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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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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没有权握纪家真正的主权之前, 他只能是一个和蔼的父亲。

深夜的轿车快速的在高速上行驶着, 狭小的车内,后座的男人轻抬了下眼睛, 通过前方的内后视镜,他看到了浸在暗中的自己的倒影。

从小就有无数人不停的在纪离江耳边告诉他, 他只是一个影子, 一个只能活在暗处, 活在夜晚的影子,而他想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只能听话, 听主人的话, 做主人手中的那把锋利的刀。

他的主人姓纪,而他要做纪远书的影子。

纪远书似乎什么都不行,但是又似乎什么都行。

纪远书觉得无聊不想上课了, 他需要成为那个好好学习的纪远书,纪远书犯错了,他需要成为那个被责罚的纪远书,纪远书不被沈翡一手建立的公司承认了,他需要成为那个令无数人侧目的纪远书。

一个影子,只为主人而活的影子。

但是谁规定影子永远只能是影子呢?

后座男人缓缓敛下一片平静的眼,一片微恍不清的模糊中,他的唇似乎上扬出一个极为冷冽的弧度。

何千瑞!!!

远在A市度假别墅中睡的正熟的楚忻泽,几乎是直接从床上蹦起来的,睡眼惺松的他一脸惊慌的大叫道:爸爸,爸爸,爸爸

在外面听到动静的佣人们匆匆赶来,一进房间就看到了正缩在床上脸色煞白颤抖个不停的人。

小少爷,小少爷你还好吧。

小少爷是不是做恶梦了,没事没事,那只是梦,只是梦。

别怕小少爷,只是个梦而已。

听着耳畔的句句安慰,看着面前张张面孔,眼中蓄满悲伤的楚忻泽颤着牙齿重复道:爸爸,爸爸,爸爸

听着这短短的两字,周围佣人眼中不自觉的落下几缕同情的哀色,见到人这会几乎是无意识的颤抖与喃语,心中是满满的难受。

底层的人民总是没有那么多计较与坏心的,直来直去的情感,对弱者天生的同情,眼前的小霸王虽然被传的各种不堪,但是没有与人相处过的他们并不清楚。

所以在现在的他们眼中,面前这个人只是个刚刚没了父亲,失去了家人,连做梦都会惊醒哭着喊爸爸的孩子。

看着那张张扬小脸的煞白一片,与颤抖害怕的惊惧模样,终的一个阿姨看不过去,站出来柔着眼道:没事,小少爷都过去了,先生会在天空中一直看着你的,会永远陪着你的。

是的,小少爷何先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么难过,你要坚强,以后我们大家都会陪着你的。

没错,没错,小少爷,我们会陪着你的。

听着这一句又一句的安慰话,楚忻泽将悲伤到近乎空洞的眼睛寸寸埋下,直到臂间,众人就见床上那瘦弱的肩膀开始不住的颤抖,像是伤到了极致,像是整个人生最后的骄傲与坚强。

面对这幕,四周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尽是不忍的同情神色。

因为恶梦的关系,本沉浸在夜中安静的别墅,顿时变的热闹起来,而这种不同寻常的热闹,直接导致害怕不已的楚忻泽,想到了另一个房间中的纪远书。

穿着身睡衣,楚忻泽直接走到了人的房门前,抬手敲响了人的房门。

碰碰碰

纪远书,我能进来吗?

此时纪远书的房间中是一片的沉寂如水,阳台边,本打算着趁夜深人静离开,却因为某人恶梦吵醒了一屋子人,不得已下只能从阳台边走的纪远书,听到这突然而来的敲门声与问话声,是止不住的心惊肉跳。

那个灾星又来了?!

纪离江见到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模样,眼中划过一闪而逝的戏谑光芒。

纪远书向来对谁都是高高在上的表情,他还从来不知道那个任性小少爷能将纪远书吓成这样。

虽然很想看戏,但很显然这并不是作为一个合格的影子该做的事。

少爷,我来应付他吧。

听到这话的纪远书侧头,看到了面前的纪离江,是啊,自己让纪离江过来不就是为了让他应付对方么,现在他既然来了,自然是让他来。

门外,楚忻泽见自己难得礼貌敲门,对方竟不回自己的话,竖着眉直接拿出自己刚找佣人拿的备份钥匙,打开了锁。

你竟然不给我开门!刚进房间,楚忻泽拧着眉毛就一副怒气冲冲你给我等着的模样。

不远大床上,被吵醒的男人睡眼惺忪的张开眼,两只手臂撑着身子看向声源处,千瑞?你怎么来我房间了?

见到人才醒的满眼迷茫的模样,楚忻泽只有种这一拳给打在了棉花上的错觉。

双眼瞪着床上一脸迷茫的人,鼓着张不开心的小脸,他走到男人床边,定定的看着床上的人。

男人的模样很英俊,但大概是因为从小看到大的关系,所以他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般这么认真的看过,而就是这么个没有怎么看过的人,却是几乎从小陪着他长大的人。

除开父亲,好像他简单的出奇的世界中,就只剩下面前的这个人了。

想着曾经,想着父亲,想着刚才,楚忻泽眼中原本还有的愤愤神色忽的慢慢变化。

像是一块精美无比的冰雕被突然放到烈日下的暴晒,随着太阳一点点的炙烤,那尖尖利刺一点点的融化,那中如水般的脆弱缓缓显露在人前。

清楚见到人眼中所有变化的纪离江神色微闪,这个眼神真不像他所见的那个怼天怼地无法无天的小少爷。

还没来的及多想其它,纪离江忽感面前的人竟蓦地一把扑到了他的怀中,那力度之大竟让他撑着的两只手臂都晃了晃。

正在阳台边藏着的纪远书看到这幕,眼皮一跳的同时,这会绑着绷带的胸口都有种好疼的错觉。

因为要来代纪远书的职,为了避免漏馅,路上纪离江一如以前般,咬着牙弄断了自己的肋骨。

这事放在旁人身上可能真有些下不去手,但是纪离江早就习惯了。

只要是纪远书身上有的伤,他的身上几乎完全可以复制,而纪远书身上没有的伤,他的身上太多太多,而那些伤,追根究底原本都应该是纪远书的。

才受过伤的胸膛被对方这丁点不注意的一撞,男人的额上的冷汗瞬间就凝了一片,白着脸的他刚准备说话让人稍微移开点儿,他就感紧紧揽着他脖子人的身体,竟开始小弧度的颤抖起来。

爸爸我梦到爸爸了嘶哑而压抑的隐忍,带着几分哭腔。

何家一事当初还闹上了热搜,纪离江自然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对于旁人来说这只是一场轰动的新闻,可是对于眼前的人来说,这却是一块每每触及,都会疼入骨的疤痕。

哪怕是任性嚣张跋扈到天王老子都敢踹一脚的何千瑞。

抑着胸口处的疼痛,纪离江轻而缓的手掌落于人颤抖的背脊上,安慰道:只是梦,只是梦而已

爸爸,爸爸,爸爸带着哭腔的颤抖,通过紧贴的肌肤,如同丝丝细雨坠落男人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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