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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妆慵》TXT全集下载_2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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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还有个疑问,母后当初为什么一心想将容儿嫁给玄庚?是不是怕朕知道当年的真相,让您老人家不能安享晚年,所以想让玄庚将来取朕代之?右相终日只盼着自己能独揽大权,盼着私生女儿能一直得朕恩宠并为朕生下太子,所以为母后鞍前马后,他还在为自己的女儿独得朕的恩宠而得意,却不知道,静妃在那汤药的损伤下早已不能生育,好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哀家的算计,还不是被皇帝一一拆穿打乱了。”太后承认了皇帝的想法,反问:“哀家也有疑问要问皇帝,皇帝娶容儿是不是为了打乱哀家的计策报复哀家?是不是在延庆宫中的时候,就谋划好故意引诱她,皇帝对她到底有没有半分真心?”

“朕没看出来母后对容儿的关心,她根本就不喜欢玄庚,母后还要把她嫁给他,她不过是母后的一颗棋子。”

太后微笑:“皇帝怎么能将脏水泼在哀家身上,究竟是谁在利用她?哀家是她亲姨母,对她始终视如己出,哀家知道她喜欢皇帝,而皇帝对她有多少真心?容儿自己分辨不了。玄庚心思简单,为人正直磊落,又一心喜欢容儿,怎么不是容儿的良配?”

皇帝冷笑。这个话题已没有必要继续下去,太后质疑他对容儿的用心,合情合理,他若说他对容儿没有利用,就是单纯地爱她,太后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他也不愿意在太后面前承认他就是死心塌地地喜欢容儿,疯狂喜欢,入了骨髓,喜欢到只要她开口,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太后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剧烈地咳嗽,咳出一滩血来,明白自己剩下的时辰不多了,可是还有很多话想说,赶忙又道:“不管皇帝对她有没有一丝真心,但本宫做的事情,好的坏的,她一概不知情。她此时既然已嫁给皇帝,求皇帝善待她,不要因为哀家迁怒于她。她虽然是哀家的血亲,可到底姓卫,是卫家的人,卫氏一门忠烈,她父亲为国尽忠而死……”一口气堵在太后胸腔中,一时没缓过来,太后脑海中快速盘算着,皇帝明里罢免了卫英的太尉之职,暗里不过是另有重用,如果卫英父子平定乌孜归来,她就不担心皇帝会立刻废黜崇光的后位,怕就怕卫英父子将来无功还命丧疆土,崇光就彻底孤苦无依了。

“母后放心,朕不会迁怒于她。”

太后并不肯完全相信,提醒皇帝:“容儿和皇帝是先帝赐婚,先帝当年写完赐婚圣旨后,哀家是第一个看的。”

皇帝一听,朝前走近两步:“母后说什么?”

太后知道他是急了,却并不言明他伪造先帝赐婚圣旨一事,只道:“皇帝明白哀家在说什么,哀家临终前只有一个心愿,皇帝要谨遵先帝遗旨,好好对待容儿,否则……先帝一旦发怒,皇帝想坐稳这江山可就难了。”

先帝果然没有食言,拟了赐婚圣旨,那圣旨应是转交给了太后,先帝驾崩之后,被太后藏起来了,圣旨是目前威胁他的唯一把柄,皇帝知道太后断不会在此时交出手。答道:“朕答应母后,并对天起誓,此生只立容儿为后,朕将来的太子也必是容儿所出。”

……

崇光焦急地等待着,皇帝已入内许久,仍不见人出来,忍不住要近前探探情况,王嬷嬷总是拦住她。

半个时辰过去,皇帝终于出来。

崇光迎上去问:“陛下,太后怎么样了?”

皇帝双目通红,低声道:“太后驾崩了。”

众人一听,纷纷跪地哀嚎。

崇光不信,哭着跑去太后床前,却见她安详地躺在床榻上,双目阖闭,确实已没了气息。自己竟连太后死前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崇光回忆起从前在延庆宫中与太后相处的种种,忍不住跪在她床前失声痛哭。

皇帝跟进来,望着她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心中也像撕扯一般。

太后还有一口气的时候,他告退说要唤容儿进来看她,太后摇头:“哀家不见她,皇帝就看着哀家断气吧。”他走过去伸手扶她,她不肯起来。

双眼很快哭得红肿,抓着他问:“太后临终前对陛下说了什么?她没有问容儿吗?”

皇帝擦去她的泪水,把她拥在怀里道:“太后让朕好生照顾你,朕答应她护你一世无虞,不会让你受委屈。”

外面报丧的钟声响起。崇光把脸埋在皇帝怀里哭泣,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不知哭了多久,累得终于睡去。

皇帝凝着她的睡颜,忽然想起了太后方才所说的那道圣旨。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在凌晨还有一更,不必等更,可在明天看。

☆、第59章

元观四十六, 他受封为吴王时,和太子起了冲突,闹到先帝面前, 先帝维护太子, 将他打得半死, 但也是从那时起,先帝明白了他的心思, 明确告诉他, 让他死了心,先帝要将她指给太子。事后不久, 又见太子, 太子向他炫耀:“三弟最近有没有听说, 父皇有意将你的容儿妹妹许给孤,孤碰她一下怎么了,她迟早都是孤的女人,三弟有本事就来扳倒孤,既争不过孤, 就该知道进退,否则得罪了孤, 往后可没有好果子吃。”

太子那一刻的狂妄让他永远铭记在心里, 他当时恨得咬牙切齿。所幸, 先帝没有立刻下旨将她赐给太子,直到两年后的一日, 先帝突然在傍晚召他入宫, 具体什么事由没说。

入了宫才知道,先帝刻意召他入宫,原来就是为了告知他, 自己在拟将容儿赐婚给太子的诏书。

他在先帝寝宫跪了一宿。

先帝清早起来,见他依旧跪着,冷笑了一声,道:“你可真是出息,为了一个小女子殴打兄弟手足,还在朝中拉帮结派。此时又为了她,跪在朕这里整整一夜,不惜惹恼朕。”

“儿臣没有在朝中拉帮结派,打太子三哥也是因为他无礼在先。”

“没有拉帮结派?”先帝嘴角显出深深的嘲意,“不久前,那祭祀大礼上的刺客怎么来的你不清楚么?那樊翊说,‘有超群胆识者,惟你吴王一人而已’,朝中一呼百应,你这收买人心的手段,可真是高明。”

“原来在父皇眼中,儿臣就是一个卑鄙无耻、不择手段的人,随父皇怎么想,反正在父皇的儿子中,除了太子,其他的儿子做什么都是错。”

“你……”先帝扬起掌,这一次却没有掌掴下来。“玄箴,虽然朕一向偏爱太子,但朕不得不承认,你是朕最聪明的儿子,你如此聪明,怎么就没看出朕昨日叫你来的意图?”

“父皇不就是为了羞辱儿臣的吗?父皇知道儿臣喜欢她,不愿看到她嫁给太子,却偏偏要将儿臣叫来,不就是为了看儿臣低声下气地求父皇吗?只要父皇不将她嫁给太子,要怎么样羞辱儿臣,要让儿臣做什么,儿臣都不会有怨言。”

先帝怒极反笑:“朕看你就是欠打,如果朕成全你和她,但要你放弃跟太子争权,你愿不愿意?”

“儿臣愿意,”玄箴叩首,“谢父皇成全。”

“谢得太早,”先帝却不叫他如意:“你愿意,朕可没答应。”

“父皇什么意思?”

先帝道:“朕就是想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能不能将玄佑的太子之位抢过来?”

他迷惑了。

先帝接着道:“朕要你与太子各凭本事,这赐婚诏书朕烧了,但朕有一个要求,要你两月之内成亲,你可娶除容儿之外的任意女子,若是半月内无法给朕回复王妃人选,朕就来给你指婚。”

“父皇为什么要逼儿臣娶不爱的女人为妻?”

先帝却望着他,笑道:“你不想娶不爱的女人?那就看着你心爱的女人嫁给太子。”

昭国的女子即使未成年,也能先嫁与男子,成年后夫妻再圆房。

他别无选择,只好娶了刘茂的妹妹刘萱,人人皆知,他与刘萱婚后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刘萱病重死去,他对外称要为爱妻守丧一年。服丧期满时,已是元观四十九年夏,朝中几乎是一边倒地站在他这边要求先帝易储,太子孤立无援,身边的谋士还是他安\\插过去的,谋士建议太子行刺,太子觉得走投无路,遂开展行刺,最终事败,被囚。先帝改立他为太子,

入宫接受太子册封大典那日,他曾问先帝,当初为什么要逼他娶妻,先帝不肯说,答非所问:“朕就知道,凭你的能耐,玄佑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元观四十九年冬,先帝驾崩。

驾崩前曾再次召他入宫。

他看着他躺在床上,老态龙钟,双目依旧有神。“三郎,你到朕跟前来。”

他走到先帝床前。

先帝问:“是不是还想问朕当初为什么逼你成亲?”

他点头。

先帝道:“朕只是希望你能看淡儿女私情,将男女之情看得太重,尤其是只钟情于一个人时,那是世间最痛苦的事情,景贤皇后死时,朕悲痛万分,不想让你将来再经历朕所经历的痛苦。你虽然不是景贤皇后所出,但在所有儿子里,却最肖朕躬,朕不是不喜欢不疼爱你,只是不敢疼爱你,因为朕怕朕对你的疼爱超过了太子,朕会觉得有愧于景贤。”

“儿臣并不同意父皇这番言论,但有一句要问父皇,跟景贤皇后在一起的日子,是不是父皇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他当时在心中道:我可一点都不像你。

先帝这时才对他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慈祥微笑:“你倒是有自己的主见,朕没能改变你,你说的对,将这江山交给你,朕也放心了。”

他于是向先帝重提自己当初的想法:“儿臣喜欢容儿,来日也必娶她为妻,求父皇不再阻拦。”

先帝摇头叹息:“你长情这点也肖极了朕。”

肖极?他心里觉得可笑,他的父皇口口声声说自己钟情于景贤皇后,却还是纳了不少妃子,生了包括他在内的子女若干。

先帝接着道:“朕给你留了样东西,放在明德殿里,待朕死后,你便是这一国之主,届时,你去殿里找。”

他没在意。

也许先帝是看出他不在意,干脆告诉他:“是给你和容儿赐婚的圣旨。”

“父皇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

他急忙叩首谢恩,心中是说不出的喜悦和激动。

先帝驾崩后,他登基为帝。可惜他将明德殿里里外外到处都翻遍了,却始终没见到那圣旨的影子。

难道先帝当初是在骗自己?这不应该?难道是先帝记糊涂了?其实并不放在明德殿。难道是被什么人拿走了?可是也不应该。谁有那么大的胆子?不仅没有胆子,更没有拿走的动机。

直到今日听了太后临终前的一句话,他才恍然大悟,原来父皇果真为自己和容儿留了道赐婚圣旨,那圣旨极有可能落入了太后手里,被太后私藏了起来。

皇帝抱着崇光起身,走到外殿,看见静妃和天宁姐妹都跪在了殿外哭泣,却不见丁美人。

安宁看见崇光被皇帝抱着不省人事,担心地准备去询问,被天宁拉住了。静妃自然也看见了,张口也来问,刚喊出了陛下两个字,皇帝已对她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转头却对李云福出声:“一会将朕和皇后的丧服一起都送到瑶光殿,皇后悲伤过度,朕先抱她回去休息,换了丧服就来尽孝。”

李云福点头,将丧服送进瑶光殿时,却见皇帝独自站在漆黑的庭院中,不知在思考着什么,想得入神。

经他提醒,皇帝入内换了丧服,再次返向寿康宫。

李云福犹豫了下,跟着皇帝边走边道:“方才,奴才去为陛下和皇后娘娘取丧服时,看见了李敦,他走得极快,没瞧见奴才,奴才见他,仿佛是往丁美人宫里去了。”

皇帝停了脚步,转了个方向,向丁美人住的宫里走去。

李云福快速跟上。

“太后要赐死本宫?本宫能问一句为什么吗?”丁美人问。

李敦手攥了条白绫,渐渐逼近她道:“美人还有脸问为什么?您当初给太后下毒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日。”

丁美人后退两步,大声喊人。

李敦勾起嘴角:“喊什么?太后要美人陪葬,谁敢进来阻拦?”

“太后冤枉,有何证据证明毒是本宫下的?”

李敦道:“太后的赐死懿旨便是最好的证据,太后说了,美人善于用毒,就不赐毒给美人了,特赐美人白绫一条,咱家劝美人乖乖就范,少些痛苦。”

丁美人一边摇头,一边不住躲避:“我不想死,你走开!我要见陛下!”

“陛下此刻正在寿康宫为太后守丧,美人别叫了,省些力气去黄泉路上讨食吧。”李敦猛地扑过去,迅速用白绫勾住了她的脖子。

丁美人吓得大喊大叫,但很快却叫不出声,李敦发狠用力,她的脖子立刻被勒得透不过气来。

“住手!”皇帝这时走了进来。

李敦不肯松手。

皇帝一脚踹过去,将他踹翻在地,丁美人得到解脱,扑在地上干呕,脸色依旧苍白。

李敦爬到皇帝脚下道:“陛下,奴才是奉了太后的懿旨,来执行赐死。”

“那她是犯了什么罪?”

李敦不肯说了。

李云福趁机过去将丁美人从地上扶起来。

皇帝问:“太后懿旨在哪?”

“太后是口谕。”

皇帝道:“太后刚刚驾崩,你道是太后口谕,朕怎么知道你没有在假传太后懿旨?”

“陛下,奴才侍奉太后几十年,对太后和陛下忠心耿耿,断不会假传懿旨。”

“那太后对你传达口谕之时,可有其他人在场?”

当时只有自己和太后。太后当时还交代自己:哀家死后,你立刻去赐死丁美人,千万不可让皇帝发现。李敦只好摇头。

皇帝道:“既然没有证据,朕如何相信你?”

“陛下,奴才真是奉了太后的口谕。”

皇帝道:“但你却说不出太后究竟是何故要赐死丁美人。”

李敦想了想,瞪红了一双眼睛:“她谋害太后,即使陛下今日不让奴才赐死她,奴才也要得罪陛下杀了她。”转身再次提着白绫朝丁美人扑去。

丁美人避开了,迅速拔下头上的簪子,当他再次朝自己扑来时,眼疾手快地将簪子尖利的一头刺入了他的喉咙。

李敦倒在地上,死了,鲜血溅了她满身。

皇帝和李云福倶是惊愕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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