面绝对是够了,里面除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信用卡以外,就剩一点零钱,不知道是罗军用剩下的,还是本身就没什么钱,钱包上只有黄小山和罗军的指纹,若是没有别的证据证明他的清白,那罗军妥妥的就是嫌疑人的第一选择。

作为最后一个接触死者的人,拿走了死者的财物,一看这就是谋财害命的故事线嘛。

根据走访被害者的亲友,他们了解到黄毛家境很一般,出社会以后也没个正经工作,入不敷出,被害前后也没有账户上也没有大额资金往来。

罗军若只是为了这个破钱包,就劳神把人分尸,实在是无法让人信服。

这时有人路过,正巧看见了盯着钱包发愣的孙覆洲,不禁揶揄了一句:“孙队,你这是来抢鉴定科的活儿了?”

“一边儿去。”孙覆洲被打断了思绪也没恼,反正他也没看出什么子丑丁卯来,索性把钱夹又还了回去。

等他再回到审讯室的时候刘承凛已经出来了。

孙覆洲看向里面:“问出什么了?”

“没什么有用信息,不过凶手应该不是他。”刘承凛这么说,就等于案子又走进了死胡同。

孙覆洲干笑一声:“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靠你了。”

不是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压根没那个心吧……刘承凛的脸上闪过无奈,最后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到此为止,整个案子的线索尚且还是团被斩碎乱麻,解又解不开,凑又凑不齐,此时,外面的天也在不知不觉中黑了下来。

“剩下的明天再说吧,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这两天太忙了。”刘承凛一句话散了一屋子累得不分东南西北的刑警们。

出了市局大门,路面的雪化了不少,每个路过的人都会留下一趟趟黑乎乎的脚印,那些脏兮兮的黑水就淌在脚下。

“孙覆洲…”刘承凛用帽子和围巾把自己的脸挡了大半。

“嗯?”孙覆洲看向他。

“这个案子,一定要好好查。”刘承凛眼里的认真被挡在帽檐下,只有这一句状似多余的话传了出来。

“当然。”孙覆洲像是安慰似地说,“虽然有段时间没碰到影响这么恶劣的案子了,但队里的兄弟都相信你。”

孙覆洲挤着塞满了人的公交,颠簸着开向回家的路,人堆里有放学回家的中学生,他们捧着香气四溢的煎饼,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

看着那群小孩天真烂漫的笑,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空气中弥漫着食物与杂物的气味,人一多,温度也直线上升,一车厢乱七八糟的味道就这么被暖哄哄的一蒸,熏得他头晕脑胀。

终于在他快要憋不住的时候,目的地到了,他又被挤在人群里冲下了车。

寒冷的空气在胸腔中游移,脚下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孙覆洲仰头望了一眼这栋矮楼外的红色灯牌。

“孙哥,有段时间没来了啊。”

才刚进门,前台接待的平头青年就抬起脸,同他熟络地打了个招呼。

“嗯,你们过年也不关门吗?”孙覆洲心不在焉地回应。

平头青年挠了挠头:“老板说过年期间工资双倍,我就没回去。”

孙覆洲打量了他一眼,青年看起来年纪不大,头发染成了红绿灯,还自觉是追随了时尚的脚步,下巴上长了两颗饱满的青春痘,他倏地记起了青年的年纪,才十八岁——今天见到的罗军,也是这个年纪。

两者意外地在他眼里重合了起来。

拳馆的玻璃大门年岁已久,开合处的轴承一直有些缺油,导致它开门时总会喑哑地嘶叫一声。

孙覆洲甚至感受到了外面的冷空气一下子卷了进来,裹住了他的头皮。

平头青年很有素养,立刻高呼:“欢迎光临——”

黑色的人影走到身侧,声音低沉,像是闷住了嗓子:“你们这里怎么办卡?”

孙覆洲没有明目张胆地打量别人的习惯,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帽子围巾从头裹到脚,除了手一寸皮肤都没露出来。

之后他就飞快地收回目光,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姿,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压低。

听到有生意,青年眼睛一亮,立刻拿出一本册子介绍起来:“您可以看一下这个,上面有教练的课程内容,还有其他的套餐……”

孙覆洲自顾自的伸手,从前台拿了自己的储物牌:“你忙吧,我先进去了。”

青年头也没抬:“孙哥再见。”

穿过狭窄的走廊,两边教授私教课的教室里一片漆黑,夜晚的拳馆里面并没什么人,灯光就省了许多,加上暖气也开得不高,更显得四周清冷。

孙覆洲径直走向自己的储物柜,换上拳套之后,找了个偏僻的沙包,这个连灯光都忽略了的角落,他整个人完全没进了黑暗里。

才打了几拳,孙覆洲就感觉到胸腔里的郁结之气散了不少,混沌的脑子也清明了起来。

就在孙覆洲拧身,打算再锻炼锻炼腿部肌肉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个人打有什么意思,要不要和我对打?”

孙覆洲直起身,径直看向前方的镜子,这才发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灯光下站了一个人,头顶洒下的白光将他整个人都照的通透明亮——尤其是那张长得就不怀好意的脸。

孙覆洲被他吓了一跳,差点破了音:“沈垣——?”

沈垣靠在擂台下老神在在地绑着手,并不意外地问:“孙队看到我怎么这么惊讶?”

孙覆洲用左手控制住了想朝沈垣挥一拳的右手,左右环顾了一圈:“你他妈不会跟踪我来的吧?”

沈垣的双手适应着新的拳套,听了他的话后,摊了摊手:“别一见面就给我扣这么大一顶帽子,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干不出这种事儿。”

孙覆洲丢还给他一个怀疑的眼神。

“这家拳馆是附近唯一一家过年还在营业的,所以只是巧合。”沈垣在他审视的目光下给出了一个较为合理的理由,随后,他拍了拍旁边的擂台柱子“……怎么样,打一场?”

就在孙覆洲还在思考这个“巧合”的合理性时,沈垣已经走了上去。

孙覆洲不解地看过去:“为什么?”

沈垣继续说:“我一想到保护我们的警察同志,连我都打不过,就不太放心,不想刷新一下我的认知吗?”

听了这话,孙覆洲的眼睛明显暗了暗,继而抿了抿唇,丢下两个冷冰冰的字:“不想。”

再说,这么明显的激将法,他才不上当。

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幕,沈垣扯了扯嘴角,毫不客气地嘲讽:“真怂。”

孙覆洲扭过脸,额角的青筋同时不爽地暴跳了起来,他咬牙切齿地质问:“你找死是吧?”

沈垣意义不明的轻笑了一声,这副嘴脸落在孙覆洲眼里,就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空旷的场馆里倏地安静了两秒,孙覆洲果然从那片阴影中走了出来,迎着白炽灯的光,敏捷地钻进擂台。

两人相对而立,孙覆洲缓缓地伸出手,指着沈垣的鼻子:“你、完、了。”

论怎样放狠话最有气势——孙覆洲已然学有小成。

可是狠话再有气势,也不如真枪实弹有用,虽然说孙覆洲是正儿八经的警校优秀毕业生,早年一腔热血的时候,冲在前线“轻松”制服穷凶极恶的歹徒那都是日常任务。

不过这不妨碍他输给沈垣,

倒不是打不过——沈垣是个混混,跟他打架的也都是混混,一锅老油条乱炖,出来那是个顶个的心黑。

两人的比赛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以孙覆洲的认输画上了句号。

“你他妈耍赖……”孙覆洲捂着脚趾咆哮。

沈垣娴熟地咬开拳套的粘扣,听了他的话,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甚至十分理所当然:“亏你是个刑警,平时没处理过聚众斗殴的案子吗?”

他还真没怎么处理过——他只负责带队逮人,人抓回来就让刘承凛挨个谈话。

孙覆洲瞪他:“这是你踩我的理由?大哥,我们这是擂台上,有规则的!”

虽说孙覆洲先认了输,但沈垣也没真在他手里讨了好,他一开始的一拳照着脸来,差点把沈垣的鼻梁打歪,大有一副仇人相见的气势。

看着他缩在地上,沈垣直起腰,用拳套蹭了蹭隐隐作疼的脸颊,即便没镜子,他也能感觉到似乎是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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