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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债记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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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说越激动,几近捶胸顿足:“好几次我化成下界的小土地接近那些追拿的天兵,都可怕得很,居然还是涵川带来的,帝君你失踪以后,连肃正帝君都下来查人了,帝君,我被抓到真的百口莫辩,这些年东躲西藏,就想找到你以证清白!”

“打住。”

全瑛神色严肃:“不说涵川琼渊,普通的天宫搜查兵都一个打你一万个,你怎么逃这么久的?”

雁闻也不怪他多疑,只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帝君您看我这书房还行么?”

“尚可。”

“这是下官向老祖讨的法宝,以防玄文帝君平日来查公务的,他实在太能讲了,这法宝是专门隐匿气息,使神鬼无觉,偷闲用的,有时玄文陛下来,我太累了不想见他,就借口出差躲这儿来,千把年来都没被发现过……”

你个浓眉大眼的,也玩儿虚的?

全瑛嘴角一抽:“姑且信你。但我还要考你一个问题,以证你真身。”量沉星剑离得这么近,他就是想藏着花招,也不敢造次。

雁闻道:“您说?”

“瑶厨娘家的火锅酱料,我平时爱吃什么底的?几几分?”

雁闻脱口而出:“瑶厨娘小私坊磨的芝麻酱混花生,芝麻八花生二,半颗白腐乳浇一银勺玄文陛下私藏的仙树香油,那瓶油是上次仙界酒会玄文陛下喝醉,您送他回去时偷偷顺来的,葱花是月宫给的,香菜是您自己种的,除此之外您还喜欢点两粒红辣椒丝,不能放多,因为琼渊陛下种的东西口都重,太辣了您脸上长痘,容易满鼻红包。您每次开饭前还喜欢先喝一碗清汤暖胃。”

“停,别说了,”全瑛松了口气,对沉星剑道,“阿竹,他是真的。先放手吧。”

沉星剑冰冷的眼神扫了他一眼,一动不动。

“阿泽。”

还是一动不动。

“尊者。”

沉星剑收手了。

雁闻无心关注他二人的私人问题,继续道:“帝君,下官登仙这么多年都是从不骗你的,下官打被通缉后,也试着联系过藏机兄,他根本不理我!我同天宫其他神官的联系也被切断了,莫不是……”

话音未落,小书房又遭到猛烈的一撞,凶兽的嘶吼如在耳畔,与之同来的,还有一股极强劲霸道的气息。全瑛对此绝不会再陌生了。

是斩元戟来了。

沉星剑道:“把这个结界收了,本座出去揍他。”

全瑛指指自己:“尊者,我们呢?”

“哪来的滚哪去,”沉星剑周身骤然迸出凶悍的血气,“躲远点,别被砍了。”

雁闻点头如捣蒜,无比狗腿:“尊者放心,我们立即滚蛋!”说罢收了书房,浓黑的夜色与血光皆数显现,沉星剑一挥袖,便将二人甩出老远,远远地,他们只能看见一团风暴朝着他们赶来,又骤然被沉星剑挡住。

说来也怪,斩元戟气随其主,本是至阳至刚的法宝,如今怨气缠身,阴邪可怖,凶恶不输沉星剑,一眼看去,沉星剑反倒都不大凶了。

“沉星!”斩元戟满眼怒意,却还是在笑,“本以为能轻松杀了你们的肉体,没想到还是来晚一步,你还要护着小帝君么?上次未分胜负,咱们今天继续。”

沉星剑双目骤红:“你今天身边没别人。”

言下之意便是根本不怕一打一。

他们本就是不分上下的神兵,上回全瑛在场,他留着力不敢真打,表面上看不出高低,实则被起了杀心的斩元戟压着打,才让暗地中的人有机可乘。与此同时,几下试探下来,他也知对方深浅。

这家伙虽然脾气和道业都变了,还是和他半斤八两吧。

“沉星,你不知道这些年来我是怎么过的,你在魔界逍遥自在,我却形同猪狗!”斩元戟怒目圆瞪,俊美的脸孔扭曲起来,“天地不公,我自投明君,你不从我,只能死!!!”

沉星剑挑眉,轻笑一声,手起手落攻过去。

懒得和这疯狗讲虚的。

声势震天的厮杀愈来愈远,全瑛提着雁闻直上天宫,停在天宫门外。

“先别暴露真身。”

二人化作从下界回来的侍童,交了门牌,竟不费吹灰之力便回了天宫。

他本以为天宫此时已一片大乱,谁知一切照旧。

【作者有话说:无处不在二号是谁已经很明朗啦~

请某剑先小本本记一下某人口味

全瑛魂灵看见的是千把年前真身出游东土赐福时的东西,这次现身赐福在朝晖篇有提到过一次~】

第133章 藏机其一

仙家神殿鳞次栉比,不大忙的仙家在街上溜达,提酒提肉去朋友家搓麻将的有,匆匆跑出门来寻找走失宠物的也有。总而言之,一片和谐。

完全不像是有事发生过的样子。

兴许是乐旻他们将他误下界的事压了下来,让众仙家只当他是常规失踪了。

至于某个早被打成乱党的人,倒是很久没有离开天宫,十几年后重新回来,望着一尘不染的宫殿百感交集。

雁闻轻声道:“诸位好像都很轻松的样子。”

全瑛点点头:“和往常并无一二异处。”

他一边盯着雁闻,一边去想当初提供线索的藏机。藏机这人一向很贴心,要用他的时候,这人自己就来了,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又会立即消失,从不会在不适宜的场合多留下一个残影。

这样一个妙人拿来当同僚下属,实在是件美事。

全瑛的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

雁闻和藏机,这里头一定有个人在撒谎。手心手背都是肉,当初公私两头重压都砸在他头上,藏机身份又特殊,下意识地,他所言无人质疑。

乐旻当初秉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还是带着真言官对着藏机一番捣鼓,藏机原先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在此情况下,天宫方通缉雁闻,众仙家皆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文昭仙君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文臣都要翻天覆地了,可怕得很。

他也不是没怀疑身边的雁闻有诈,方才拉着他逃离下界时,便在他手腕上刻了一道用以威慑的咒印,帝君正神神威仍在,若雁闻想伺机行动对他下手,他也可求得生机。

雁闻哪会不认得他的咒印,只哭笑着摇摇头,不说话。

不论如何,进入天宫后,全瑛的第一步行动,便是将雁闻秘密交给乐旻。

乐旻是天宫主事的那位,真假元凶的事需得告知他,把雁闻和藏机都控制下来,才能从长计议。

谁知到了玄文帝君的大殿前,却见重兵把守,仆从仙家出入皆需凭令牌。

……乐旻出事了?

全瑛心下一紧,带着雁闻躲在暗处,见殿中飞出几只羽毛艳丽的朱雀,遂拉了拉他的袖口暮花天。

四目相对,认识这么多年,默契是早有的。

乐旻无甚喜好,用度朴素,并非低调奢华,是真的朴素,在他神殿的结界庇护下,凡事俗物也可千年不腐,他殿中吃饭用的小马扎,还是万把年前下界时,顺手在路边买的。

朴素归朴素,他却像是将本人所有对花哨华丽实物的追求都移到了养花养宠上,这代表南方的神鸟朱雀本就是外形十分艳丽的神兽,乐旻月供分十分,拿其中五分补贴天宫公务,三分养鸟,两分养花。

是故玄文帝君这的朱雀,比凤凰还要扎眼。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乐旻殿中的凤凰不是全赢家仙鹤小童那般的侍从,只是宠物,它们进出无需令牌。

眼看那几只朱雀飞远,二神摇身一变,亦化作朱雀,飞入清远店。

他们犹如进了天宫花园,目所能及皆为奇珍异草。他们落在乐旻书房外的枝头,心道乐旻这园子是真值钱,若是哪天搓麻没带够银子,不如就拿小铲子,来清远殿偷偷挖一棵草走。

清远殿一片宁静,如其主般内秀不发。

站在窗外枝头,全瑛便能看见乐旻。

他还是一身朴素的黑衣,白着一张脸,坐在案前,执笔行书。

隐隐地,他却觉得不对。

乐旻周身的神力微弱得不像话。

四帝君已经是顶级的神,神力万年不衰,乐旻如今却像是快流干的河,什么都快榨不出来了。

……怎么回事?

全瑛大惊,却见书坊的门被人由外推开,走进来的人,竟是藏机。

从行政划分上讲,天机阁也是归乐旻管的。

“陛下,”藏机端着碗汤进来,毕恭毕敬,“汤药熬好了,您趁热喝。”

乐旻放下笔,十分疲惫地笑道:“多谢。”

说罢接过汤药,一饮而尽。

他脸色本就差,喝了热乎的东西,连带苍白的面颊都染上了些许红,谁知他刚露出感谢的微笑,便“呜”了一声,骤然瞪大眼,转过身去,扶着椅子大吐,将方才喝的药汁全吐了出来。

他吐得极其痛苦,胃里除了药汁便没别的东西,不算健硕的躯体在黑衣下不住颤抖,几乎要把胃里的空气都抽干了,他才流着泪缓过来些,气息恢复平稳。

全瑛双眼大张,乐旻这个样子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神轻易不会有伤及元神的大病,乐旻虚弱至此,怕便是整个清远宫被重兵严把的原因。

玄文帝君身体抱恙,闭门不出,但由其他几位帝君和下属分派任务,倒也没让天宫慌神。至于乐旻到底虚弱到何种程度,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或许藏机也清楚。

藏机颇为贴心地将人扶回案边,取来热毛巾将他脸上的秽物擦干净。

“陛下多日来操劳成疾,不如歇息吧,公务由下官和无道帝君去办。”

乐旻摇头道:“不用,交给你们处理的公文够多了,这些东西我能处理好,爱卿不用管我,去忙自己的事吧。”

“臣知道了,”藏机笑道,“顺带会给您浇浇院子里的花。”

乐旻笑笑,便打发他走:“去吧。”

藏机出了门,若有若无地冲书上的两只朱雀一笑。

全瑛若无其事地埋头梳毛,雁闻效仿,等藏机一走,便惊出一身冷汗。

“帝君,藏机他不对劲……”

全瑛道:“我也发现了,等会出了清远殿,你先去找崇欢。他身边的小瘟神招得一身灾,虽然你跟着他要吃点苦,但保证没人敢来捉拿你,你这就去崇欢那,快。”

雁闻神情严肃:“帝君。”

他换了口吻,便是在向全瑛确认正事。

全瑛同样严肃:“去吧。我相信你,有些事,我要自己问问藏机。你身上的咒印能记录一路下来我们的对话,带着它当证据去找崇欢,让琼渊过来救乐旻。”

他加重了“救”字。

雁闻道:“好,帝君,咱们一道出去。”

二人飞出清远殿,一只追着藏机,一只直飞西边。

认识很多年的老朋友,彼此作风如何,都是很熟悉的。

哪怕变成别的东西,一眼扫过去,神情状貌,皆可区别。

全瑛毫不怀疑,藏机方才那一眼,就是认出他们了。藏机却十分平静,不喊天兵驱逐追赶他们,也不打招呼,只继续做自己的事,替乐旻浇了全宫的花,方施施然离去,又回天机阁审批公文,到了饭点却瑶厨娘那蹭饭,饭后再出门溜达一圈。

他这一溜达,去到了天宫边缘的山石丛。此地荒无人烟,连走丢的仙兽都不爱来这。

而藏机来到此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司命官站在空旷的岩石上,朗声道:“陛下,您不用藏了,出来吧,主人回家,哪有躲起来的道理。”

话音刚落,看似空荡的空中骤然爆发出剑雨,漫天披着紫金神光的利剑将他刺穿,微笑着的司命官很快便被戳成一滩挂在剑上的血泥,千疮百孔,血流不止。

攻势仍在继续,剑雨后又是火烧,熊熊烈焰将嶙峋的剑山吞噬,嚣张的火舌几乎将岩石烧化。烈焰散去,方才的剑山宛若一堆烧剩的炭火,而被串成肉泥的人也只留下散发出焦灼气味的炭。

换做寻常神,被这么折腾也早就死了。

但这个神识藏机。

他是特殊的。全瑛从空气中显现出人形来,眉头紧锁。果不其然,他身后传来熟悉的轻笑:“十来年不见,陛下的脾气又渐长了。”

极温和客气的语气,听在全瑛耳中,却如同恶魔的低语。

他怒火中烧,回过头去看,藏机一身白衣,好不洒脱,笑容儒雅,人见人爱。

“藏机,为什么这么做?”

“臣倒是先想问问,陛下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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