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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兄大人快宠我》TXT全集下载_2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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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都是些普通百姓,一听事情涉及国公府和镇南王府,再看赵娇娇这副娇弱的样子,很多人都把天平偏向了赵娇娇一边。

无他,世人都是同情弱者的,而单凭赵娇娇的一面之词,不明真相的民众很容易把她放在弱势的受害者的位置,连带着对未蒙面的尹洛依等人生出了一股子强烈的愤慨。

沈浩急急的赶出来,一眼看见了正在抹眼泪的赵娇娇。身为顺天府尹,沈浩平素案子没有破两个,达官贵人的宴会倒是去的勤。

之前老夫人的寿宴赵娇娇闹出的动静不小,京城这块地方从来就藏不住事儿,赵娇娇当日闹出的笑话自然也传到了沈浩的耳中。

沈浩听了一耳朵也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头疼的按了按眉心,温言细语的劝道:“赵姑娘,本官大概也搞清楚了事情的首尾,但赵姑娘你也要知道,那护城河河面宽阔,两艘船就算并行也不大可能撞上,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一个侍郎一个国公府还有个镇南王府,哪一个都是惹不起的人物,也不怪没有哪个京官愿意来做这个顺天府尹。

沈浩边撸着胡子,边在心里诽谤道。

“大人莫不是怕了。”赵娇娇忽的发问,不客气的点出沈浩的意图,“事情涉及国公府和镇南王府,大人莫不是怕他们两家事后报复,所以不敢审了。”

小心思被个黄毛丫头大咧咧的说出,沈浩面子上挂不住,他当即垮下了脸,猛地一拍惊堂木,端的是正义端方的样子:“本官念你为官员之后,言语间颇为客气,却不料尔蔑视公堂,无视本官威严。念你初犯,本官不与你计较,还不速速离去。”

沈浩说完后径自往堂后而去,从赵娇娇身边走过的时候,赵娇娇忽然开口,压低了声音说道:“今年就要评定各部官员的功绩,据民女所知沈大人在位三年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功绩,要是沈大人能断了这个案子,今次考核我相信沈大人定然有机会再近一步。”

赵娇娇的父亲时任户部侍郎,是今年主管官员考核调配的人员之一,赵娇娇这番话无疑是明晃晃的暗示。

权衡了一番,沈浩心一横,打定了主意要富贵险中求。

沈浩回了位置,一拍惊堂木,堂下叽叽喳喳的声音好歹小些了,他肃穆坐在挂有“公正严明”的牌匾下头,蓄着胡须的脸面无表情,还真有那么几分“青天老爷”的派头。

他眉目肃然,沉声吩咐站在下头的差役:“去把涉案的几人都带回来,本官为一方父母官自要为民做主,要是国公府和镇南王府不放人本官就亲自去走一趟。”

“不劳烦沈大人了。”

赵娇娇一走,尹洛依他们料想赵娇娇不会轻易放弃,几人一路跟着赵娇娇,见着她进了顺天府。

贵女之间的恩怨私下解决早已是一条不成文的约定,赵娇娇不但栽赃嫁祸,还闹到了公堂,这事儿无论如何也没法善了了。

尹洛依几人混在人群里注意着里头的动静,等到赵娇娇把底牌摊开之后,尹洛依才出列说道。

周围人一边自觉的向左右退去,一边对着尹洛依几人指指点点。

尹洛依抬脚向前,那些“仗势欺人”“罔顾人命”的字眼不停涌进她的耳中。她侧身看了眼孟元,少年依旧那副淡漠的样子,尹洛依呼出一口气,跟着从容的踏进了顺天府的大门。

按律,公堂之上,无品级之人应当跪下行礼。尹洛依瞥了一眼赵娇娇,赵娇娇站在堂下,不但没有行礼还挑衅的冲尹洛依笑了笑。

尹洛依身为县主,上了公堂也不必行礼,而孟元几个都是有功名在身的,自不必行礼。

站在堂下,尹洛依依旧朝着上首恭敬的打了一礼,而后她眉头轻蹙,视线从顶上那“公正严明”四个字往下看,目光落在沈浩脸上时问:“府尹大人,民女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解惑。”

“你且说来。”沈浩打量了尹洛依一眼,瞧着这位传说中的纨绔小姐,并不像想象中的无能。

得了准许,尹洛依接着说道:“赵大姑娘身无品级,也无特殊恩典,按照律令,不跪大人就是藐视公堂,敢问大人为何不罚?”

沈浩捏着惊堂木的手一顿,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反观尹洛依现下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到真有几分赵娇娇所言的仗势欺人。

外头群情激奋,更有甚者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这哪家的姑娘,也太狂妄了,没看见人赵姑娘落水后还受了惊吓。一上来就趾高气扬的以权势压人,哪有世家贵女温婉的样子,也不知道将来要祸害哪家的郎君。”

孟元站在尹洛依身侧,耳中不断灌进诋毁尹洛依的话语,他紧握着拳头,拼命克制自家上涌的火气。

尹洛依虽有“仗势”之嫌,行的却是在理之事。沈浩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又不想得罪国公府,斟酌了一番后看向赵娇娇,沉声道:“法理不外乎人情。赵姑娘,本官念你刚落了水身体不适,就不计较你不行礼之事。”

说完,沈浩将桌上的状纸拿起,看向下头的尹洛依几人,问道:“赵姑娘状告你们几人故意害她落水,现下你们几人可有话说。”

几人对视一眼,尹洛依给他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事情毕竟因她而起,尹洛依对着几人点了点头,向前走了两步。

尹洛依在大堂中央站定,瘦弱的身体犹如松竹,挺直而又坚定。她轻轻往堂上一站,轻易的把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赵姑娘状告我们故意害她落水,不知赵姑娘可有证据,大人又是否查验了赵姑娘所说是否属实。”尹洛依拨弄了下染了丹蔻的指甲,眉眼弯弯,“当时护城河上游湖的人不少,大人派人去问问,就能知道当时我们的画舫并非故意撞上去的,而仅仅是个意外。”

尹洛依他们一走,秦湘立马向同伴告了罪,也跟着来了。见势不妙,他几步踱到前头,向沈浩施礼道:“大人,学生当时所在的画舫正在不远处,看的分明,当时国公府的画舫前行的速度极慢,要是如赵姑娘所说的那样故意撞上去的,根本不可能在靠近的时候不加速。”

李玟将状纸递给沈浩后不久就只身去了护城河查看,回来的时候这边堂上还僵持着,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想起先前得到的消息,李玟叹了口气,想着这案子怕是有些难办了。

“大人,下官去护城河上询问了周围的画舫和行人,都说没注意到当时发生了什么。”李玟抱拳行礼,将手里的几分供词递了上去。

☆、缘由

沈浩看过状纸, 梳理了一番,确定了当时周围没人看见事发经过。他拍了惊堂木,瞧着底下几人的站位,将视线移到尹洛依身上:“尹二姑娘, 你说赵姑娘落水只是意外, 且当时周围有人目睹。但按着这几份供词看, 当时却并未有人瞧见赵姑娘落水的经过。”

说道这儿,沈浩停顿了下, 他从案卷下抽出一沓纸,递与差役交由众人传看:“这些都是当时在赵姑娘所在画舫上的船夫和客人的供词, 这些供词用语不同, 但都指认是国公府的画舫撞上他们,才导致赵姑娘落水。如此,尹姑娘还有什么话说?”

本朝律法严明, 对于故意杀人罪, 情节严重的判过终身流放。外间围观的百姓七嘴八舌的议论的热闹, 在沈浩话落后都看向了尹洛依, 眼神或高兴或惋惜,但都掩不住其间的激动。

尹洛依微怔,随即恢复了神色, 她瞥了一眼孟元正在看的状纸,眼里毫无惧色。

她看向高堂上的“判官”,背脊挺得笔直, 温声道:“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两家人中间有块空地,两家都想扩建屋舍又互不相让,最后必定会使得两家院墙挨得太近甚至过道都留不出。”

尹洛依眼底的眸光流转, 她瞥了一眼气焰嚣张的赵娇娇,一如既往的从容,她说:“但他们都不会认为是自己错了,而会指责对方自私自利。反观现下这个案子也是一样,我们这一方的自然会继续坚持我们没有故意撞上赵姑娘的画舫害她落水,而赵姑娘那方的人还会继续指摘我们。”

外头吵嚷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尹洛依停顿了下,一字一顿道:“为示公正,臣女觉着我们双方的证词大人都不应该采纳。”

沈浩点头,他的视线从底下的贵子贵女身上略过,又扫了一眼后头异常激动的民众。他有一种预感,要是这件案子处理好了,他今年往上升迁的事就有望了。

“此案证据不足,容后再审。念尔等年纪尚小又是初犯,本官法外开恩就不羁押顺天府了,只是这几日都不能出京城,须得做到随叫随到。”沈浩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首,拍了惊堂木道。

天空碧蓝如洗,云朵随意飘动,轻柔的风拂过脸颊,尹洛依的碎发被吹到脸上痒痒的。

这事儿也太巧了,当时护城河上游玩的人不少,却无一人看见当时画舫相撞的经过,而赵娇娇画舫上的贵女又都一口咬定尹洛依他们撞了他们的画舫。

尹洛依的思绪被风吹乱,她揉了揉眼角,抬眼间正好对上孟元幽深的眼眸,少年逆光站着,有种朦胧的不真实感。

“怎么了,二妹妹,你可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孟元的眸子里蕴满了笑意,好似对周围打量的眼神浑然不知,他只是深深的看着尹洛依,带着风样轻的温柔。

赵钰他们走在前头,脚步都没停一下,尹洛依没注意孟元什么时候也跟着落到了后头,她抿了抿唇,把心中的疑惑说出:“二哥哥,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是太巧了。”四周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孟元的声音低沉有力,他说,“而且赵娇娇今日邀了不少贵女,她能买通那些贵女都为她作证,也是件奇怪的事。”

*

下次升堂的时间定在了三日后,孟元给贺兰卫去了信,央他去查探赵娇娇那里的古怪。

天已经黑了,孟元屋子里只燃了两只蜡烛,光线很暗,烛火之下少年棱角分明的面容被晃得模糊。

孟元捧了本书翻看,他捏着边角翻到下一页,窗外忽的透进来一道劲风,那风正巧往孟元面前的那根蜡烛上打过来。少年眼里闪过一道寒芒,他极快的抬起手,用手里的书将那道劲风挡住。

烛火依旧在“刺啦啦”的燃烧着,橙红的光芒映在孟元浅灰的眼眸里,少年的眼神犹如悬崖底下的岩浆,平静之下隐藏着巨大的能量。

“怎的这么大火气,你家二妹妹又惹你生气了?”

孟元耳边忽的响起一道轻佻的声音,话语中还满是对他的戏侃,不过孟元反而缓了神色,他把手里的书倒扣在桌上,眼里已经有了笑意。他把贺兰卫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见着他没事才问道:“来的这样晚,可是出了什么事?”

贺兰卫搬了椅子在孟元对面坐下,他拿起案上摆着的茶壶,对着壶口“咕噜咕噜”的灌了几口,拿袖子擦了嘴角,说道:“这几天我这儿接了个案子,正是忙的时候,刚去给你查了事就赶过来了。”

“值得你查到这个时辰,不是情节严重的大案,要么就是涉及王公贵族。”孟元看向贺兰卫,挑眉道,“你查的这案子属于哪一种。”

贺兰卫斜倚在椅背上,捏了盘子里的糕点嚼着,单从他的面上什么也窥探不出。

他既然在孟元面前提了,本就是打着要给孟元说的主意,自然不会有忌讳。

“半月前国子监的一名学生失踪了,几日前他的老师把这案子交到了刑部,我当时看了卷宗,觉着这案子有些眼熟,就要了过来。”贺兰卫吃饱了,拿了块帕子擦手,“你猜猜,这案子到底牵扯到了谁。”

“太子。”孟元拧着眉,自顾自的往下分析,“读书人无故失踪,你又说这案子眼熟,现下你又刻意在我跟前提起,拿着案子也必然是我知晓的,除了茶庄那个案子也不做他想了。”

昏黄的灯光下,孟元神色严肃,周身泛着一股子认真,他说:“我们之前已经推算出茶庄主背后的人是太子,而这次学生失踪也与太子有关。那么,太子为什么会要这些读书人的命,而且还是些将来极有可能入仕的人才。”

贺兰卫的视线落在孟元扣桌的手上,青年穿了一袭黑色衣袍,平日里的轻佻褪去,很是沉稳的轻笑了下,问:“尘煜,你猜猜,太子为何这么做?”

“今上正值壮年,但底下的皇子也不止太子一个,身在帝王家,从出身起就逃不开权利的角逐。以太子这些年展现出来的野心,必定是和权势相关。”说完,孟元抬首看向贺兰卫,等着他的答案。

四周光线很暗,说话声一停后,屋子里又格外的安静。贺兰卫叹气的声音很是清晰,他按了下眼角,面上露出一抹疲惫的神色,他说:“除了学问好之外,这些人还有个共同的特征,他们都私下见过其他皇子阵营里的大臣。”

孟元放在桌上的手握成拳,分明的骨节一下下的拽紧了,直到手上的皮肤被勒的泛红他才停下了力道。孟元把视线放在倒扣的书本上,转了话茬:“赵娇娇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有我贺兰卫出马,这京城地界上的事就没我查不到的。”贺兰卫又灌了一口那凉透了的茶水,将查到的事挑拣着重点说了,“还真没看出来,那几个小丫头玩的挺大的。”

孟元端了茶盏抿了一口,闻言皱了眉头,疑惑的看向贺兰卫。贺兰卫会意,也不卖关子,笑着说道:“你可能不知道,不论学生还是做官的,大伙儿聚在一起现在总流行有些红袖添香的乐趣。我查了几个那日在赵娇娇画舫上的丫头,才知道这些小丫头居然也玩这个。”

“他们找小倌?”孟元提高了音量,皱眉道。

“那倒不是。”贺兰卫摇了摇头,“只是玩行酒令,输了就要跟那些‘请来’的人做一件不出格又不可描述的事儿。”

*

尹洛伊他们白日里在顺天府的事已经在国公府传开了,老夫人这两日染了风寒,下人不敢惊动。尹杰回府后得了消息,第一时间着人唤了尹洛伊过来。

尹杰的书房里烛火染得很旺,尹洛伊进了垂花门,一眼瞧见了等在廊下的燕青。

“姑娘来了,老爷这几日事忙,半个时辰前才回府用饭,现下已经在书房等了一会子了。今日的事燕叔叔也听说了,错不在你,老爷不会说什么的,放心进去吧。”燕青从廊下过来,站在尹洛伊面前温言道。

尹洛伊颔首,在明亮的灯火下冲燕青甜甜一笑道:“有劳燕叔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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