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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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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五十 委屈

李内侍看了看日头,一拍大腿:诶呀不同你说了,赶紧进宫去,若是晚了,或者抗旨不遵,当心你的脑袋。

话音刚落,他便踢踢踏踏地走了。

柳罗衣深吸一口气,抬眼去看那辆停在门口的马车。那副画作,一幅画能有什么,她想起那日同尉迟离寻到的那些信和画像,心中更加担忧。

柳姑娘,我同你一起去。辛然连忙道。

好,麻烦辛然姑娘,去告诉玟裳一声,让他在门口守着,公主一回来,便告诉她我被皇上叫进宫了。柳罗衣面色沉静。

辛然点点头,迅速跑开。

柳罗衣将手放在了胸口,握住了那枚玉佩,只觉得原本冰凉的玉佩,似乎突然间变得滚烫起来。

大概是她太紧张了,柳罗衣想,她再往前走的时候,眼神坚定,毅然决然。

马车速度很快,也可能是柳罗衣心中紧张,故而觉得只是一眨眼,便到了宫门口,驾车人拿出令牌晃了晃,便直接驶进了宫内。

柳罗衣撩开帘子,往外看去,红色的宫墙高高矗立,只看得见一小片四四方方的天空,偶尔有几只鸟儿掠过,也是行色匆匆。

庄严,压抑。

上次进来的时候,还未曾有这种感觉,可能是因为尉迟离在身边的缘故。

柳姑娘,你别害怕。公主临走前交代了让我保护你,所以若是他们敢对你怎样,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会将你送出去。辛然在一旁说。

柳罗衣冲她感激地笑了笑,心中最后一点恐惧感也消失了。

马车晃晃悠悠停下,柳罗衣下了车,面前便是一拱形院门,再往里,便是皇帝的书房。

她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了进去,门口的几个小太监高声喊着柳罗衣的名字通报,她低着头走了进去,对着桌案跪了下来。

奴婢见过皇上。她一字一句道。

沈颢坐在她面前,一手撑着下巴,眼神打量着她,沉声道:抬起头来。

柳罗衣照做了,只是眼神依旧低垂。

沈颢的眼神一瞬间可谓是千变万化,先是惊讶,随后又是狂喜,再然后,归于骇人的平静,更加深不见底。

他突然站起身来,微微俯身,细细端详着柳罗衣的脸,柳罗衣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却也不敢回话。

过了不知道多久,沈颢才开口:你便是柳罗衣,柳儒的女儿?

是。柳罗衣回答。

看着朕。沈颢又说,柳罗衣不敢违抗,抬起眸来,正与沈颢对视,那一瞬间,沈颢的眼神将她惊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沈颢突然伸出手,有意地伸向柳罗衣,柳罗衣突然如同受了惊一般,跪着向后倒退,加大了音量:皇上!

沈颢被她这么一喊,手僵在了半空,他突然长叹一口气,站直了身子,从桌案上拿起一幅卷起来的画,捏住一角,抖开。

师从何人?他问。

柳罗衣平静下来,尽量保持不卑不亢:回皇上,府学的先生教了一些,奴婢自学了一些。

那幅画中是一片山水朦胧,云海同流水白茫茫连成一片,雾气中荡漾着一片轻舟,舟上立了两人,一人略高些,一人略矮些,相对而站。

两个人都是寥寥几笔勾勒,模糊地只能看出个轮廓,但却异常传神,能看出都是女子,味道也是不同的,景物简单,却意境悠远。

笔墨有尽而意无穷。你倒是个才女,若朕让你留在宫中,你可愿意。沈颢突然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

奴婢不愿。柳罗衣想都不想,斩钉截铁道。

沈颢眼中没有惊讶,他慢慢走回了桌案旁,坐下,语气深沉:朕现在便可下令让你免了奴籍,你可要想好了,留在朕身边,便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可若是抗旨

柳罗衣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抬起头,直视着沈颢,毫不畏惧:不管是何后果,奴婢都不愿。

她想起了她娘,再看着沈颢时,心中便涌起了十分的嫌恶。

沈颢略微愣了愣,柳罗衣此时的眼神,毅然决然,倔强得很,到底是像极了那位故人。

还有那掩饰不住的厌恶。

等柳罗衣绷紧了心弦,调整出视死如归的心态之时,沈颢却突然摆了摆手,说道:下去吧。

柳罗衣有些惊讶,但却没有多说,迅速站起身,后退着出了书房的门,等外面的天光照耀到她身上时,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用手一碰脸颊,满是汗水。

屋中,柳罗衣的背影消失后,沈颢便瘫坐下来,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方才的所有情绪都消失无踪,只有满身颓然。

他将桌上那幅画拿起,举在眼前细细看着,他只知程萋萋有两个子嗣,却不知这柳罗衣的样貌竟真真与她几乎一模一样。

还有那一身的清冷倔强,他总是恍惚地,觉得是她站在那里。就连这对作画的天赋,都继承了个十成十。

他甚至产生了一些其他的想法,但却没料到,柳罗衣也是这般刚烈的性子,甚至比起程萋萋来,更甚一筹。

沈颢站起身来,遥望着远处的宫墙,总觉得这偌大的皇宫,愈发像是一座牢笼,谁都留不住,所谓安逸,更多的则是压抑。

他拿起一边的茶盏,突然摔碎在了地上,觉得心中仍然郁结,干脆将桌上摆放的一切都砸向了地面,这动静将外面的人都引了进来,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是何人触犯龙威,引得皇上这般大怒!李内侍跪着往前走了几步,磕头道。

沈颢扔光了东西,又一脚踹在李内侍肩膀上,将他踹了个四仰八叉,然后厉声道:传朕命令,叫周青等人速速来见朕,有要事相商。

是是是!李内侍连连应着,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与此同时,柳罗衣正快步往宫门口走,她进来时有马车,众人殷勤,但回去之时,马车早就不知去了何处,只能凭着一双脚,还记不得宫中的路。

辛然一连问了许多人,二人还是迷失了方向。

迷路了?一个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听着十分沉稳,略带一丝沙哑。

她扭头一看,只见一中年男子站在她面前,那人神态十分淡然,虽说年龄不小,却丝毫没有普通上了年纪的官员身上的老朽颓废气质,反而有种沉静的书生气。

他指向一旁的岔路口,道:沿着那边一直走,就是南宫门。

柳罗衣一愣,忙低头道谢:多谢大人。

我姓周,名为周青,同柳大人是故交,如今不过举手之劳罢了。那男子宽袖一展,笑了笑,然后十分礼貌地转身离去。

柳罗衣却僵立在了原地。

怪不得她方才总有种熟悉感,原来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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