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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错人后婚姻实录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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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敬泽手足无措,像只没了骨头的小狗般委屈巴巴的看着宋檀,宋檀怒其不争,“追你姐夫去啊!”

话音刚落,一道似乎是什么东西从楼梯上滚过的声音传了过来,“咕噜咕噜咕噜——啪——”

陶瑾年惨叫:“他娘的我的杨柳腰啊!”

俩人都是一愣,一秒后——陈景泽飞奔着出去,宋檀笑的都快要岔气了。

他边笑边出门去看,从二楼往下望去——

陈敬泽直接一个打横从地上抱起了陶瑾年,他语意里掩盖不住的兴奋说着要带他去跌打馆去看病,陶瑾年毕竟是受伤了,他无奈无语、又羞又臊地用袖子挡住了脸,像个要出嫁的黄花大闺女。

宋檀笑得够了,见他们也走了,想着乐子也看过了,此间的事又有文逸盯着,自觉是该回府了。

他没同谁告别,只身一人行走在街巷里,眼前的一切扑面而来的熟悉感,灯火换成了白昼,还是人间旧模样,原是这条街是那晚的温柔月色里华易牵着他走过的。

宋檀一抬头,红楼静默耸立,这种特殊行业只活在特殊的时间段,没了夜里的歌舞升平,白日里只能偃旗息鼓,这是那所妓馆。

他有些不是滋味地想,华易以前常常出入这里。

但他转瞬一想,给华易找了理由:华易说了那是为了查案,多敬业啊!人家是对国家有贡献的,自己没事吃什么飞醋!怎么矫情的跟个女娃娃了一样!

宋檀为了不再胡思乱想,正欲抬步匆匆地离开这处地界,有两位锦衣公子与他擦肩而过,他们调笑的目光的方向是那个妓馆,嘴上随意地说着交流之语。

宋檀忽然顿住了脚步,脑内一片空白。

他清楚的听到了他们的话,“这家妓馆倒是名气大,连那朝廷鹰犬华易都扔了家里的夫人,近日夜夜都宿在这里呢!听说他还要迎那个百花羞姑娘入府做侧夫人呢。那姑娘生得可谓是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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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犹不能止

凌晨的天色正好是雾蒙蒙的灰色,再过不久,千家万户就会从睡梦中醒来开始一天的生计。

然而却有颠倒了日夜,才进入睡眠的——

刑部的大堂里,上上下下的人员们都或歪或倒,伏在案上、瘫在椅子上,他们几日来连轴转着搜集证据、寻找线索。哪怕几乎力竭,也没有半分懈怠,他们都攒着一口气,他们也有自己妻子或姐妹,心怀不忍为那些遭受凌x辱而惨死的姑娘们可以昭雪。

没日没夜的不眠不休,终于缉拿了疑凶归案,将人往牢里一关,重重地加好几道锁这才敢浅浅的眠一会儿,神识却也是在昏迷和清醒的边缘游离了。

华易亦如此,他的下巴已经长出了青茬,眼底也有青黑之色,颇憔悴了些,却也自成一派疏狂气质。他仰面倒在主位梨花椅上,神色疲惫地合着眼,抬手捏捏自己的眉心,在脑海里梳理着整件案子的疑点与棘手之处。

忽而一道声响,是□□坠落到地上的声音,华易闻声掀开眼皮一瞧,原是有一人趴在椅子上睡得太熟,摔在了地上。

也无心继续想了,华易给自己倒了一碗茶,茶水刚下肚,无意间的一瞥望,他笑了。

他面前三寸处书案上堆放着层层叠叠的一沓沓案宗卷册,留了一小块儿地方与他容身,皆是拜那位“大人”所赐,动用私权不走流程直接将各处的疑难案件都压到了刑部,以为可以用其他繁琐案子束缚他的手脚,叫他分顾不暇。

华易就是看到了在这一堆的卷帙浩繁中看到了显得非常不起眼的一角的紫檀木。

他把宋檀送他的那副春日海棠图珍重地装裱好了,他想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礼物,秉着睹画思人的心思,于是他把这副图带来了刑部。

华易一拂袖,将那堆案宗无情地扫落在地,他打开了画轴,有些迫不及待地将图画铺陈在案,他鼻尖是清苦干涩的墨香,眼见的是那滴突兀的红墨,犹如海棠泣血般触目惊心。

华易眉头微皱,他又有些不满又贪婪地想,他与宋檀之间的第一件礼物竟然只是一副被无心毁掉、并未书成还有些寓意不吉利的画。

他的手边没有专门用来作画的画具,华易随意捡了只朱笔,这笔尖粗粝、毫毛又多就是为批改公文而制作,不适合做作画细致之活计,华易并不在意,他沾湿了笔头,每一道笔画都用自己的一腔温柔将那滴红墨化作连绵的情意。

将画晾干又费了些辰光,待一晾好,华易就找人将画送回华府,还耳提面命送画之人一定要宋檀打开看。

静默温软的池水倒映着岸边的一树婀娜的绿柳依依,粉白的蝴蝶在不没马蹄的草丛间翻飞,一切都说不出的恬静安然,宋檀就在池塘边,放置了一方小榻,眼前是远山脉脉,黄绿含黛,他温了一壶酒,小口小口的饮酌着,按理说这般惬意,他现在不醉心佛法道经了,应该想些诗情画意的事。

然而他什么都没想,恍恍惚惚间无悲无喜,生不出一点情绪。

自昨日听到了关于华易出入妓馆要纳妓子做侧夫人的闲言碎语,说来奇怪,宋檀竟睡了一个好觉,梦里没有了影影绰绰,没有了软仗红尘,没有了光怪陆离。

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感慨这真是一件好事,他咽下了那股空落落的感觉,只有他知道他的淡定坦然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不敢深究细想罢了,他的喜欢是那么岌岌可危、又那么不堪一击。

宋檀接过了华易叫人送过来的那副画,他也没露出什么惊喜之色,只是缓缓地展开,忽而他瞳孔紧缩,喉咙在颈间滚了一滚,他的心也砰砰直跳。

碍眼的红墨已然不见,华易将其变作成了那副画上与海棠相偎相生的一枝红梅。

作画之人笔触流畅而精细,将梅花的花蕊纤毫毕现,华易还用了留白,一滴白画料都未用,却叫人觉得这海棠和梅花是盛放于雪地之上,呼啸的雪风里有海棠香与梅香的交织缠绵扑鼻而来,冷中有热,素中有艳。

宋檀不觉间已经勾起了嘴角,他心悦诚服地想:原来华易说过自己的画工照比他还差了些,原不是华易自矜自伐,而是他说了句大实话。

送画之人说道:“大人叫我同夫人说一句话:花开眼前事,相思犹不能止。”

相思犹不能止。

就这六个字,足以让宋檀脑中披飞而下千百种情绪想法,他抓不准理不清,待送画之人已经辞行了许久,宋檀才沉下心来,他精神一振,兀自地做了决定:他要去找华易,他需要好好的去问问华易到底什么意思,他们已经是捆在一块的了,他也想热热闹闹、欢欢喜喜地同华易过一生。

宋檀这决定下得是又急又快,他怀中直揣了那卷画,都没有来得及同自己其他人说一声,火急火燎地出了门,却猛然想起自己并不知晓刑部司衙坐落何处。

宋檀一抬眼,有一个穿着褴褛的乞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宋檀没有觉得异样,直道他是觉得自己富贵,还同他打听了下刑部司衙的位置,那个乞丐还热情地手舞足蹈地为他详细讲解了半天,宋檀说着感谢之语同时还给了他几两银子。

然而他照着那名乞丐的描述穿过了虹桥,踏过了青石板,行过了五色桥,走着走着,却是一转弯饶进了一条偏僻无人、杂草丛生的小巷子里。

宋檀心道不妙,有不祥的预感。

身后传来了不紧不慢、四平八稳的脚步声还夹杂着段用嘶哑嗓音哼唱着的孩童歌谣,曲不成调还有几丝诡异,宋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宋檀一回头——是那个给自己指路的褴褛乞丐,他一改不久前的唯唯诺诺,他的背直直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叫人不寒而栗……

那人歪了歪头,打了个哈欠,语意随意着说道:“我也跟了贵人一路,好生辛苦,贵人和我走一趟吧。”

华易接过身边的人递过来的巾帕,面无表情地擦拭着手指上的淋漓鲜血,他刚刚去了大牢对那个长得一脸人畜无害,却狠毒甚过蛇蝎、残忍胜过虎豹的小公子用了点刑——在他的身上划出了个不深不浅的口子,把手指伸进去搅了一搅。

也不算没有收获,小公子忍着剧痛昏死过去之前,还是交代了城外林中发现的那三具女尸,是他给折磨死的。

华易本来想一盆水给他泼醒,来人通传说尚书大人来请他过去。

华易无奈,老家伙上司的面子不得不给。

原是因为华易的皇帝舅舅实在是宠溺他,恐华易年轻尚轻任尚书并不服众,不如直接给他找个一心只想退休,无心朝事的上司,这样名义上有了个压制管束,但又不用拘了华易的性子,可以让他放开手脚锐意进取,进行一番作为。

皇帝舅舅就给华易挑了老家伙做上司——

他这位上司还有一年的官职期满,就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就在刑部挂个名领个俸禄,其余大小事务、查案用刑还是华易说的算的,老家伙是一点闲事也不敢管,生怕有了祸端导致他不能告老还乡。

但老家伙骨子里古板酸腐,自诩是尚书大人,没事还要摆架子拿捏一下华易,华易因他岁数在那摆着呢,又是上司又是长辈,只能忍了多回。

尚书一见华易进屋来,立刻起身就去把门给关上了。

再一转身时,华易清楚的看到他额上爆出的青筋,连白花花的胡子都快要倒竖起来,他似难抑制心中的冲动,切切道:“你这小子!太不懂事,什么人都敢抓!那京中官府有直赦权的都办不了的案宗,就你敢接下是不是!圣上下旨了么,你就办!白给刑部惹一身骚!”

华易轻声说道:“右仆射家的小崽子犯了法,我凭什么抓不得呢?”

尚书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抚着胡子道:“那右仆射是什么人物,权势滔天,下管兵、刑、工三部,管个老夫都绰绰有余,你个黄口小儿居然不给人家面子!”

华易耐着性子说道:“尚书大人,你且去问兵部的苏梧、工部的邵清风谁听过这姓张的右仆射一句话?您呀,便是太把他当回事了。”

尚书又是一阵吹胡子瞪眼。

“那右仆射教不好幼子,却拿着所有能耐都哪来对付我了,又是挖我老底,又是给我找事干,我可得好好招待下他家的小崽子。”

尚书辩不过华易,一脸闹心地又换了个角度劝慰道:“就算那右仆射家的一个不注意玩死了几个女孩子,可那也是人家府中买下的死契奴婢,死生都是主人的。”

华易闻言,面上一凛,他冷了目光,“尚书何苦踹着明白装糊涂,那三个女孩皆是身家清白之人!其中一个女孩还是宣节校尉李璧独生女儿,如若不是李璧还有点官职,奈何只是八品小官,状告无果后以死示节,将事闹大了,那些女孩们本就死得凄惨,死后还落得一个侮名,草草葬入乱葬岗!”

“哎呀!”尚书觉得华易真是不争气又不上道,“我这是给你台阶下!给你找个理由让你结案,你非要我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么!”

华易见他冥古不化,知道自己该掀他老底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官职化用了唐朝的官职。

接下来了要有大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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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祸事

“景和二年,”华易冷淡的目光落到尚书身上,他低声说道:“你出身寒门,与李璧同届赶考,是他分了自己的口粮予你。后你二人高中,因他为人刚正忠直,见不平之事定要出面扬正,得罪了不少“贵人”,才至今依旧是个八品小官之职。”

尚书一愣,他的脸色变了一变。几十年了,他没想到这段所知之人无几的经历却让年纪轻轻的华易给挖了出来。

“他心知自己仕途无望,为了不牵扯到你,从不在人前人后提你的名字,那些“贵人”可都不知你们还有一段同窗情呢!便是他女儿失踪到被发现尸体之际,他都没来找过你,直到那可怜的姑娘不仅没有沉冤昭雪,还被随便灌上了个奴籍连个坟墓都不得。他走投无路了,才去找的你这昔日同窗身居高位的刑部尚书,是也不是?”

尚书没有做声,他目光闪烁隐隐有畏惧之色,一眼也不敢看华易。

华易冷笑一声,“你做了什么呢,你叫人将他轰出去,他半分希望也无了!你儿孙绕膝,尽享天伦!他老来得女,只有这一个女儿作伴,他绝望的引颈自刎,血溅鸣冤鼓。右仆射的小崽子身上有几条姑娘的命,你身上也背着一条李璧的命!”

尚书顿时面色惨白,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但他避无可避,华易一字一句都强迫着他只能直视自己的寡恩少义,他什么也说不出。

与他共事许久,华易也真的忍了他许久,他暗骂了一声:糟老头子。

而后面上摆作一副恭敬谦卑的姿态:“尚书大人还是在家含饴弄孙的好,这种劳心劳力的的活计交给小辈便好。”

尚书面上一派颓败之色,像一截历经风雨沧桑的老木,“你都从哪里知晓的……”

华易只是笑,“我能耐可大着呢,想知晓什么便能知晓什么。”

他不再理会尚书,直接推门而出,俄而庭中起了一阵呼啸的风,树叶间起了鼓噪之声。

华易面无表情的迎风而行,他身上的深色官袍被猎猎的风吹拂得招展翩然。他仰头看了一眼天,浩瀚而静默的长空无边无际,璀璨的银河簇拥着一轮将圆未圆的月亮,刚好是一幅夤夜星辉图。

他星象天文之学了个皮毛,却足够叫他认出了北斗的方向,七颗珍贵的宝石缀在一匹深蓝色的绸缎上,其中那一颗天枢星闪烁得尤其的亮,最为夺目耀眼。

今有大风,前路未知,华易披星戴月着去披荆斩棘,他坚定地想:有些事虽然很难,但总要有人去做。

……

宋檀醒来时,脑袋感到一阵剧痛、意识也昏昏沉沉,眼前是一片漆黑,细感之下,他发觉他被人用布条蒙住了眼睛。

他努力地没头没尾地回忆自己经历了些什么,好不容易才理清——华易送他画,他想出来找华易,然后遇到个乞丐,乞丐一路跟着他,还把他打晕了!

想到这儿,宋檀想要伸手揭开眼前的布条,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粗劣的绳子结结实实地束缚住了。

他一下子就明白自己这是遭到了奸人绑架,宋檀尽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但适得其反,他还是忍不住全身抖得厉害。

有人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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