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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脱轨》TXT全集下载_1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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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劣抬头,看到带着帽子的林澎,拖拽着被捆绑着的赵渔。

“赵渔!”

对方脸上还有一些青紫,脚似乎被崴到,像个垃圾袋一样被林澎拖到离门口不远的地方,连眼神都没了焦点,直到看到门外的傅劣,短暂的怔愣后拼命摇头,刚要说话,就被林澎扼住脖颈。

似乎是为了方便绑住,赵渔身上只有一件薄毛衣,细瘦的肩膀在寒风中微微发抖,林澎把人拖到自己面前,肌肉虬结的胳膊卡在赵渔似乎很轻易就能掐断的脖子上,听着对方发出痛苦的呼救,满足地笑了起来。

傅劣忍住自己要杀人的冲动,开口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你放了他,”他把手里的箱子扔到地上打开,“五百万,你要的。”

“合上,扔过来,”林澎毫不留情地将枪口对准赵渔的太阳穴,“不然我杀了你的小情人。”

“你把枪放下!”傅劣匆匆盖上箱子,扔到对方脚下,“可以放人了吗?”

林澎朝里面吹了声口哨,昏暗灯光中匆忙跑出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看都没看外面的人一眼,火速把箱子拿了进去。

傅劣眼中一逛而过的情绪被林澎捕捉到,对方勾了勾唇,说:“讽刺吗傅劣,这都是你自己选的。”

风声呼啸而过,走马灯一般带动傅劣的所有回忆,从暗淡的童年到现在,只有短暂的纪念画面是彩色的,里面嵌着赵渔羞涩的笑,也仅仅是很短的一段时间。

没人爱他,不论是从来都自私的父母,还是求之不得的赵渔,或者那些所有以他为利益目标的人,傅劣自始至终都是个可怜虫,甚至要和自己的生母针锋相对。

太阳逐渐落下,夕阳的血色漫上他潮湿的眼角,他忍住心中震惊和苦楚,连声线都喑哑破败:“可以放人了吗?”

林澎闻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眯起眼睛邪性地笑了笑,像是扔垃圾一样把遍体鳞伤的赵渔扔了出去,就在傅劣接住人的同时,他毫不犹豫地朝他们按下了扳机!

子弹打进皮肉的声音被傅劣的沉重闷哼声所掩盖,赵渔在这之前就被一阵蛮力拽了过去,牢牢地按在傅劣结实的怀里。

他睁大双眼,白色的毛衣一角被染成醒目的猩红色。

“傅劣!”

傅劣忍着剧痛,额角冒出冷汗,身子往旁边歪了歪,还要勉强挤出个笑:“没事,只是胳膊。”继续护着赵渔往外走。

似乎要治他于死地,背后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傅劣把人抱得更紧,赵渔双臂环住他的腰,身体一直在颤抖,似乎也听到身后的声音,往他怀里靠了靠。

傅劣感到心安。

并还没等到第二声枪响,埋伏在四周的特警飞快现身将房子团团包围起来。

几声枪响,房子里面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叫。

“阿澎!!”

随即,一楼弥漫灼热火光,点燃了整个寒夜。

赵渔被风夹带来的火星灼痛脸颊,知道不好,撑着受伤的傅劣加快脚步,抬头却看到对方眼里从来没见到过的某种情绪,诧异地转过头,被火光中昔日风光无限的女人如今枯槁的容颜刺痛眼睛。

林韶音的目光称得上是恨,钉在他们的身上,像是从地狱里走出的恶鬼,身后是熊熊烈火,风像是催化剂,带着又一根蜡烛引起的火焰席卷整个废料厂。

失去至亲痛极反笑的林韶音像是疯了一样,不顾身上的火焰,朝他们走来,在被火光吞噬之前,一字一顿地诅咒道:“杀人偿命,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大火被猛烈的寒风带起,吞噬了林韶音,漫出房门,夹杂在一阵烧焦味中的汽油味道弥漫所有人的鼻腔。

“快逃!”

察觉不对的傅劣瞳孔骤缩,没有犹豫地用衣服完全盖住身前的赵渔,火势蔓延十分迅猛,从远处看像是巨大的火球,点燃在不算平缓的山坡上,触目惊心。

一瘸一拐的赵渔跟不上傅劣,又被脚底下的木头绊倒,脚腕上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

“能起来吗?我背着你,”说着傅劣就要去扶,赵渔一只手还没搭上他,就看到面前即将被烧断的木板,脑子里一片空白,生生被钉在原地。

他那时想,大概这次真的挺不过去了。

可就在即将被身后着火的木板砸到时,自己被拉到宽阔怀抱里紧紧护住,赵渔诧异之时睁开眼睛,看到紧皱着眉毫不犹豫覆上自己身体的傅劣。

“傅劣!”

还在燃烧的沉重木板从高处掉落狠狠砸在傅劣的后背,像是木棍打在麻袋上的声音,沉闷而痛苦,火焰炙烤他完好的皮肉,一点点刺裂灼烧,像是痛极,傅劣再也忍不住,闭着眼发出痛苦的嘶吼。

在赵渔像是哀鸣的呼救中,傅劣用光最后一点力气,颤抖的、沾到鲜血的手抚上被泪水打湿的脸。

“赵渔,原谅我。”

真,火葬场

第69章

首都山区发生重大火灾的新闻快速占据了各大媒体报道板块的头条。

人为纵火,在那间被发现是起火源头的房子里发现两具被烧得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尸体,经核实发现正是越狱的林澎和他一母同胞的姐姐、傅氏集团原先的董事长夫人——林韶音。

大火用近三天的时间才被彻底熄灭,周围大面积被泼上汽油,导致波及范围极大。

比那场火更吸人眼球的是傅氏与林氏耐人寻味的豪门密辛。

光是生母为了钱竟然不惜与亲生儿子同归于尽这一点,都足够让闲散的老百姓作为谈资津津乐道几年了。

把报纸放在一旁,赵渔向来不太爱看这些新闻,如今是不愿意看到。

床上的人在今天上午从特护病房转出,本来连病危通知书都下好了的。

背部大面积烧伤,肋骨断了几根,还有大腿的骨折,以及把自己护在怀里时所受的枪伤。

断掉的肋骨险些插进心脏。

医生安慰面色灰败不知所措的赵渔,说能捡回一条命来就是万幸,手术的成功率还是很大的。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也太过鲜血淋漓。

在头一天还被自己深恶痛绝的人,就这么静静躺在床上,似乎再也醒不过来。

赵渔在想,如果不是看到傅劣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做好葬身火海的准备,会不会知道对方快死了的时候自己就不会这样难过。

明明自己应该恨他的。

不知所措的赵渔看到护士进来时抹了抹眼睛,向后退了几步,看着护士给傅劣换药。

背后一片血肉模糊,赵渔别过了眼睛。

在生死面前,似乎爱和恨都变得虚无缥缈,尤其是赵渔看到傅劣为了救自己,毫不犹豫地挡下了那块砸下来的沉重的木板。

他本来就有些红肿的眼睛又开始泛酸。

“好了,注意不要长时间压迫创面。”护士看看他,安慰道,“不用太担心,已经过了危险期了,现在烧伤的治疗方法安全性还是很高的。”

赵渔点点头,有些失神地看着床上始终闭着眼睛的人。

一周过去,似乎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突然意识到,他很少主动地仔细看过傅劣的样子。

第一次见到他,还是很久以前,只觉得是个矜贵英俊的少爷,眉宇之间隐约带着傲慢和不羁。

后来失望了,再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其实傅劣的侧脸很好看,骨相优越,沟壑分明。

因为眉骨高,眼窝有些深,看着人时,总是带着一些压迫感,与普通人有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疏离。

似乎是很久之前,赵渔很喜欢跟在傅劣后面,傅劣不会赶他走,也很少笑,只是偶尔赵渔抬起头,就会对上这样一双没有太多情绪的眼睛。

太久了,已经记不起来当初的事情。

赵渔碰了碰傅劣的手指,轻轻按着那里依然还在的素圈戒指。

“疼不疼呢?”

傅劣似乎也这样问过他。

他眨了眨酸涩双眼,听到轻微的敲门声时,转身看到来看望朋友的穆景行。

将近三十的年纪,在病床上时却只有自己的一个朋友来看他,赵渔反倒觉得有些心酸。

“你去休息会儿吧,”穆景行把外套放在一旁的沙发上,可能是熬夜,眼白处有些红血丝,“都连着好几天了,我今天替你吧。”

赵渔摇摇头,“我没事。”

“还没有醒来的征兆吗?”

“医生说可能还要再等等……”

几乎是跟傅劣一起长大的穆景行全程旁观他和眼前这个看上去不堪一击的人纠缠多年。

赵渔看上去那么脆弱,还没痊愈的左脚走路时有些跛,拿着毛巾给还没醒来的人仔细擦着脸。

从来都不会在一根书上吊死的穆景行觉得傅劣对待爱情又蠢又执拗,明明喜欢得要命,却总是欺负,过后又后悔,把人作没了才开始着急。

一开始以为傅劣只是把赵渔当玩物,没想过对方是真的栽进去。

他打趣似的问过对方好多次,赵渔真的爱你吗?

总是安静的赵渔只留给他一个专注的侧脸,一瘸一拐地忙来忙去,怕傅劣会碰到背后的创面,要时刻留神,小心翼翼。

穆景行心里的答案不甚明晰。

“其实几年前,你刚走的时候,我劝过他别找你了。”

赵渔的怔怔然,转过头来看了他一会儿,没有说话,又把毛巾拿过来沾了沾热水,擦拭傅劣没有输液的手。“!山!与!氵!夕!”

“他倒是倔得很,死活都要把你找到。”

“我们这个圈子嘛,你也知道,不怎么来真的,”穆景行笑笑,“但是傅劣……”

他忽然说不下去。

赵渔的动作停住,目光扫过那枚戒指,淡淡道:“很久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穆景行说:“是,”又干巴巴地笑了笑,“这傻子,在一直找不到你时,还总是担心你的身体,重疾险上的被保险人填了你的名字。”

赵渔这才抬头看他,“什么?”

“很傻是吧?他到处也查不到你的信息,也知道你肯定是改了身份,可还抱有那么点希望,会不会你还在哪里,用赵渔这个身份生存着。

“那么大一笔保费,我还问他是不是疯了。”

傅劣太怕赵渔会受伤,怕那个他带给他的孩子会随时夺走赵渔本来就不太健康的生命,也怕会有万一。

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分给他丝毫多余感情的赵渔理所应当地认为,傅劣对自己的态度转变,很大原因是出于小山,而不是因为自己。

穆景行薄唇微微抿起,沉默许久后道:“我也知道他以前坏,愧对你许多,但傅劣对你上心,不是玩玩而已。”

视线里瘦弱的男人没有回答,转过头去静静看着床上一身伤的人,片刻后弯下腰,把毛巾放到水盆里,转过身时,穆景行看到他通红的眼睛。

第70章

傅氏的新当家出事以后,各界议论纷纷,为了巴结特地来看望的人不少,赵渔怕打扰傅劣养病,让李炎回绝。

中心医院最好的vip病房中配备电视沙发,同高级酒店并无差别,赵渔晚上就盖着被子睡在沙发上,早上约摸五六点钟就醒,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

他之前担心傅劣会对花粉过敏,让人换掉了床头放着的百合。换成小山种在盆子里的小多肉。

“他会喜欢这盆多肉吗?”小山有些担心,“这个叶子上面是红色的。”

赵渔想了想:“你送的,他都会很喜欢的。”

小山这才放心地碰了碰多肉的小叶子:“那他醒过看到就会很开心,”他又闷闷地看赵渔,“可是你会开心吗?”

赵渔有些懵:“什么?”

“你好像一直都很讨厌他,”小山小心翼翼地问,天真不谙世事,却戳到赵渔心中痛处,“你真的讨厌他吗?那为什么还要照顾他?”

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的赵渔垂下有些迷茫的双眼,这个角度能看到傅劣手上的戒指。

明明那么坏,顽劣不堪,可为什么还要舍身救他。

明明这样会让他更加痛苦。

赵渔不明白,或者说是不愿意承认。

一直以来身体都不算太好的赵渔没有抵抗住北方的寒流,某天早上醒来时,头脑昏沉,四肢乏力。

看到体温枪上的温度后找医生去开了几副退烧药,医院过于严重的溢价让他选择去外面的药房,到了外面,才发现各家各户都贴上了福字。

在等红灯时,他的目光在一旁的电子屏新年的祝福语上停顿。

.

“小山给你种的多肉,也给我种了一盆。”

“你也不要脑补太多,他给自己亲近的人都准备了礼物。”

但赵渔没告诉不知道能不能听到自己说话的人,小山为他准备的是最好看的那一盆多肉。

“他又学会很多生字,昨天还读了小美人鱼。”

“你给他的故事书我只拿了几本,不过他更喜欢看绘本。”

“他还想等着你带他去动物园……”

赵渔低头,温热液体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争先恐后溢出。

“傅劣,”赵渔用手掌捂住酸胀双眼,哽咽质问,“你是不是想让我一辈子都活在你给的痛苦里?”

“以前是,现在也是,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因为你愧疚一辈子?!”

赵渔咬了咬牙,狠狠抹了把眼睛:“我告诉你,我才不会!”

“你不醒,我就带着小山走,反正你也看不到,”赵渔一边说,一边胡乱擦去自己的眼泪,“你这辈子再也不别想见到我们。”

偌大的病房里,赵渔像是演完一场没人回应的独角戏,哽咽泣声落幕后一切归于平静,没有人看到他的肩膀因崩溃而颤抖。

哭过闹过后,赵渔恢复平静,拿着纸擦了擦通红的鼻头,若无其事地把纸团扔进了垃圾桶。

起身把输液速度调得慢了一些,又将输液的那只手调整角度。

在某个瞬间,赵渔的掌心微痒,他猛地抬头看向床上的人,不可思议般地睁大了眼睛。

在距离新年只剩下二十天的中午,傅劣第一次苏醒。

“生命体征平稳,恢复意识,烧伤还未痊愈,需要谨慎对待。”

沉睡了半个月之久傅氏新当家终于“重生”,引起热议,更夺人眼球的是媒体报道的照片中,陪在他身边的那个眼生的男人。

而当事人毫不知情,头脑运转不太迅速的赵渔仔仔细细记下医生嘱咐,转身时看到傅劣很努力也没有完全睁开的眼睛,正专注执拗地看着自己。

赵渔走过去,刚要开口,就看到对方的手指微微动了下,似乎要确认他是真实存在的。

没等犹豫,赵渔的手就轻轻碰了碰他的手心。

“很疼就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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