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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在学文艺学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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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声道:“因为我当时给他说,我想要凭自己的努力写论文。”话刚说完,我就想起了当时樊殊给我的回复,他说,“我不觉得拒绝别人合理的帮助是明智之举”。

小沙说:“我知道,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但他说你脑洞很好,但步子迈得太大,估计得钻牛角尖。与其让你停在原地浪费了这么好的主意,还不如他推你一把。”

我不得不承认,樊殊是对的。

就好像小时候想数学题,想不出来就不服输,死活不肯看答案,非要硬想一晚上——结果还是啥也没想出来。

其实只要当时想了半个小时,确定自己想不出来后就直接看答案,明明就能懂了的,并且这丝毫不会影响自己之后举一反三,挑战其他更难的题。

“可是我不明白的是,”小沙托着腮,叼着吸管,让吸管不断地戳着奶茶杯壁,“他为什么不明说他的想法呢?直接给你说,你也能理解的吧。而且我真的很不懂诶,”小沙砰得一拳落在桌子上,弄得放在一边的杯盖都跳动了一下,“他做了这么多,还不准我告诉你。他这不是傻缺吗?”

“不准这么说樊师兄。”我条件反射地反驳,“他只是……”

他只是什么呢?我却说不出来了。

我知道他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因为如果他直接说的话,我的成就感就不会那么百分之百了——意外看到一些不知名笔记的提示后写出论文,和被樊殊直接手把手指导写出论文,感觉是不一样的。

他不赞同我,却还是纵容着我。这么久以来,我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不希望他再天天盯着我了,他立刻就放弃了;我想要成就感,他就愿意绕那么多的路来满足我孩子气的愿望;他卖了相机,去修了车,又学会了骑自行车……他做了这么多。

可他从来不告诉我。

“他只是希望我是自由的。”我终于说完了整句话。

“希望你是自由的?”小沙不解地问,“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我记得是在很久以前,那个时候我们才刚破冰,一起从虞白的生日会上乘公交车回来,却坐过了站。在回来的路上,樊殊同我聊天,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挟恩图报的问题。他说,他很讨厌挟恩图报的感觉,那会让他觉得一切都是一种交易,仿佛你对别人好了,别人也必须要给你同样的回报一样,连一点点的人情味都没了。

“可是,难道不应该这样吗?”我记得我这样问。

那是一个没有星星的夏天,路灯也很黯淡,小飞虫绕着光线不停地飞,让光看上去脏脏地。樊殊的黑色风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将手放在口袋里,一边走在我旁边,一边道:“情理上是这样,所以这只是我个人的行事偏好罢了。我想要为别人做什么,那是我的事情,别人不需要为此买单。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都可以。他是自由的,就像我也是自由地做出要为他做些什么的选择一样。他不应该被我所束缚,或者扭曲自己的一些决定,这些都不需要。他做他自己就好了。”

“我一直都希望,”樊殊看着前方,他的眼神有些落寞,“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可以是自由的,从各种角度而言。”

“才怪。”我喃喃道。

“小册子,你说了什么?什么‘才怪’?”

樊殊在说谎。

他在欺骗自己。

什么叫不希望别人回报啊,什么叫希望大家都是自由的啊,全是假话。怎么会有人不希望得到对方同等的对待?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是受虐狂,而根据我的了解,樊殊决不是那百分之一中的一员。

他只是想知道,会不会有人在非交换的前提下,也会愿意主动为他做些什么。

不是因为感动,不是因为想要报答,也不是因为欠了他什么,只是因为那个人就是他罢了。他所想要的,就是这么简单。

——所有这样的人,都是不自信的人。他们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被人喜欢,这件事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范围。

之所以我会这么明白樊殊真正的想法,或许是因为,我也是一样的人吧。

在作为胆小鬼上面,我和他是同类。

***

无事发生,虞白的讲座照常举行,我也照常准时到场筹备。

作为筹备者,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自己所筹备的活动收到不错的反馈,所以当我看到现场人来得越来越多,站着的坐着的,将能容纳近千人的学生活动中心挤得满满当当,又看着网络上的实况转播观看人数不断突破新高,屏幕上被弹幕给占领,即使清了几次屏,也依然很难看清虞白的脸时,我还是挺自豪的。

虽然累也是真的。

因为人太多了,所以我把自己的座位让出来,自己在最后一排的角落搬了一个塑料凳坐着,方便出现问题的时候随时去查看。

虞白正在台上侃侃而谈。

他初中的时候就很能说会道,在我们学校的演讲会上也拿过一等奖,这点小事完全难不倒他。只见他在台上同主持人谈笑风生,既契合了主题,又不显得太僵硬,还经常能有不少笑果,让整个礼堂的氛围非常好。

所以说,真的没有谁能够随随便便成功的。

连过来凑热闹非要找我要张票的狗师兄都给我发短信:“这小子看上去还挺好,人模狗样,是个人才。”

我叹了口气,朝狗师兄那个方向眺望。果然,鹤师兄也坐在他旁边,正如坐针毡地看手机呢,还一直在打字,八成是在争分夺秒赶论文进度。

想起鹤师兄给我说的,狗师兄根本就不是来凑热闹,而是想看看田梦的合作伙伴怎么样,我就觉得头很疼。

我在想,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得偿所愿?

哦不对,应该是除了田女士。

她现在应该是求仁得仁了。

讲台上,主持人正在提问:“……咦,这里有一个问题很是刁钻,我相信下面百分之八十虞白的粉丝都会关心这个问题。”

“那我相信是跟恋爱有关的问题了。”虞白的声音听上去很轻松。

全场大笑。

“我真怀疑咱们的虞白是不是偷看了我的题词板,为什么每次都能猜得这么准,我看主持人应该由虞白来当才对,”主持人戏谑道,“好了,我要念问题了。我们的问题是:作为一个爱豆,如果你谈恋爱了,你会告诉你的粉丝吗?”

“会。”虞白毫不犹豫地说,“粉丝都是我的朋友,所以对于这个事情,我不会隐瞒他们。”

台下响起了掌声,微博上也眼看就热搜爆了。

“虚伪。”

一片和乐融融中,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且这个声音还颇为熟悉。

我偏过头。

虽然戴着口罩,又戴着毛线帽,还戴着大黑框眼镜,但是这个人我化成灰都认识——这不是田梦田女士吗!

丫的她来这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十日白雨 @半个世纪的地雷

感谢读者@半个世纪 的营养液

还有所有一直追文的小伙伴,笔芯笔芯笔芯一盒笔芯!

ps:给大家说个笑话。当时去参赛时我以为参赛理由只有编辑会看,所以满嘴跑火车

今天打开网页版,我跑的火车红字标在文章以上。emmmmmmmmm早知道写萌点了orz

☆、虞白的表白

或许是我太过震惊的表现很有感染力,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田梦也转过了头,看到了我。显然,她也认识我, 因为她摘下口罩, 勾勾嘴角后, 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我记得你,林册, 上次是你丫撞的我吧?”

“你丫被撞活该!”

“没有人告诉你,”田梦完全转过身, 将胳膊支在扶手上, 单手撑着头,涂满了红蔻丹的指甲在深红色的嘴唇旁边的皮肤敲击着,“不要对别人的感情多做置喙吗?”

“我没有置喙啊, ”我冷笑道, “我只是动头。”

田梦点点头:“真看不出你是学文学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学体育的。”

“不巧, 我从小就学习散打,你可真聪明,一猜就中。”

“……”

田女士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记忆中的田梦, 是一个很温婉的女子,有江南水乡少女的风范,知书达理, 气若幽兰,连大声说话都不会,更别提和别人吵架了。

其实,田梦非常好看, 但她的容貌是偏侵略性的艳丽,所以原本的气质虽然中和了这种令人不舒服的感觉,但却也让整个人变得普通了起来。

然而现在,她的气质完全变了。她画了大浓妆,深红色的口红比唇形多涂了一小半,让嘴唇看上去丰腴又性感;上挑的眉尾,还有说话时深深的鼻音,无不让她如同朝霞中的玫瑰花一般,又危险又迷人。

她从包中拿出一根女烟,我闲闲地说:“这里禁烟。我是筹备者,你不想被赶出去的话就尽管点。”

田梦挑了挑眉:“我没带打火机。”她扬扬烟,“只是摆个pose表达我不屑的心情罢了。”

“你没事来这里干什么?”我皱皱眉,实在想不通,“这的票可不好拿,你还没有学生证。”

“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生物叫黄牛。”

“所以这跟你来有什么关系?”我的眼角余光看到了狗师兄,“还是说……你真的是来看虞白的?”

田梦嗤地一声笑了,夹着的烟在指尖脆弱地拧折了一下:“吃醋了?”

我冷冷地看她一眼。

“放心吧,我和虞白没关系。”田梦向后仰倒,“心思太重了,我不喜欢。”

“第一,虞白的心思并不重;第二,一个心思太重的人说别人心思太重,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和你这样的人啊,我真的是没什么聊天的欲望。不过是象牙塔里被惯坏了的傻白甜罢了。”

“那也比做一个满嘴谎言还说自己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小人好。”

田梦抬起眉毛,夸张地说:“那你还等着干什么?快去网上检举揭发我啊,把我的料都抖出去啊!还是你手上一点石锤都没有?要不要我给你发点儿锤啊!”她压低了声音,但是挑衅的态度一点儿也没有减少。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拼命克制着现在就拿出手机的冲动,“但是狗师兄不让!他到现在都还在替你隐瞒着,在你在网上拼命撇清关系的时候,在你到处买通稿炒CP 的时候,在你假装不认识他的时候!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啊!”

“是吗?他不让吗?那太好了,省了我一大堆的事,”田梦嚣张地说,“分手快乐,谢谢前任。”

“你!”

我要被田梦给气晕了,又不能在这里赶人,只能看向讲台,眼不见为净。

说话间,虞白的讲座已经到了最后的收尾环节。主持人正在台上做着最后的互动:“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快告一段落了,虞白的粉丝们,大家今天开心吗?”

“开心——!”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当然听得出来,混音中的主力军是女声。

“那么,我们让虞白给大家最后说一句话吧,”主持人转向虞白,“虞白,在我们这次谈话的最后,你有什么想要对自己的粉丝们说的吗?”

虞白站起来,一向皮肤就白皙的他,在打光之下,看上去简直就像仙子一般卓然独立:“首先,我要谢谢所有的粉丝。谢谢你们的支持,如果不是你们,我不能走到这里。是你们的支持让我成为了今天的虞白。”

虞白深深地鞠了一躬。

“借过一下,”有人对我说话,我赶快往旁边让了让。

一个穿着黑衣服打扮得像保镖的人挤过人群,走到田梦旁边,跟田梦说了句什么。田梦却好像正在发呆,一直盯着一个地方看,直到黑衣服的人喊了他好几遍才回过神来。

我听到黑衣服的人说:“老板让你回去了。”

田梦说:“知道了。”

田梦戴上口罩,将帽子往下压了压。

路过我的时候,田梦停下了脚步:“喂,林册,我座位空出来了,你要坐就过去坐。”

我没理她。

“看在你还真是个傻白甜的份上,我虽然觉得你很无聊,但还是给你交个底吧,”她弯下腰,在我耳边低声道,“你对我的猜想——”

“全是对的。”

我猛地抬起头。

田梦的嘴唇在我的耳侧开合着,就像是美杜莎的眼睛一般:“我确实是嫌贫爱富,确实是出卖灵魂。随便你怎么想,因为全是事实。但我不后悔。”

“我会一五一十全部告诉狗师兄的。”我咬牙切齿。

“那最好,乐意之至。”田梦站起来,踩着至少十厘米的高跟鞋,袅袅娜娜地走出了礼堂。

礼堂的门口,有一个年纪很大、看上去就很有钱的人站在那里。比他至少小了一轮的田梦走过去,娇俏地挽上了他的胳膊,立刻小鸟依人了起来。

我想起田梦刚才的话,又觉得怎么听怎么不对。她似乎是在故意激怒我。

想了想,在有人过去补位之前,我抢先一步坐到了田梦的位置上:“对不起。”我给那个马上要坐的人赔礼,“刚刚那个人是我朋友,她把座位让给我了。”

坐定之后,我按照记忆中田梦发呆的姿势,朝着同样的方向看去。

那个角度,能看到的最清楚的,不是讲台,不是虞白,而是……

狗师兄。

我垂下眼眸,心里叹了一口气。

何必呢?已经决定要出卖灵魂换取利益,又为什么还要回来呢?如果明明就是留恋,那为什么又还要伤害自己留恋的人呢?

我一点都不同情田梦,可是仔细想想,我又觉得这笔烂账真是悲凉。

舞台上,虞白仍然在答谢着粉丝。他说得很真诚,也说了很多细节。忽然,他话锋一转:“……最后,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告诉所有的粉丝朋友们。我在前面说过了,如果有恋爱的对象,我会告诉大家,所以——”

我震惊地看向台上。

这不是开玩笑的!他是一个爱豆,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到底要干什么!

在我看向虞白的时候,虞白也朝我这边看了过来。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收回视线,看向所有的观众区:“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有一个想要谈恋爱的人,我想要和她在一起。无论她会不会同意,我都想和她在一起。我不会欺骗我的粉丝,所以,对不起,但这件事,是真的。”

全场哗然,场面几乎要失控。虽然大家都说希望偶像对自己诚实,但当偶像真正诚实起来的时候,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没有办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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