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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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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看向周辅深右手上哈根达斯的袋子。

是啊,他最爱吃这东西,本来我平时都是监督他少吃的。周辅深颇为无奈道:但谁让他昨天答应了我要在家里给我烤小饼干吃,所以礼尚往来,我就决定买冰淇淋犒劳他一下。

听他话里满溢而出的虐狗气息,孕妇不无羡慕地道:你们可真恩爱。

周辅深微笑:那还用说吗?

孕妇:

叮地一声电梯开了,周辅深从容走了出去,打开车门上了车,他还不忘用微信跟江燃确认一下进度。

抹茶馅大福:【你的大可爱苏醒啦!有小饼干投喂吗?】

消息发出去后,那边半晌都没有回应,应该是刚睡醒还骑着被子在床上来回翻滚吧,周辅深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心头不自觉便一片火热,甚至比寒冬腊月时灌下一碗热汤还要让人觉得熨帖。

回到家中,把冰淇淋和食材都放进冰箱,周辅深又找出鸡崽玩偶装,仔细用梳子打理完毕后,便套在了身上因为不知道江燃什么时候会来,他还是提前做好准备比较好。

刚把沉重的绒毛装束穿戴好,这时候手机传来微信提示,鸡崽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拿起来,就看见微信上江燃的回复:【在烤了,在烤了!】

周辅深在玩偶装内嘴角一勾他才不信。

隔着一道屏幕,他都仿佛能看见江燃正一脸惺忪地边拿着手机回复,边到处找衣服穿的模样,动动手指,他回复。

抹茶馅大福:【多放点黄油,少放糖】

江燃:【多放什么黄油,你还没结婚呢,就这么堕落了吗?】

抹茶馅大福:【不要冤枉我,我为了保持求偶的吸引力,可是付出了很多的,有机会让你感受下我的腹肌】

江燃:【昨天我不是就感受过了吗?一整块的那种,又圆又肥还毛绒绒的】

抹茶馅大福:【Σ(っ°Д°;)っ】

江燃:【好啦,不要打扰我给饼干注入灵魂】

周辅深见状没再回复,放下手机用翅膀摸了摸玩偶装鸡崽的肚子,发现好像真的是江燃描述的那样,他真是搞不懂江燃为什么会为这种圆滚滚的愚蠢生物形象而着迷,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走到镜子前开始练习起鸡崽卖萌的各种姿势动作。

这样子江燃会喜欢吗?他会想看我鸡崽装下面的模样吗?

在镜子前笨拙的挪动着,周辅深却克制不住脑海里开始盘旋着这些念头,兴奋与焦躁像一团乱麻似的在他的身躯内纠结生根,他难以自抑的去计算着江燃烤饼干和开车来这边所花费的时间,就这么硬生生度秒如分的熬到了下午太阳开始西斜,门外却一直没有传来动静。

已经将桌上的精致餐垫来回摆放挪动了好几回,周辅深到底是没能按捺住那股焦灼,刚想发消息询问,手机就倏然一震,说来可笑,但他此刻真的感觉像浑身过电一般,立刻便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解锁后映入眼帘的消息却让他刹那间僵硬住了:【我这边突然有点急事,没法给你亲自送小饼干了,但我发了同城快递,应该晚上前就能到,记得签收。】

第46章 撞见

犹如兜头一盆冰水,浇灭了他的心头之火,巨大的落差感让周辅深一时忘记了伪装,瞬间便打字追问。

抹茶馅大福:【什么急事?】

那边像是对他的追问感到意外,隔了一会儿才回复。

江燃:【回头说。】

简短的三个字,却像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刹那把所有期望都拒之门外。

鸡崽坐在比他庞大圆润的身材要小很多的椅子上,翅膀和爪子都耷拉了下来,像只霜打的茄子,本就没有脖子的脑袋此刻看样子更是要陷进软绵绵的肚子里。

那样子看上去有点好笑和滑稽,甚至让人想要上前好好揉搓这只圆球一番,但假如你能看见藏在那毛绒绒鸡崽下男人的表情,就绝不会升起这个念头。

玩偶装内,汗水顺着锋利的眉弓掉落在他黑如鸦羽的眼睫上,但周辅深没有眨眼,而是任由那咸涩的液滴掉落进眼眶,灼伤他的虹膜,带来艰涩的刺痛感。在读懂那条消息的一瞬间,一柄无形的巨镰便刹那随风而至,割掉了他心头躁动不安的嫩芽,再次使其变得荒芜而空荡。

就在几分钟前,他内心还混杂着期待和忐忑,就连阳光镀过厚重绒毛的温度都不能消减他的热情,反而让他血液沸腾,他只要想着江燃开门时会露出的愕然和笑脸,就无法停止忙碌,直到花瓶摆放的角度都趋近完美,他才能够堪堪平息那股焦灼,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般等待着心上人的到来。

然而现在这些全变成了一个笑话。

无论多么精心的布置,只要失去了那个它们应该取悦的观赏者,就全变成了无意义的。

周辅深盯着那条消息,短短几行字被他反复阅读了好几遍,他想从字里行间挖掘出什么别样的情绪,哪怕是一点点为难也好,来证明自己对他的燃燃来说并非无关紧要。

可那就是一条稀松平常的消息,连歉意都没有不过稍稍想想就能明白,确实不需要歉意,在江燃的角度看来,把小饼干送到就已经算尽到心意了,又怎么会想到那个鸡崽子有多想见他,甚至为这场见面将整座房子都收拾得焕然一新?

周辅深脱下玩偶装,半垂的眸子里是极力掩饰的落寞与隔绝一切的冰冷,明明方才在他眼里还窗明几净的客厅,此刻就好像是蒙上了一层斑驳的滤镜,黯淡而灰败。

向前走了两步,将脚边厚重的玩偶装踢开,他抬起头,触目所及,到处都映照出了他的无意义,这些日子和江燃相处的种种都浮现在眼前,周辅深曾以为那意味着什么,但现在看来或许是他太过得意忘形。

没错,可能是他太急于求成了。

周辅深闭上眼,试图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告诉自己没什么好失落的,毕竟就只相识一个多月的人来说,他和江燃之间的关系进展已经足够顺利,这次也只是稍稍脱离掌控罢了,没什么。

但这些声音就像漂浮在惊涛骇浪之上的一叶扁舟,根本压制不住下面翻涌的黑色波涛,他整个脑海几乎完全被偏激的想法占据了,一些平时深藏在内部的东西开始扭动叫嚣江燃可是我的东西啊,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啊,为什么我要放任这么珍贵的东西在外面乱跑?难道不该用尽手段将他锁在我的身边吗?毕竟他本就是我的所有物,哪怕对待的方式过激一些也无可厚非吧?

一连串的扭曲想法冲破理性的桎梏,就宛若强效的致幻剂,电光火石间,周辅深甚至有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将屋内装点的一切东西都摧毁殆尽,通通扫在地上,再付诸一把火焰,看着它们化作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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