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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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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赵歌说得风轻云淡,听在安邑县令耳朵里却令他心情十分复杂,他在心里暗叹一句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有些羡慕眼前这个年轻人还能有这种锐气,他刚出仕时也是如此意气风发,想要做万民的青天,最后却事与愿违,蹉跎成了这副模样。

司将军,不是我不肯,是这安邑城里的一切,我都管不着。

燕赵歌皱起眉头,语气森然地问道:你是安邑县令,你管不到安邑的事?

这安邑若只是个普通县城,我作为县令自然管得到,可这是河东郡治,此处有太守府,我一个小小县令,如何能管?安邑县令道,

便有我在也不行?

大晋皇帝十数位,宗室千千万,只一个司姓,不成。

司传铄突兀地道:我父亲名讳第二字为家字,封号为沈,乃是仁宗皇帝的兄弟,这位是我兄长,与先帝关系亲密,与长公主亦是君臣相得,你若有话不妨直说,天大的事我等也担得起。

燕赵歌闻言,闭上了刚张开的嘴。

冒充宗室其实是有风险的,一旦被有心人捉住把柄,捅到长安去,哪怕长公主不愿意也要罚她一罚,但由司传铄嘴里说出这话来,却免除了这种风险。

宗室的王子愿意认谁为兄弟,还需要知会旁人吗?

安邑县令深吸了一口气,亲王子嗣加上羽林卫将领的身份,应当足够和河东豪强抗衡了。河东豪强再飞扬跋扈,也不敢逼着亲王子嗣去死,这种行为是在藐视宗室,更是在藐视天家。

他有心借燕赵歌的手将这河东官场捅个窟窿出来,也没用燕赵歌出示身份令牌,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身份是冒充的这种可能性,竹筒倒豆子一般地将他知道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

安邑县令今年四十又四,因为家境贫寒买不起什么书,长得不好看也娶不到富贵人家的小娘,三十四岁那一年才考上三甲进士,又没有钱贿赂户部的主事,在长安蹉跎了两年之后才被分到河东来当县丞。一开始在宜川县,那一任的宜川县令是个混日子的,所有事都交给他做,索性他做得还不赖,宜川县连续三年的课考都是上上,宜川县领因此得以升迁,为了感谢他的付出,宜川县令向河东太守推举了他,他就被调到安邑县任县令。但河东太守是个混蛋,安邑县令虽然有能力,他可以让安邑县课考评为上上,也能让河东的课考至少在上中,但是他做出的功绩不足以让河东太守升迁,河东太守尝到了甜头,便不肯放他离开,每次报上长安的课考评价都只是中上,安邑县令因此错失了升迁的机会。

燕赵歌听到宜川这个地方,诧异地看了安邑县令一眼,却没有打断他,安静地等他说完。

安邑县令先是说了他和河东太守的恩怨,又细细说了很多他觉得有问题的事。

司将军,我不和您讲虚的,粮食我不懂,我也看不得账本,我是从宜川来的,壶口就在宜川,我就和您讲壶口。您既然是从长安来的,就应当知道,水是从壶口漫过来的,壶口堤坝就在宜川县前头。我不懂治水和堤坝的事儿,但我看过壶口堤坝的修建,五年前工部来修壶口堤坝的时候,我还在宜川担着县丞,我还帮着抬过石料,石料和木头用得足足的,分毫不差,而且都是好料,这一处不该决堤。安邑县令道。

但壶口就是决堤了,不仅决堤,还淹了河东附近的郡县。燕赵歌道。

可这不该,宜川县在下游,淹了正常,却绝不该被冲垮。宜川建在大河边上,世祖皇帝北伐时,为了从匈奴人手里夺回关中,在壶口建了宜川城,方便从此出兵过大河,宜川的城墙是按照要塞建造的,皆是双层错开的石墙,中间留了过水的余地,这样就不会轻易被冲垮,石砖中间灌了米糊,如此连接再牢靠不过。水势再大,也不该冲垮宜川的城墙,不可能冲垮的。

安邑县令说得句句在理。燕赵歌正沉吟着,远远有几个人打着灯笼走了过来。

打头的是几个打着灯笼的下人,后头走着几个提着袍子的,因为下雨路滑,不能坐轿子,河东的驽马又都被派去拉堵水的石头了,也为难这些养尊处优的人大雨天还要在外头走。

没等燕赵歌开口,司传铄抢先一步上前道:羽林卫司将军在此,来者何人?!

燕赵歌禁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孩子是不是话本看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一点,所有地形地势皆为捏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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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枯二

来的是赵国侯世子, 他刚在酒楼里吃了一顿好酒好菜, 河东太守与河东郡尉请客,河东数位勋贵作陪,赵国侯世子放下宗亲的架子, 一群人其乐融融,吃得十分尽兴。如果没有人在他们吃完菜喝完酒之后禀报消息说粮仓走水这件事情的话。

燕赵歌的打算他是清楚的, 明着以他为首,燕赵歌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先虚与委蛇, 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定河东。但他其实觉得燕赵歌的想法多少有些太过于慎重了,河东豪强胆子再大, 是不敢和长安对抗的,有粮食又怎么样?派一个杀伐果断的重臣,一部野战校尉随行,就足以将河东杀得干干净净了。

但毕竟长公主先前已经嘱咐过了,这次以燕赵歌为首, 就差明摆着告诉他,他走这一趟就是陪衬。燕赵歌手段心思都是有的, 只是有些太过于瞻前顾后了,他想着,听到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喊声。

羽林卫司将军在此, 来者何人?!

这是打算冒充宗室了,还让沈王子嗣来给他背书,真有这小子的。赵国侯世子哑然失笑, 在河东太守和河东郡尉不解的眼神中,低声解释道:这位是羽林卫的将领,宗室出身,长公主很看重他,莫要得罪了。

河东太守一副我一定将这人捧好的神情,反而是河东郡尉皱起了眉头,问道:不是说锦衣卫随行吗?怎么会是位羽林将军?

赵国侯世子在心里嗤笑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解释?若是尽心尽责为国效力也就罢了,把河东治成这副模样却还敢在这里问东问西?他一想到刚才被吹捧得油腻至极又要假装十分受用的模样就一阵恶心,但面上却是不显,反而和颜悦色道:这次随行的尽是羽林卫,只不过是打着锦衣卫的旗号罢了,让锦衣卫捞一份功劳,毕竟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语气却意味深长。

河东太守立刻就明白了赵国侯世子的意思,道:毕竟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乃是长公主驸马,燕侯。

赵国侯世子给了他一个慎言的眼神。

河东郡尉没有接话。

待走进,有一个十分年轻的将领站在雨里,姿态挺拔,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阴沉。

河东郡尉是带过兵的,若是没有领兵的经历他也任不了郡尉的职位,他能感觉出这个年轻将领身上透着一股金戈铁马的气息,普通的兵士在营地里训练的再刻苦,时间再长,其气势也比不过真正经历过战争的兵士,比不过那些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活下来的人。这也是为什么野战校尉部会嘲笑京营八校和羽林卫是废物。

他有些相信赵国侯的话了,这人是真正领过兵的,而那位燕侯,是没有带兵经历的。

司将军,这位是太守,这位是郡尉。赵国侯世子介绍道。

这年轻将领自然是燕赵歌,她微微颔首,唤了一声见过诸位,算是行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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