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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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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早就被驱逐进角落里的褪色记忆,此刻就像泛黄破烂的拼图般,一点点在江燃的脑海中被拼凑起来,汇聚成了一颗磨损严重的玻璃球,透过那支离破碎的表面,他能看见那被分割成一块块的细小幸福正在厨房里忙碌的母亲,换上球服准备去打球的哥哥,屋内蒸腾的饭菜热气,一切的一切最后都随着那个男人开门踏入而轰然崩塌。

如果说方才只是在跟鸡崽玩闹,这会儿江燃却是真正动容了。

他蹲下来,手掌轻柔地放在绒球头顶,轻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我还以为

江燃的喉结艰涩地上下动了动,道:不知道这个能不能让你感觉好受那就是我跟你有相同的经历。

周辅深并不意外,他就是刻意这么说来引起江燃共鸣的,但却万万没想到接下来的话远超他的意料。

在十五年前,我妈妈去世了,那天就在我亲眼目睹下,她跳楼自杀了

绒球猛地抬起头,那份惊讶和怔然不是出自于演技,而是内心感到震惊后的真实反应,因为结婚四年,江燃从未详细跟他倾诉过母亲的死因,每次提及都是一笔带过,这让周辅深一直以为,江燃的母亲只是正常的因病去世,却未曾想到事实竟然并非如此。

我那天放学回家,哥哥还没回来,我进门的时候,妈妈站在阳台浇花,背影一动也不动突然间一点征兆都没有,她就打开窗户跳了下去。江燃用拳头抵了下发冷的鼻尖,继续道:往后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但从那天开始,我就打从内心渴望一个冷酷而无情的世界,期望一切都能靠理智和逻辑来运作,因为我想只要剔除掉所有感情,人大概就不再会感觉到受伤了这样很可笑吧?

他低头浅浅一笑,带着自嘲的意味:老实说,这件事从我成年后,就再也没跟谁倾诉过,包括周辅深,可能是在已经走过阴影的今天,我已经不想再受到那些饱含同情的注视,又或者听到那些老生常谈的安慰吧,总之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知道安慰在巨大的打击前有多苍白空泛,所以我不会对你说那些话,但只要你感觉孤单的时候,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我愿意陪着你。

绒球被拍了拍,矮胖的身躯往落叶中陷了下,周辅深僵立住了,被江燃倾心以待,他本该觉得欣喜,但此刻他的心头却莫名萦绕起一种不安,那种感受难以言喻就好像他原本是一只卑鄙又贫穷的老鼠,有一天却意外捡了张松鼠的皮,于是他披上它出来招摇撞骗,还借此从栖身的主人家哄来了数不尽的松果,获得了巨大的幸福,但身置梦幻中的同时,他却又时刻害怕有一天松鼠的皮会腐烂,害怕露出他真实的外表后,这些偷来的幸福就会被主人尽数收回。

嗯,谢谢你。但剧烈的挣扎过后,他还是听到自己这样说:我也愿意陪着你。

说着绒球就用脑袋蹭了蹭江燃的手心,江燃展颜而笑,把他抱起来搂在了怀里。

紧贴着那温热的脖颈,虽然只是游戏中的虚假感触,但这个举动带给周辅深的心理满足是无法言说的,于是某只绒球刹那就间把什么不安与焦躁都抛在脑后了,只顾展开小翅膀拥住他巨大的松果,继续坑蒙拐骗道:你要是哪天觉得孤单了,我也可以随时把我现在这具诱人的肉|体奉献出来让你蹂|躏。

江燃闻言额角抽动了两下,把他从怀里拎起来,放到一边道:算了吧,我今天已经蹂|躏够了,而且其实我还是更喜欢你变成风暴鸡崽。

我知道,你总喜欢我大一些。绒球点头道。

第43章 四体不勤的鸡崽

江燃面露怀疑地看着他:

绒球继续佯装深沉:但次数太频繁了,我怕你承受不住。

好了,不用怀疑了,这小子绝对是在耍流氓。

江燃的目光渐渐化为鄙夷。

你别以为你用这副小可爱的样子跟我开黄腔,我就听不出来了。他用手刀把绒球敲得一扁一扁的:成天不学好,就知道耍赖!卖萌!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怕我承受不住是吧?我现在就让你承受不住!

绒球捂着脑袋满地乱窜,到了这份上,他还不忘倒打一耙:这你可冤枉我了!我的意思是怕我变鸡变得太频繁,你会萌得受不了!这明明是你自己理解出了问题,怎么能怪我!燃燃,你太伤我心了!

燃燃?燃燃是你能叫的吗?谁想江燃听了更是变本加厉,追着他打:还不服,还跟我强词夺理是吧?我就怀疑了,强词夺理是不是你们家刻在DNA里的光荣传统啊?

绒球停下脚步,瞪圆眼睛痛心疾首:你怎么能拿我和他们相提并论!?

少来。江燃趁势把他按在地上:你自己不是还说过你是我和周辅深的CP粉!

绒球试图用俯卧撑将自己撑起来,但是失败了,只能趴在地上道:我是说过,但我这个CP粉的意思是,在你们恩爱的时候我会默默祝福,但在你们闹崩的时候我就会趁虚而入是这种CP粉!唉,燃燃,你又误解了我一次。

江燃不为所动,甚至有点想笑,但他板住了脸:你哪来那么多话对付啊?就不能给我消停点?是不是非要我把你关进鸡笼你才开心?

说着他就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趣味宠物道具仓鼠跑球。

快点,给你个机会深刻反省下自己的错误,不然我就把你放进去。江燃威胁道。

但绒球依旧负隅顽抗,嘴硬道:我无话可说!

你当然无话可说了,因为你就没理!你个破鸡崽子!

江燃说着就把他抓起来塞进了跑球里,绒球鸟的体型可要比仓鼠大多了,塞进去之后几乎把跑球都给撑满了,只见绒球肥胖的身子紧贴着玻璃壁,黑溜溜的眼睛无声地盯着江燃,仿佛在诉说着懵逼。

江燃忍住笑,把盖子一拧,就将跑球重新放回地上,也没用力,就轻轻一戳,跑球就在原地打了个旋儿。

稀里哗啦。

周辅深现在可算知道饱受欺凌的滋味了,他在里面受一点小震荡,都会刹那感觉到天旋地转,更不要提下意识想翻个身什么的,那立马就要身不由已地朝前滚去,这样几圈下来,他差不多已经是一只废鸟了。

在球里面喘着气,按说这情形应该是十分狼狈和惹人羞恼的,但周辅深却并不觉得,他岂会因这点小挫折就颓丧,继而改邪归正?

扮鸡又扮鸟什么的,权当逗老婆玩了,毕竟真正的一家之主,就是要有这样的胸怀,就如同有句谚语说得好老婆开心,日子顺心。

眼看差不多了,江燃按住跑球,问:知道错了没?

绒球窝在里面,用霸道总裁的口吻叹气道:燃燃,你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

说着他就做了个标准的霸总站姿,然而那副圆圆的身材看上去一点也不邪魅狂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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