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替身的职业操守》TXT全集下载_16(1 / 2)

加入书签

自从虞出右三个月前从小镇离开,何慕再没有见过他的身影。现在这样一条短信发进来,完全扰乱了何慕的心思。

他收拾好行李,坐进保姆车的时候特意回头看了一眼。

街上人流如织,唯独没有虞出右。

何慕松了口气。

度假村在郊外,除了拍摄的一行人没有别的客人。

何慕第一次拍照,化妆的时候就紧张得手心出汗,等面对镜头,浑身都僵硬了,Pose怎么都摆不到位,越摆越滑稽。

为了他,拍摄进度一拖再拖,太阳都落山了,取不到好的外景,只好明天继续。他很内疚,给摄影师和工作人员道歉,好在大家对他的态度都很客气。

何慕失落地朝酒店走,路过一个凉亭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说话。

“那人到底是从哪儿找来的?我在旁边看着都能怄死!”

“你小点儿声,人家有金主,得罪不起,跟咱们可不一样。”

“我说呢,这年头果然爬金主的床比什么都管用。”

何慕把冻得通红的鼻子往围巾里一缩,轻手轻脚地走开了,感觉那两个人是在说他,又不能确定。

他回到房间,脱了羽绒服对着镜子练习Pose,心里越着急,镜子里的人看起来就越笨,手忙脚乱,大汗都出来了。

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琴音隔着窗户飘进他耳朵里。

他住的是二楼,打开窗户探头一看,只见被白雪覆盖的草地上赫然有个用花瓣拼成的巨大爱心。而爱心的中间坐着西装革履的男人,双膝之间是一把大提琴。

男人头上、肩上落着一层细雪,优雅醇厚的大提琴音缓慢绵长地,以男人为圆心四散开来。

第六十四章

何慕呼吸一窒,蓦然想起那时候的事来。

那个时候,他还是虞出右家的保姆。虞先生好心情地给他过生日,买了成堆的奢侈品当做礼物送给他,还带他去养生馆,带他吃大餐,看电影。他虽然跟不上虞先生的步调,一整天都昏昏沉沉像在做梦,但心里是非常开心的。

自从妈妈过世,他的生日就没有被人放在心上过。往年他会攒钱,请舅舅和表姐吃饭,由于去的地方太寒酸,舅舅一般都不会来,表姐就算来了也只是随便吃一口,跟他说一声“生日快乐”就走。

而那一年,是虞先生陪他过的。

那天晚上,虞出右在他身上狠狠发泄过之后,懒洋洋勾着他的腿,问:“今天开心么?”

何慕揉揉眼睛,脸埋进他怀里,“开、开心!”

虞出右似乎心情格外好,一下一下撸着何慕的头发,闭着眼问:“今天比较特殊,如果有什么想要的,你都可以和我提。”

何慕其实早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听到虞出右这么说,激动得心都提到喉咙,“那……可、可不可以……”

“嗯?”虞出右不耐地皱眉,“想要什么就说,吞吞吐吐的,我难道还给不起?”

何慕鼓起勇气,忐忑地说:“你可不可以……给我拉一首曲子啊?”

虞出右听完眉毛向上一挑,睁开眼问:“你一天想什么呢?”

“我……”何慕脸上热得都快熟了,使劲往他怀里藏,“我、我我我喜欢听!”

虞出右把他从自己身上撕下去,挑起他下巴说:“不可以。”

“……”何慕心里一沉,委屈地问,“为、为什么啊?”

虞出右笑得及其恶劣,“因为你笨!”

“啊……”

“笨死了!”说完一个翻身把何慕***。

“呜呜……不、不要了……”

落雪仿佛因为回忆而变得格外缓慢,极尽轻柔地往下飘。

何慕把脑袋探出窗外,也落上了一层薄雪。他呆呆地看着楼下,好半天才揉揉眼睛,再看的时候,那个男人的身影只愈发清晰了。

是真的。

鲜红的花瓣逐渐被雪掩埋,悠扬的琴声在空气中盘旋,冷冽地击在人心上,汇成一湾浓稠的悲伤。

何慕忽然湿了眼。

只见那个男人抬起头,深邃的目光立马将他锁住。他猝不及防,张着嘴一动不能动,好似掉进了陷阱里。

天光逐渐褪净,借着酒店房间的灯光,他们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咫尺天涯一般地对望。

虞出右站在雪地里,右手扶着大提琴,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左手伸进大衣口袋,没多久,何慕的手机响了。

何慕几乎没有思考就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虞出右好半天才哑着嗓子问:“今天的工作辛苦吗?”

明明是相互凝望,却要用通讯设备才能对话。

何慕呆呆地眨眼睛,过了不知多久,终于把听筒里的声音和楼下的男人联系起来,瞬间,如被毒蛇蛰到,慌忙就想挂电话。

“何慕!”

虞出右看出何慕的抗拒和惊慌,连忙叫住他,趁他挂断电话之前,轻轻地说:“何慕,生日快乐。”

何慕深深吸了口气,“嘟”地按下挂断键,然后把窗户关好,拉上窗帘,一口气喘顺的时候,心也跟着“噗通”一声落回原位。

他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握着手机在原地不停打转。

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何慕如蒙大赦地接起来。袁杨的声音在这种时候好比镇静剂,哪怕他根本没心思去听袁杨到底说了些什么。

“嗯嗯!”

“嗯!”

“没关系。”

“知道了。”

“晚安。”

挂断电话,何慕手心出了一层汗,澡也没洗就钻进被窝里,关了灯把头紧紧蒙住。

黑暗中听觉变得格外敏锐,他分明地听到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朝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得好像每一步都踩在他身上,又似乎是幻觉。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再次飘来,万物都挡不住,那么轻,却刀子一样往他耳朵里钻。

何慕紧张得浑身出汗,掀开被子坐起来大口大口喘气。

确定琴声隔得很远,他稍稍松了口气,又想,那个讨厌的人怎么还不走啊?外面下着雪,他怎么还在拉琴啊?

何慕东想西想,越想越气,再次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睡了。

三更夜半,他梦游一样爬起来,悄悄把窗帘拉开一缝,包住脑袋往下一看。

雪下得越来越大,满地银白之中,依稀可见一个“雪人”,头上和身上落满了雪,却岿然不动,唯有不停拉动琴弓的那只手上没有雪,肃穆得像在进行一场末日来临之前的仪式。

何慕想打电话让他赶紧走,看到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已经“4:26”,又生气地把电话揣回兜里。

不可以同情他,他是坏人,不可以可怜他!

何慕把自己摔回床上,找了两团纸巾塞住耳朵。

等闹钟响起的时候,何慕都不清楚自己到底睡没睡着,满脑子都是低沉的大提琴音,他下意识地拉开窗帘。

虞出右已经走了,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雪,唯有那个已经看不见爱心和花瓣的位置,留下了一个明显的坑。

今天还有工作,何慕晃了晃脑袋,转进卫生间洗漱,打开门的时候,差点一脚踩上一个圆圆的生日蛋糕。

蛋糕边角被切去了小小一块,其余的整个摆在门外正中的位置,鲜奶油上有个精致的糖人。糖人穿着休闲西装,双膝跪在奶油里,身上、背上缠绕着荆棘,每个细节,甚至连头发丝都勾勒得栩栩如生。

何慕蹲下身拿起蛋糕旁边的小贺卡。

:“宝贝,这是我亲手做的蛋糕,糖霜小人我练习了好多次,怎么做都做不好,只好请人代劳。我知道‘对不起’三个字很廉价,是我活该,现在连当面对你说这三个字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转达。

宝贝,过去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怎么怪我、恨我都是应该的,我就是个讨厌鬼。我有时也会想,是不是放弃你对你来说更开心一点,我试过了,失败了,我还是不能放弃,希望我的坦诚没有吓到你。虽然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找我,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你还有我。

宝贝,生日快乐!”

贺卡的右下方,画了一条彩虹色的小鱼。

何慕蹲在原地左瞄瞄右瞄瞄,确认走廊里没人才把贺卡拿近了,仔细观察那条小鱼,发现上面的鱼鳞都是一笔挨着一笔画出来的。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吓得何慕做贼似地跳起来,是工作人员催他赶紧到场的电话。

何慕应了人家,为难地看着地上的蛋糕,想了想还是把它端起来放进房间的柜子上。

手里的贺卡变成了烫手山芋,何慕觉得不应该留着它,连多拿着它一秒钟都像是做了不可饶恕的坏事。

他想把贺卡撕掉,比划来比划去却怎么都下不去手。

何慕很着急,最后气鼓鼓地把贺卡丢进了垃圾桶。

第六十五章

虞出右回到家把大提琴放进琴房,然后把揣了一路的那块小蛋糕拿出来,用手指蘸了奶油喂给小慕慕。

小慕慕天生一张笑脸,粉粉的小嘴往两边翘起,吃东西的样子每次都能引得虞出右看上半个钟头。

今天周末,偌大的别墅只剩一个孤零零的人影到处晃荡,晃来晃去,干些不着调的琐事,终于他承受了一整晚风雪的身体再熬不住,病了。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做事,一个人生病。

“喵——喵喵——”

意识模模糊糊的时候,虞出右趟在沙发上摸着小慕慕毛茸茸的脑袋说:“宝贝,乖一点,让我睡一会儿。”

“喵呜——”

小慕慕蹬着胖乎乎的爪子,爬山一样努力爬上他胸膛,找到他肩窝里最舒适的位置团成一团,尾巴往他脸上一扑闪一扑闪,直接把人闪进了黑洞洞的梦乡。

虞出右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卧室亮着一盏温暖的落地灯,有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那里看书,浸在朦胧的光晕里,如同一个光源。

“……”虞出右张了张嘴,“……何慕?”

那人合上书转过头来,“阿右,你醒啦?”

虞出右整颗心狠狠往下一沉,无法形容这一刻的落差,把人高高抛起,再轻飘飘砸落在地的粉身碎骨有多痛。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人生怎会如此荒唐至极。

他到底怎么会在失去以后,才后知后觉到已经失去?

简夏起身走过去,弯下腰看了虞出右半天,“阿右,还难受么?你发高烧了,怎么可以一个人睡在客厅里也不盖被子?”

简夏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如此脆弱的一面,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我煮了粥,盛一碗给你好不好?我最近厨艺进步了哦。唉,你不要不说话啊,你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塌了呢,其实你看,什么都好好的不是吗?你只是病了,你太累了。”

虞出右闭上眼睛把脸偏朝一侧,“简夏,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用这样。”

“分手了我就连关心你一下都不可以了吗?”云淡风轻的语气,笑容却是苦涩的,简夏沉默了一会儿,“阿右,我知道何慕没死的事了,我在网上看到了他最近的生图。”

只见虞出右浓长的睫毛动了动,又没有了动静。

“阿右……”简夏抹了把眼角,即使没人看得见,还是顺势假装是要把头发往后撸,“好奇怪,从什么时候起,你已经喜欢何慕喜欢到这种地步了?是你自己没有察觉,还是我们所有人都被你蒙骗了?事情怎么忽然之间就完全变了呢?”

虞出右听完,拉高被子盖住耳朵。

简夏绷不住了,扑上去抱着他肩膀,哀声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把我掰弯了你转转背就不管我了?你也太狠了!阿右,忘了何慕吧……忘了何慕,好不好?”

虞出右还是没有出声。

良久,感觉到怀中传来细碎的颤抖,简夏附耳去听他的呢喃。

“我忘不掉。”

“忘不掉。”

“他不要我了。”

“何慕他真的不要我了。”

虞出右这场高烧持续了三天四夜,除了简夏,没人知道他到底病成个什么样。

他在梦中不断惊醒,好不容易睡着了也絮絮叨叨说着梦话。

以前总让人觉得无所不能、无往不利的虞总,如今像被连皮带肉抽去主心骨,变成了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如同被整个世界辜负了的人,简直不堪一击。

与此同时,何慕正式开启了每天上下班打卡,每天六个小时专业训练的新生活。

黄昏,袁杨抱着胳膊倚在练习室墙上,手里提着个粉蓝色的随身杯,里头放着何慕爱喝的鲜牛奶,加上搅碎的鲜草莓。

半小时后,何慕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浑身热腾腾地喊:“袁杨!”

袁杨抓起何慕脖子上的毛巾,给他擦满头满脸的汗,完后拧开杯盖把杯子递过去。

何慕在他开盖的瞬间就闻到了诱人的香甜,双手握着杯子,愁眉苦脸地说:“现在不能喝的。”

袁杨明知故问,“为什么?”

何慕凑过来悄悄说:“老师看到了,会生气,喝这个,会长胖!”

袁杨学着他说悄悄话的样子,贴着他耳垂说:“那我们等下课了再偷偷喝。”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