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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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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念星小拇指扣扣盛清晏的掌心,盛清晏眉间那一道细不可查的褶不见了。

哥哥真的太辛苦了,等电影杀青的时候,他一定要好好犒劳犒劳哥哥。

这样想着,夏念星拿出手机,偷偷摸摸在某宝下单了一堆不可说的东西。

第二天来片场时,场务们正向监狱里搬竹子,这是他们下场戏需要的道具。

那天晚上好像是一个无言的约定。

407宿舍年纪最大的乔智,给白竹几颗药。

当天晚上,白竹被从床上拖下来时,面色发红,身上起了很多红疹。

这是怎么了?刀疤男大叫。

正巧路过的乔智探头看了一眼,不会是那种病吧?

哪种病?肌肉男一下松开了手。

大家都知道乔智以前是个医生,据说是医死人被家属送进来的,虽然医死过人,可他毕竟是老医生,对各种病见多识广。

乔智却不肯多说了,好像怕被沾上什么病毒一样,匆匆走了。

操!

那三人脸色非常难看,把白竹扔到门外。

当天正好遇到查寝,狱警和里面的人吵了半天,最后把白竹转到407。

自那以后,对白竹有什么心思的人,别说碰他,都远离了他。

白竹短暂地睡了几晚好觉,脸上还是时时刻刻带着笑。

白天他们出去干活,在光秃秃的监狱周围种竹子。

见白竹非常开心,乔智问他:白竹喜欢竹子?是因为你名字里有个竹字吗?

阳光下,白竹笑容灿烂了几分,皮肤更加白。

是因为我喜欢竹子名字里才有竹的。

唉?难道你的名字是自己起的?不是爸妈给起的吗?

是我自己起的,我妈不识字,我不知道我爸爸是谁。

他抱着一棵竹子笑眼弯弯,名和姓都是自己起的,姓白是因为有次我听几个女孩说白莲花,心想白莲花多美啊,干干净净的花。

乔智和几个人忽然笑出声,笑得捧腹。

白竹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他也笑,他一直是笑的,名也是一样的,他们说竹子常用来形容君子,是什么气节。

他把竹子种好,轻轻摸着竹竿,映着阳光的眼睛清澈明亮,多好啊,它们站得笔直。

在笑声中,胡煊嚼着竹叶,深深的眼睛看向他,神情莫测。

第70章

《寂藏》剧组场务们忙着装点监狱, 进入新一阶段的拍摄。

电影中,新年要来了。

最近狱警对他们的管理越来越松散,一方面是年关将近,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心里也慌。

外面时局动荡, 谁也不知道最终他们会怎么样。

但是年还是要过的, 面子工程不能少。

预警带了些红纸和笔墨问谁会写毛笔字。

胡煊站了起来。

狱警直接把红纸和笔墨给他, 回去写点对联和福字。

胡煊收了带回牢房。

白竹没想到他会写字,眼睛亮晶晶地围观,胡哥写字真好看!

那可不, 他以前可是位大少爷。乔智乐呵呵地说, 最近他被白竹影响了一样,也经常笑眯眯的。

白竹呆呆地看着他沉默的侧脸, 安静的笑容里, 向往掺着无措。

胡煊推给他一张纸, 方方正正的红纸上,两个黑色的毛笔字。

白竹愣了一下。

胡煊跟他说了第一句话, 不认识你的名字?白莲花的白,翠竹的竹。

白竹捧着那两个字, 脸上的笑里像是从心底里长出来的。

原来除了干净的白色, 红色和黑色也这么好看。

卡!过!夏念星眼神太好了!

夏念星拿着盛清晏亲手写的毛笔字,笑得眉眼弯弯,哥哥的字和哥哥一样好看。

盛清晏拿着毛笔字又写了夏念星三个字。

夏念星开心地接过毛笔,写下盛清晏三个字。

哇!你们是书法大家吗?

夏老师能不能给我写一个?

我也要我也要!夏老师也给我写一个!

夏念星和盛清晏莫名开始给剧组的人写名字, 一个又一个凑上来把他们围住。

幸好要赶戏, 不然剧组中可能会人手一张喜庆名牌。

准备拍87、88和91场,这两场拍完收工!杨导拿着自己的名字,把两人救了出来。

过年那天, 监狱里难得有几分喜庆,有人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弄来几瓶酒,大家吃吃喝喝,欢畅到深夜。

白竹去厕所,一个小时都没回来。

在乔智的提议下,406四个人去找他。

厕所外面的门被从里面锁住了,他们推了推没推开。

你个□□养的,还叫白竹,可笑不可笑?

怎么?宣传了自己的名字就真以为你干干净净,不给碰了?

你个□□养的!你个被万人操的贱人!叫你装!叫你横!叫你咬!

里面传来一阵阵重击声,忍不住溢出的痛苦呜咽声。

乔智正在想怎么进去,胡煊一脚踹向大门,一声巨响惊得里面的人松了手。

木门颤颤巍巍,即将报废。

里面的人骂了声娘,打开门,看到胡煊和乔智更想骂人了。

刀疤男抓着乔智领子,你那天是骗我的对吧?

冲乔智吼完,他转头对胡煊嗤笑,这又他妈地影响你睡觉了?

胡煊掀开眼皮,眼神漆黑,他现在是406的人,你们忘了规矩了?要重新立一遍?

三个人挣扎半晌。

肌肉男拉拉刀疤男,老大,我们走吧。

他们都知道,跟这个又阴又狠的人斗他们占不到便宜。

刀疤男咬牙切齿地走了。

厕所里陷入安静。

白竹正安静地趴在厕所不算干净的地面上,身上有脚印,有泥土,有血液,以及其他液体,脏污不堪。

他的眼角被鲜血糊住了,嘴角裂开。

缓了一会儿,他抬起头,脸上依然带着笑。

我不配做白莲花,我生在淤泥里,活在脏污里。

乔智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和胡煊一起把他拉起来,看到他头发全都被血浸透,头上一道狰狞粗深的伤口,再也笑不出来,怎么这么严重!你不疼吗!

胡煊上瞥到鲜血汩汩外溢的伤口,擦掉他脸上的血,冷声道:别笑了。

白竹脸上的笑和那门一样颤颤巍巍,又浅又脆弱,濒临破碎,不笑难道哭吗?那样不是看起来太悲惨了点。

厕所里如此沉默,臭味和悲伤一样无处不在。

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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