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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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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就是一心求死!

想到这, 再也顾不得阿桂的阻拦, 段辰渊大步走进了内间,抬眼就见到了床塌上,静静看着窗外脸色惨白似纸的人。

他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想离开他,他想远离他,他想远远的走开,可是,他不想放手,他不愿放手,放开了,就再也抓不住了。

人生中,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他这般痛苦纠结过,他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他,可是他却一而再的想逃开,逃到一个没有他存在的世界中。

她分明告诉过他,只要坐上最高位置,他就有资格喜欢一个人了,他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全天下都是他的。

可是他却偏偏抓不住眼前这个人。

在这个人面前,他似乎只是个永远求而不得的人。

想到这儿,站在原地的段辰渊看着远处的人,眼底溢出点点痛苦的哀色。

楚怀钰,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到底怎么样才愿意留在我身边?

夜里,皇宫

快点快点,别让这秽物污了大人的眼。某偏殿后门处,一个侍卫打扮的人一手捂着鼻子,一手作驱赶状。

那拉车的汉子听到这话,对人憨厚的一笑,立刻又快了几步,生怕白白遭了罪,这宫里的夜香可不好倒。

而那驱赶的侍卫没有看到的是,就在他跟那汉子一来一往间,一个黑影顺着门栏一闪而逝,窜进了那偏殿之内,快速消失在黑暗中。

魏霄顺着那回廊而上,躲避着宫人侍卫,终的找到了自探子口中打听到的殿宇。

轻轻撬开窗栏,如猫儿般的跳进熏香浮动的房中,魏霄放轻脚步走到了那床榻前。

虽有夜色的遮掩,但是床上的人依旧看的出,憔悴的厉害,眉眼已不见一年前的风华,倒平染道不尽的哀愁。

魏霄还记得,一年前他离开那日,他一次次的朝那城墙上望去,希望能看到这人的身影,他以为这人到底会来送送他的,哪怕只作为曾经好友,可是心中有多少希望,换来的就是多少绝望。

这人似乎真的厌极了他,连相送的最后一面都没有。

正是因为懂了,所以整整一年来,他从来没有以私人名义主动跟京城联系过,从来没有探听过有关京城的任何消息,似乎只要隔绝开了京城的一切,隔绝开了有关他的一切,他的心真的就平静了。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多少个午夜梦回中,他会想起曾经。

这人陪他一起院中看灯,花灯节那晚,他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人的笑颜,这人被段辰邑所伤时,他不敢闭眼的守在床边,只愿他醒来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自己,分明只是回京城来调查刺客一事,可是在听闻他染重病后,却到底没忍住进了这宫

他的脑海里存了有关于这个人太多太多的回忆,美好,幸福,酸涩,苦楚怎么可能忘的掉,怎么真的能忘掉。

似觉察到什么,人的睫毛忽的颤了颤,魏霄一惊刚想转身离开,却不想那人忽的唤道:子乐。

魏霄身体瞬间僵硬了,这刻,他甚至不敢回头,不敢再多看那人的脸。

他还是怕的,就像一年前离开时,他不敢看一样。

他在这个人的面前,似乎一直是这样的,小心翼翼,从来都没有底气。

然而身后却并没有过多的动作依旧是浅浅呼吸,偶尔才自唇中溢出染着痛苦的两字。

原不过是梦。

正待魏霄看着人的脸怔然的出神时,就见床上人的睫毛颤的厉害,似陷在了可怕的梦魇中,脸上交织着彷徨与绝望。

子乐,子乐快跑,快跑。

子乐,

破碎的呜咽声中,似动物最后绝望的悲鸣,两行清泪自人眼尾而下,沾湿瓷枕。

站在床边的魏霄,听着这呢喃不清的呓语,感受着人在梦中都有述不尽的惶恐,绝望与无力,只觉得胸腔内是心如刀搅。

伸手想去给人擦擦脸上的泪,可是几次手都颤颤的,不敢真正碰上去,怕将人惊醒。

垂目,看着自己收回紧握的手,他自嘲的笑了笑。

他又何苦自作多情,当初在他面前已经够狼狈了,不是吗?

深深的看了人一眼后,他跃窗而出,准备离开,却不想一转头,竟跟双眼瞪的滚圆的阿桂撞了个正着。

去完茅房的阿桂也没有想到,转身刚准备进屋,就见自家少爷的窗户被打开了,紧接着一个黑影跳了出来。

他的眸瞪的大大的,喉咙间的有刺客三个字就在破空的前一秒,那人转过了身,然后他看清了人的脸。

虽然已经是将军了,但是魏霄这刻依旧觉得尴尬到不行,刚准备解释两句,我只是听说阿钰身子不好,来看一眼,却不想阿桂快步上前,二话不说的一把将他扯进了自己屋子。

正待魏霄不明所以时,就见才关上门转身的人,噗通一声跪在了自己面前,紧接着是压低破碎的哭腔。

魏将军,求你看在以前的份上,救救我家少爷吧。

魏霄一惊,立刻道:阿钰怎么了?

压抑住自己的哭声,阿桂道:少爷,少爷这段时间根本就是一心求死,少爷他快被皇上活生生的逼死了,求你,求你把我家少爷救出皇宫吧,求你了魏将军。说完碰碰的给人磕起了头。

将人一把拽起来,魏霄极力的压抑住心中的不安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为什么说皇上逼死阿钰,阿钰为什么一心求死,这一年多来皇宫里发生了什么?

阿桂抹了把脸上的泪,这件事还得从咱们刚从边关回来那会儿说起,当时少爷身体愈来愈差

魏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不过是一时冲动下来皇宫,竟然会自旁人嘴里得知这样的真相。

阿钰跟皇上在一起了,就在他去边关的一年多的时间里,以至于出宫良久,以至于在恍恍惚惚间走到了城外那片桃林都未觉。

看着满林桃树,想着曾经三人在此模样,他的拳愈攥愈紧,愈攥愈紧。

终的,在一声爆喝中,重重的砸在了那树干之上,随着吱嘎的哀鸣,桃树自中断裂,猛的砸倒在地,惊起一地灰尘。

此时他紧收的拳上,一片鲜血淋漓,可是对比手上的伤,他的心疼的何止千万倍。

魏霄从来没有像此刻般痛苦难受过,那种悲痛与绝望像是附俎在胸腔的每条肋骨上,以至于堵在心口,梗在喉咙口,吐不出,咽不下,此时的他只能颤抖着身子,任由眶中的泪汹涌而出。

阿钰当初会毁约,是因为命不久矣,怕他伤心难过,怕他痛苦不已,所以才拒绝他,不愿随他去边关,并不是他话中的那般,真正的厌恶他。

阿钰当初不来送他,并不是心里没有他,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那天他离开,那天他被人接去了皇宫。

阿钰这一年来并不是没有想跟他解释这件事,他也给他写过很多信,只是有人暗中拦截,所以他竟一封都没有收到过,所以他一直以为阿钰真的不愿再见他,将他彻底忘记了。

阿钰会爱上皇上,是因为皇上日复一日的以血做药引,只为了救阿钰的命,感动多了,也就心动了。

阿钰会给他写信,让他小心,是因为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他发现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得过什么重症,他只是被人下了毒,他发现他的枕边人,似乎从来不是他看到的模样。

阿钰会怒极攻心吐血昏迷,是因为他很清楚,他遇刺这件事的真正凶手到底是谁。

而这所有的一切,这里面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来自皇上的手笔,全部都是皇上给阿钰布的局。

只因为皇上爱阿钰,只因为阿钰承诺过会陪他一辈子,只因为他是皇上!!!!

魏霄只觉得似有一把锋利的刀,一刀刀无情的割着那颗被真相撑破的心脏,而他只能任由着那刀割着,剐着,任由着那鲜血一滴滴流着,任由那种席卷全身的疼痛蔓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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