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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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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区又恢复平静,终而,连漫天的硝烟和尘土都落定。

地上伏着的一具尸体,指尖轻轻动了动。

黑猫从地上缓缓站起,信手抹平了额上巨大的弹孔。

他一眼看到伏在自己身边的邦联议长梓茶,轻蔑地哼了一声。

黑猫踢起一脚尘土,小石子和砂砾带着他的怒气,砸在梓茶做工讲究的军装之上。

一枪打不死我。白痴。

作者有话要说:[1]出自《少林足球》

**梓茶是邦联派议会议长,没有猫耳朵。

他的确不是Alter也不是Creater,没有异能,是普通人。

57、溺庐

玉殿华柱林立, 宫烛枝灯晣晣, 堂上玉炉轻烟。

琼蕊晚风入殿,舞女水袖萦萦, 人与春花争好。

简明庶斜倚玉质卷云八角几, 修长指节抚着半面, 低垂着微醺的眼眸。他一身红底金纹锦袍,单手把着金盏,脸上只浮现出一毫疏离的笑。

殿内舞女以一人为蕊,其余为瓣,俯仰折旋之间, 云带飘飘。一曲毕,中央的歌女停在胡旋的姿势, 低着眉眼, 眼神却在悄悄贪看,殿上坐着的俊美青年。

她以一串珠链串起红色纱幔,挡住了下半脸, 只留着眼波流转的眉眼。

机灵的侍官上殿, 奉上满樽葡萄。葡萄樽落下后,侍官低垂着头,默默退殿。

这里倒是一派歌舞升平、安详和乐。

简明庶捏起一颗葡萄, 这手感似乎有些缥缈。他的脑海里有些微醺的乱,殿中烁烁的灯烛也扰乱了他的眼。

这不对。

仔细品起来,他似乎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合理,只是下意识地觉得, 这不对。

他盯着手中的金盏,这盏盛满美酒,重量感也显著不对。隔着酒盏,他见着舞女曼妙上前、跪坐在他身边。

香风盈面,舞女抬手要为他捏肩,一柄精雕铁扇挡住了她抬起的手。

简明庶展扇。

镂空的扇子上方,露出了他漂亮至逼人的眉眼。简明庶的颊边飞着微红,连眼角都透着些醉心的颜色,仿佛桃李芳菲尽含眼中。

你是谁?从哪里来?他问。

舞女开口说话,她的声音缥缈又模糊,全然听不清楚。

这种诡异感觉更让人起疑,甚至比他手中的金盏莫名转了铁扇更为生硬。

难道这是来刺杀他的?

这个想法刚刚冒头,舞女的眼神忽然变得狠戾,她伸手掀开面纱

她的下半脸,像螃蟹嘴一般左右打开,嗖嗖飞出两颗黑色弹丸。

咣咣

珠玉碰撞般脆响。

铁扇拦住了两颗来者不善的弹丸,其中一粒崩得无影无踪,另一粒弹在葡萄樽中,一大团饱满莹润的葡萄瞬间变色,塌陷。

简明庶眼神微变。

这一幕,仿佛不久前才在他心中闪现这是他的恐惧。

他想起身,全身却像被什么东西牵扯,无法走动。

正对面的舞女皮肤一点点开始剥落,露出开始腐烂的血肉,她的血流在地上,整个人几乎要化作一滩血泥。

其余几个舞女表皮也瞬间融化,粘腻的污血落地,漫溢至整片厅堂,一片腐臭气息。她们反拧着双手双脚,诡异地自地上横爬起来。

最近的舞女几乎能碰到简明庶华贵的锦绣衣边

噗呲。

整个宫殿似乎抖了抖。

果然。简明庶勾起一侧嘴角,斜瞟了眼前这具融化的血尸。他把着手中的铁扇,用扇尖拉开了自己的左侧小臂毫无痛觉。

这鬼地方来的莫名其妙,自己脑袋不清不楚,满杯金盏重力不对,甚至心想铁扇便有铁扇、心想舞女变血尸便有血尸。

这些来历不明的血尸,可能会围攻我。

这个恐惧念头刚刚浮现,数个扭曲的舞女血尸忽然抓狂,加速横走,爬了过来

铁扇出手,在空中打过几个胡旋,准确扎入最近一个舞女的眉心处。简明庶凭空化出一柄利刃,皱起眉头。

他明白了过来:这是他的梦。不仅如此,他的恐惧,在这个梦境中还能一一实现。

可他的梦,为什么是这样的场景?难道是平时跟着宝蒙,古装剧看太多?

时间紧迫,他无暇细想。

若想脱离幻想,惟有铭心痛楚。

他狠了狠心,把着利刃,直扎入左心。几乎是同时,另几个血尸已经扑在脸前,经脉尽露的手指几乎要摸到他的脸。

整个画面瞬间褪色变暗,如潮的冷水瞬间袭来。他的感知恢复了真实。

看来,简明庶已经脱离了梦或者是幻的东西。

窒息接踵而至,他下意识挣扎,水面波澜却越来越紊乱,甚至几欲要没顶。

简明庶奋力游着,趁着浮出水面的空隙呼吸,却不由得被拍了一脸的水。混乱中,他摸清楚这是个不算大的铁桶,顶多两三米高,理应当没有这么大的波澜

一条忠告:Creater最忌讳胡思乱想。小心你脑海中的那些恐惧,统统变成现实,应到你身上。

黑猫曾经的忠告浮现在脑海中。

他被乱水拍得睁不开眼,甚至耳朵也因为浮沉遮蔽了听感,唯有脑子特别清晰:水在狭小空间中异常紊乱,甚至不断上涨,这不合理。

这还是他具象化的恐惧。

控制恐惧,称不上简单。

人们似乎习惯了思维的封闭性,觉得自己心中的想法不会被展示也不会被窥探,习惯了信马由缰的幻想,却从没试着给思想禁锢上枷锁。

就像怕蜘蛛的人,看着一只蜘蛛,他的脑海中,会不住狂想这只蜘蛛的毛腿如此惊悚、个头急剧变大,打着口钳就朝自己爬来,甚至张口吐丝粘住脸面,飞身就趴在了这人脸上。

只是看着一只小蜘蛛而已,这一连串没由来的幻想,没人能控制,也没人会去刻意控制。

危机感和恐惧感,早已在物种优胜劣汰中写入基因,是生物自我保护的本能。

简明庶连续呛了好几口水,挣扎中,他摸着了水箱边界滑腻腻的壁,这像是快要淹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危险常在,恐惧却是主观选择。

他在心中不住重复这一句话,试图说服自己,安定下来。

心情和缓之后,水中的涟漪果然平静不少。

简明庶稳了稳身姿。他窄腰长腿,流畅地胡旋着身子往上游动,像只好看的人鱼。

人鱼终于钻出了水面,免除了溺亡的命运。

他深深吸了一口空气,醒了醒神,这才看清楚身处的这个装置。

从内部看起来,像是个巨大的圆柱体透明试管,泡着不明的蓝色液体。他所处的这个试管并不是单独的一个。

幽暗的像地下室一样的房间里,摆满了一排排类似的试管,试管外壁上还生着有些年头的苔藓。多数大试管,都淹着人。

他感到一丝后怕。

如果他没发现那是个梦境,或者他没有勇气刺穿自己的心脏,是不是意味着,现在自己会和试管中的人一样,失去意识、昏迷不醒。

简明庶大略扫视全景,一眼认出了对面试管中的人。

乌黑柔顺的发丝散逸在水中,蓝色不明液体更显得他苍白无比。小伍舒扬紧紧闭着眼睛,半是漂浮地游荡在试管中,一脸安详。

记忆也开始逐渐整理,连成有序的串他、宝蒙、真一、小伍舒扬在63区遭遇了围剿,解决了一位梓茶之后,没想到在场梓茶还有四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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