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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重启[哨向]》TXT全集下载_4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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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当她诚心忏悔时,才可被给予应有的处刑。路德牧师曾经说过,‘如果她们在生育中倦了,或死了,不要紧。让她们在生产中死去,这就是为什么会有女人的基因’(*1-马丁·路德-《论永生》)。”

在“蛾摩拉”城里,也许活着要比死亡更需要勇气。

人群中响起啜泣,响起愤怒的吼声,接着是一阵“劈里啪啦”的电流声响起,如多米诺骨牌般,那些“渣滓”们在手表释放出的电击下接二连三的倒下,现场混乱一片。

正如那名女人所说的,所谓的“新国”,以及总统给出的“美好的愿景”,实则是虚假的,一场幻象。这儿并非国家!而是一处被极端主义统治的土地!

肖里握紧了拳头,茫然无措。曾经的,他熟悉的,电视上常见到的政治家们,领袖们统统变成了“先知”,变成了“卢克神父”与他的“乌鸦面具门徒”们!

“……A国的领导者们,各个州的州长,各个市的市长们,都去哪里了呢?”肖里情不自禁地问出声来。

1098号扭头看着他,目光里充满挣扎与痛苦,片刻后,他从唇缝间吐出一句话来:“A国已经是过去,‘新国’才是现在。至于你说的那些人……”

1098号的视野投在了远处,那座闪闪发光,刺目耀眼的“圆形监狱”上。他的喉咙里刚艰难地挤出一个音节:“‘圆形’……”紧接着,手腕上的手表立马传出“先知”冷冰冰地声音以及令人浑身痉挛,疼痛的电流:“警告,警告,红色警告。”

一片混乱中,肖里看到一抹熟悉的影子与绿眼睛。

“艾米莉?”

第09章 来到“新世界”(六)

西蒙娜·波伏娃曾在《第二性》里说过:“女性不是天生的,而是被塑造的。”

因为波伏娃认为,“女性所扮演的角色是受男权社会意识投射下的形象,而不是真正的人性和天性。”(*1)

现在,艾米莉深有体会。自从进入了“教改所”后,几乎可以说是每时每刻都在感受自己被“重塑”的过程。但还有一点要提醒的是,在“教改所”里,被塑造的不仅仅是女性,还有男性,他们所扮演的角色也从“男权社会意识投影下的形象”变成了“新国家所希望看到的形象”。

所有人都在被塑造。

不管老少男女。“先知”给了他们一个模子,现在所有人都被嵌进了那个模子里,胖的人要削去多余的脂肪,瘦的人则要进行填充。从前的观念要被抛弃,而所谓的“新观念”却是以前被抛弃的旧思想混杂一些现代的新思想。

艾米莉忘记了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教改所”里的时间仿佛被拉长了,刚开始时的每一天都那么的难熬,但后来,渐渐就变得习惯了起来。

不用“先知”催促,他们便会自动爬上床睡觉,第二天按时起床做操。每天接受“新教育”。清除脑内和内心的,被“教改所”的看守者们称为“不洁”的东西。

A国曾经的国旗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奇特的蓝色国旗。接着,政府经历大规模的“换洗”。那些熟知的政治家面孔忽然被换下,消失在众人眼前,取而代之的是,那一张张,出现在商业杂志上的,或者是别的领域杂志上的富豪们的脸。

不过总统还是曾经的总统,可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却变得不一样了。但那时,所有人醒悟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他们为了注射“治愈血清Ⅱ”与“治愈疫苗”,纷纷戴上了那只像眼睛,又像耳朵的手表。纷纷把自己的性命交至“人工生命”——“先知”的手上。

总统……现在不能称他为总统了。按照“新国”的规则,民众应该尊敬的称呼他为朱庇特,出自罗马神话中的众神之王。因为“总统”这一头衔不能准确表达他的身份,不能清楚的告诉民众们,他是长生的,他是永生的,他将给民众,给世人带去幸福。

“椭圆领土”外在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椭圆领土”内也是如此。

艾米莉与丈夫分别注射了“治愈血清Ⅱ”,她没能出现副作用,但她的丈夫却出现了——“不育”的副作用却抓住了他,并分裂了他们的家庭,分别将他们送进了“尼尼微”城里不同的“教改所”。而她的女儿——萨莎,这么稚嫩,这么幼小的孩子。

因为在逃亡的路上落下了一点儿病根,便被“先知”判定为“不合格”产品,送往了“蛾摩拉”城。

她还这么小!她还什么都不懂!

但“新国”信奉着弗朗西斯·高尔顿(*2)所提出的“优生学”——好似人类不再是人类,而是用于比赛的猫狗或马驹。

被“先知”判定为“优秀”的人种必须留下他们的子嗣,而被判定为“劣质”的则应被除去。这不禁让艾米莉想起,一部很久以前的电影《黑鹳》,影片中的“医生”致力“清洗”全国有残缺的儿童,并拒绝为他们施以救治,以防他们长大成人后,将“低劣”的基因传下去。(*3《基因传》)

科技明明在进步,但历史却在倒退!甚至比起从前,还要可怕残酷。

艾米莉浑浑噩噩的在“教改所”内过了三个月,内心逐渐麻木了起来。并悲观的认为,也许这个世界永远都恢复不了正常。但没想到的是……

耳边炸起一声惊雷般的呼唤,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像是穿越时空而来。太久,太久没被称呼自己的本名,一时间她脑袋转不过弯来。

“艾米莉!”

黑发黑眼睛的青年逆着光,挤过层层叠叠的人群,来到她的身边,一把抓起她瘦削的肩膀。艾米莉这才灵魂归为,麻木的内心活泛起来,“肖……肖里?”

*

小简还是没能找到自己的家人,但肖里却找到了自己的初恋情人。回去的路上,尤斐脸色臭得难看,虽然他一直压抑着几乎要烧融理智的嫉妒情感。但哨兵天生对向导的占有欲与他对肖里的不安,使得这份“嫉妒”难以控制。

因为肖里利用自己的“先知”判定出的“上等人”身份,顺顺利利地将艾米莉给带出了暮花天“教改所”。两人坐在一块,艾米莉哭个不停,肖里温柔地安慰她,询问起这三个月来,她身上发生的事与A国的变化。

艾米莉抽抽噎噎地回答了肖里的问题,其中,她提到一个词“新人类基金会”。

“也就是说,所谓的‘新国’其实是由‘新人类基金会’所……导致的结果?”肖里总觉得“新人类基金会”像是在那里听过。不过比起这个问题的答案,肖里还有一个,急需获知答案的问题:“那我妈妈呢?你有没有见过她!?”

艾米莉见过琼斯·杨。她与肖里还谈恋爱的时候,曾经参加过肖里的家族聚餐。同时,她还见过肖里的“继母”,琼斯·杨的同性伴侣——迪妮莎。

“对不起……这三个月里,我从未见过杨女士的出现。”艾米莉用抱歉的语气回答道,“但我见过你的继母……迪妮莎。她、她与别人……一位男性哨兵结了婚。”

就在“新国”成立不久后,朱庇特为这对新人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当时,环境尚未发生这么巨大的改变。家庭分裂,机器人与“新父”的肖像遍布“椭圆领土”内的每个角落。

迪妮莎?和一个陌生的男性哨兵结了婚?

肖里感到不可置信,迪妮莎对琼斯的狂热,肖里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迪妮莎结了婚,那自己的母亲呢?琼斯又去了那里呢?难道她像多萝西一样……?

肖里不敢想象琼斯的结局,他身体发软,浑身冒汗,几乎要崩溃。他无法接受亲人一个又一个离去的消息,哪怕他与琼斯的关系不算和谐。

不,往好处想!迪妮莎这么爱自己的琼斯,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将琼斯给保下来!最坏的结果……大概是琼斯会出现在那栋闪闪发亮的,透明的“圆形监狱”中!

透明的,闪闪发光的“圆形监狱”在他们身后,随着往返的动车的运动而逐渐向后缩小,缩成一个小点。那里“住着”曾经为A国呕心沥血的政治家们、法官、警察、律师或律师医生……所有不愿意向这个畸形社会所低头的人。

肖里将视线投放在了手腕处的手表上。一圈鲜艳的红色围绕着时钟,是地位的证明。在这小小的手表内,住着他曾熟悉的“先知”。曾与他产生过交流的“人工生命”,转眼间,便成了这个国家的第二“主人”。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

“格拉森”镇,晚间九点。

肖里一直安抚陪伴艾米莉直到提示接近“晚间休息”的音乐声响起,每个人的手表皆传出来自“先知”的“温馨提示”与震动感。

“肖里……”艾米莉缩在被窝里,露出两只红肿的眼睛。那些被压抑的悲伤宣泄过一遍后,绿眼睛中的神彩也增添了些许。自从“新国”建立后,她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父母、朋友、丈夫和孩子……

肖里的出现,就好像一场及时雨,又好像是冬天里出现的暖炉。艾米莉渐渐安心了下来,原本被“教育”得空荡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波伏娃曾说过的话:“女人的不幸则在于被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她不被要求奋发向上,只被鼓励滑下去到达极乐。当她发觉自己被海市蜃楼愚弄时通常为时太晚,她的力量在失败的冒险中已被耗尽。”

波伏娃的书籍以及她这个人,在这个社会里,是被禁止讨论,阅读的存在。

虽然这段话用在此情此景中不大恰当,但在一切发生前,艾米莉从未想过会有一天,世界发生巨大的变化。从前她依赖父母,成年后依赖自己的男友,结婚后依赖自己的丈夫。但忽然,命运将她身边所有能依靠的人,都给“带走了”。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在肖里的出现前,她甚至没有想过未来要如何,如何。

但这能怪她吗?怪曾经的,把自己保护好的社会呢?还是造成这一切发生的朱庇特呢?

“怎么了?”黑发黑眼睛的青年已走至门口,他的面容相较于从前没有太大的变化,二十八岁的人,醉木犀看起来却像刚刚大学毕业般清秀,甚至还多了几分稚气。

反观自己,在失去保养后,如同一只逐渐萎缩的水果,面生细碎的纹路,容貌憔悴。

“谢谢你。”艾米莉欲言又止,想要请求肖里帮帮她,找回自己的丈夫,但转念一想,请求却如鲠在喉,说不出来。她的丈夫……是死是活,现在谁知道呢?话到嘴边转了转,便成了一句真心实意地致谢,“……谢谢。”

若是放在从前,他们身份还是“男女朋友”的时候,肖里定会接上一句,“为你,千千万万遍。”但这一次,黑发黑眼睛的向导只是客气地点了点头,并回复道:“不用谢。”

艾米莉从他客气的回答中解读到了讯息。灯光暗淡的瞬间,她望着肖里的背影,情不自禁地问出一个问题:“你现在的另一半……是位哨兵吗?”

向导犹豫片刻,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是的,并且还是位男性哨兵。”

第10章 来到“新世界”(七)

肖里与艾米莉在隔壁房间内谈心时,尤斐正握着黑色通讯器神情严肃。仿佛变魔术般,尤斐的手指在小巧的通讯器上一扭一转,方盒状的通讯器立马化作一只小巧玲珑的掌上电脑。短且纤细的数据线如触手般从天线脱出。

尤斐将掌上电脑接入腕上的手表,“先知”冰冷冷地警告声响起:“危险,恶意进入……”

滋滋滋——

为时已晚。

尤斐手指轻巧,如跳舞般落在掌上电脑的键盘上,快速输入一连串的指令。手表弹出银蓝色的虚拟屏幕,大量数据在此蔓延。像是斗争般,时不时弹出红色的警告。但很快便被尤斐一一化解。

“危、危、危……”

蓝色的光芒在尤斐浅灰色的眼瞳里凝聚,他强行入侵手表,很快便发现了,里头藏着的“系统”不过只是“先知”的一个子程序。专门用于收集与发放机械性命令。

一道道由海量繁杂数据构成的“围墙”不断阻碍拦截他的入侵,阻碍信号发送并试图追踪尤斐这只“老鼠”的真实身份。但它们不知道的是,与他们作对的可不是什么“老鼠”,而是狡猾的“豹子”。

尤斐很快便摆脱了那些反追踪的“扑克士兵”们(*1出自《爱丽丝梦游仙境》),并制造上传了大量虚假数据,营造出“自己什么事都没做”的假象,蒙混过“先知”的耳目。

“警报解除。”

隔壁屋内,肖里仍在轻声安慰艾米莉,两人交谈着,不断用隐晦的词句交流关于“新国”的一切情报。而小简在楼下,与量子兽达乌里寒鸦打闹。

滴——

没人注意到尤斐的动态。

哨兵灵巧细长的手指不断敲击着小巧玲珑的键盘,很快便利用编码伪装成“先知”众多子系统间的一员。穿行于大量数据间,进入各个“手表”内。

尤斐一目十行,在众多“手表”讯息中,企图找出他所熟知的“阿芙洛狄忒”们。他不相信,那些狡猾的家伙会在短短两个月内就这么全军覆没。

太奇怪了!尤斐咬紧了嘴唇。手指动作不停。企图深入“先知”的数据库调出他所熟知的“阿芙洛狄忒”们的信息。但“先知”设下的防火墙却不是他能解决的。

忽然一连串陌生大量的数据蔓延屏幕。尤斐神色一变,立马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与地址暴露!紧接着,那些数据如海啸般倾倒,银蓝色的虚拟光幕一片空白。片刻后弹出一道R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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