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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未来很长,我会等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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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很软弱,顾虑本身也只会在心里产生微小的波浪,当你选择视而不见,纵容它向内心深处涌去,直到恐惧攫住呼吸,封闭的心门将不得救赎。

可是,人活着就是为了适应离别,即便这很难做到。

因此,斯微说:“我会好好活着。”说话时,她垂下眼,神色透出几分落寞。

不是刻意避开这一敏感的话题,而是明确地给予回应。

尽管,这其中带了自以为是的成分。

听到回答的那一瞬,宋居安沉眸,拥着人的手臂却明显放松下来。

他说:“那就好。”

斯微心沉下一半,佯装无恙地拂开他的手,转身:“好了,你该去医院了。”

宋居安点头:“我会尽快回来。”

许久之后,斯微目送视野内的人远去,回身,走回单元楼。

关于牺牲的话题,在悄然间将一切一笔带过,仿佛几分钟前的摩擦不曾存在。

坐上出租车,宋居安一路出神,纷乱的思绪从脑海中交替闪过。

躁意驱使下,他降下车窗,一面感受清风卷来的凉意,一面虚握着拳抵住眉心。

半小时后,宋居安在医院门口下车。

步入大厅,流程和先前一样,挂上老中医的号,等个几分钟,进诊室。

他坐到床边,脱鞋的功夫,老医生推门而入。

二人对视,宋居安先露出笑容:“这次来的突然,又得麻烦您了。”

老医生挪开眼,把一套银针放到置物柜上,边展开边说:“比前几年来的早,这两天治疗正好,也免得遭罪。”

宋居安卷着裤腿,无声笑了。

老医生瞥见:“身体是自个儿的,既然有命活一天,那往后就更得注意着点。”

“是,这条命就算我不惜,也不能让身边的人跟着伤心。”他抬首,嘴角噙着顽劣笑意。

老医生斥他,“臭小子又说混话,赶紧躺下,我施针了。”

宋居安收了笑,照做。

每下一针,都是不同的穴位、深度,除此以外,还要调整时长,施针过程中要及时拔去几根。

越往后,痛感越强烈。

诊室内静的出奇,直至落下第七针,老医生分神瞧他。

就见宋居安绷着脸,因为竭力忍着,脖子向前顶伸着,颈侧经络喷张跳动,而他的双眸正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他的眼睛,似乎和从前一样,是克制隐忍的。

不,又好像不同了。

在那里,除了抑制,还有前所未见的痛苦……以及害怕。

微不可察,却实实在在的存在。

老医生继续投入眼下的工作,银针一寸寸深入肌理。

没有人知道,他的害怕来源有很多——过去的悔恨遗憾、未来的迷茫未知。

这种感受,在这半个月里已经拧成一条麻绳,将宋居安牢牢捆住,威胁着他。

名曰告别。

他的挣扎,无人知晓。

甚至于,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一连串的影响将持续到何时,又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为此,他自我催眠,又向旁人掩饰。

他可以继续战斗,同从前一样!

也唯有在当下意志最为薄弱的时候,他真实脆弱的一面才会不经意地显露而出。

宋居安用力握紧了拳,不知过去多久,在最后一根针抽去时,他的手抽动了下,但又显得很无力。

……

麻醉科。

许禾言披上白大褂,拿起办公桌上的记录板,扣在胸前,去外面。

出门没走几步,发现座在休息椅上的人。

宋居安一直在看这边,看到她时,缓缓起身。

许禾言上前,“这儿是麻醉科,宋队长应该不是走错路吧。”

神情不动,语气平平。

“特意来这儿,是有个东西想给你。”宋居安直言。

许禾言微敛眉。

只见宋居安手摸进裤兜,很快取出一张折起的纸,略皱了些。

“给你的。”他递出去。

许禾言盯着那处许久,插在口袋里的手终于慢慢抽出来。

捏在手里,用了几分力,没展开。

宋居安匆匆扫她眼,目光落回到纸面。

“这是在他的头盔里发现的。”

消防头盔,是最坚硬的防护。

出任务时,会有队员选择将重要的东西放在里面,比如——遗书。

许禾言沉默着点头。

宋居安说:“这是他留给你的,只是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交给你。”

许禾言默然,道:“谢谢。”

宋居安有好几秒没说话,抬眼触及到她通红的眼角,只说了句:“回见。”

果真,再没停留。

许禾言只身伫立,半晌以后,一面抬头,一面将遗书塞进口袋。

她朝着楼道另一头走去,步伐轻缓。

她并没有哭,因为心上的伤痕只会因每一次流泪而变得更痛,也终不会有一个人能真正安抚她。

宋居安离开医院时,外面竟已经下起了雨。

他站在门口,等雨停。

此时是下午两点,天空完全是黑蒙蒙的状态。

这雨从初时的淅淅沥沥,渐有了下大的势头,借着风势,斜刮在人脸上。

更多的雨,整整齐齐落向大地,再溅起一地水花,轰乱的世界里,显得无声无息。

腿部肌肉没有规律地跳动着,带来痛感。

而痛,微不足道。

宋居安的眸子慢慢眯起来,投向雨幕中的目光,克制深沉,情绪难辨。

半小时后,他在街边拦辆出租。

上车,司机问去哪。

他报了消防营区的位置。

就在几分钟前,大蒋打电话说,郑父来队里了。

指导员带了一批人出任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只是,这事还得有人出面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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