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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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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遥远,援军快马加鞭至少需要五日。

五日?嫌寡人死得不够快是么?

赵遂气得踹墙,去,再给秦王发求和退兵急报!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急报一路无阻顺利呈到秦王眼前。

她一眼没看,扔在沙场,任由万马踏成灰。

赵遂未能阻止秦棠景决战的脚步,秦国五万人马最终压近城外,黑压压天昏地暗,旌旗猎猎战鼓雷鸣。他站在城墙上一阵头晕目眩,差些站不住脚一头栽下城角。

怪他大意!也怪他低估一个女子可为王的秦国!

天下数百年,从未有女子如此放肆,如此独树一帜,如此目中无人!

敌人严阵以待,为首那人手执一柄银戈,凌寒战甲加身,正是令他恨得牙根疼的秦王这一战在所难免,赵遂一脚踹开前锋大将田将军,狠声下令:

死守函犹关,就算只剩一人都给寡人守住!

是!

双方兵马人数相当,守城却可比攻城容易得多,尽管秦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城墙上百箭齐发巨石滚落,各种守城利器逼得秦军止步城脚下,一波波奋力涌上来又一波波被赵兵击退,如此不间断强攻攻了两个时辰,赵兵渐渐疲于应付,却仍能守住。

硬攻虽对秦军无利,但秦军犹虎狼,也把赵军打得哭爹喊娘。

眼见日落,举目眺望时刻关注战情的秦王挥了挥银戈,鸣金收兵。

大军听见鼓声迅速收势退回,函犹关守兵得到喘息,奔走相告,也算是赢了首战,不由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欢呼告捷。

退了退了!敌军溃退!

死命攥着剑的赵王听见来人喊声,身彻底一软无形象瘫坐在地,额头豆大般的冷汗沿着脸颊滑落,好半晌张嘴才喃喃:终于退了。

再不退他就得亲上战场!

经过厮杀洗礼,空中弥漫的血腥味一直到夜间仍浓郁刺鼻,城外城内死一样寂静,天边偶然飞过伶仃孤鸦打破黑夜。

白日里无风,到了晚上慢慢起风,越吹越厉害,城墙旗帜也被刮得噗噗响。

秦人无比狡诈,大家打起精神警惕,不许闭眼!等到咱们打败秦人立功凯旋,荣华富贵少不了你们的!打战耗精耗力又是深夜,守兵开始犯困。将领巡逻大声呵斥,遇到昏昏欲睡的一盆冷水立马送至泼清醒。

初冬的冷水冰寒刺骨,战袍本就单薄,浇上头冻到浑身哆嗦,将领这般冷漠无情无人性对待,守兵敢怒不敢言满肚子怨气。

将领只是奉命行事,不料一盆冷水惹到刺头,那刺头身强体壮,前几日跟随赵王打了败阵心里正不痛快,眼下冷水兜头彻底爆发,领了几人与将领打起来。

反了反了!来人,给本将军

一拳击中他嘴巴绝了话。

众人见那刺头武功不弱纷纷退到一边。

趁着混乱中,数个夜行人悄悄摸上城墙,如鬼魅般神出鬼没,分散在城墙各个角落。

事出突然,平定骚乱已是半个时辰后,这空挡能做的事情太多了。夜行人悄无声息汇合后撤退,其中一人留下善后,等她攀上城墙时被人发现。

守兵喝道:站住,你是谁?

她回了下头,黑布蒙脸,只见来人眉边一条红痕。

不等守兵再质问,纵身一跃跳下城墙,唬得守兵呆了片刻,反应过来不对劲立刻回头大喊:警戒,有刺客!警戒!

话音未落,他周身倏然腾起一道冲天火光,惨叫瞬间被火舌吞噬。

走水!快来人救火!有人惊慌失措喊人,但根本来不及扑灭大火,铺天盖地的火势飞快蔓延,借助东风甚至送往城内,半盏茶功夫整座城墙葬身火海。

杀!!

夜色里呐喊震耳欲聋。

城外埋伏已久的秦军卷土重来冲上函犹关,而此时赵国守军正忙于救火,部分守兵在将领指挥下这才手忙脚乱拿起刀枪抵御秦军入袭。

疾风刮得仿佛剜肉,旺盛火势一浪高过一浪。

赵军无奈受到两面夹击,还未与秦兵厮杀便死伤过半,终于有人抵不住掉头跑。

被誉为赵国第一防国门的函犹关城破,秦军一举杀入。

君令:活捉赵王,赐万金封万户侯!传令兵一骑奔入前锋,高举秦旗,声破天际,君令:活捉赵王!赐万金封万户侯!

于是赵遂再次逃了。

胜负已分!

黎明破晓之际,第一缕阳光透过漫天硝烟,洒落破檐残墙。

而王帐内,在外英明神武奋不顾身厮杀敌人的秦王此时软绵绵趴在床上揪紧被褥,背部旧伤未愈再添刀伤,龇牙直喊:你轻点行不行,孤王痛!

背上人声轻:忍着吧。

秦棠景手一伸,拽了只纤纤玉手放唇边一口咬住,她的痛很大部分转移手的主人,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好似真的不那么痛了。

你是君王,冲锋陷阵交给将士,你该保住性命才是。

被咬一会儿楚怀珉才开口,神色仍是淡淡。

秦棠景最后松嘴,将脸带汗埋进软枕,就因为孤王是君,才更应该领兵上阵。

不怕楚怀珉欲言又止。

有何惧怕?秦棠景抬头,眼珠布满红血丝,死也死得其所,死也得拉几个好垫背,孤王黄泉路上并不孤单。

可你是大秦的君主。

是,孤王是君,但君主除了是君主之外,御驾亲征与将士又有何不同?

这一句让楚怀珉沉默。

倘若孤王像赵遂那般,岂有大秦兵强马壮?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哪个敢与孤王的银戈较高低?我大秦以武定国,视死如归,从不惧怕任何。

小皇叔从小教她的名言此生不敢忘!

秦棠景突然发笑,一笑牵扯到浑身伤,唇角僵着,再笑不出来。

楚怀珉心却陡然一沉。

很不容易上完药,换下几大盆血水,汗水也已经打湿枕褥。

秦棠景趴着喘了会气,忍痛试着动了动双臂,发现还没废到起不来床,于是一点点挽起背部衣衫裹住身,慢慢从床上坐起身斜眼看她。

此战你功劳最大,孤王论功行赏,你想要什么?

楚怀珉宠辱不惊,淡淡地:臣女想要什么,秦王是否都给?

只要孤王能办到,尽管提。

好。楚怀珉应了声,袖中默默拭去残余指尖的一抹殷红,一字一句地:臣女要秦王性命无忧,秦王可否做到?

秦棠景闻言猛地一怔。

金口玉言,一出不可反悔,秦王今后不要忘了才是。

落下此句,楚怀珉端着血水出了王帐。

秦棠景好半天没回味过来,李世舟掀帐进来时便看见秦王坐着一动不动像个痴痴泥人,她笑道:大王在想什么呢,想得如此出神?

秦棠景咳嗽一声,没什么。

李世舟莞尔,问了她伤势如何后道:城内未能找到赵王,臣已经派人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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