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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残疾大将军后 第10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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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身子往后仰,撑在地上的双手都在发颤,死死地瞪着面前的顾怀瑾:“你要做什么?朕是你的父亲,你若是敢害朕,你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顾怀瑾垂了垂眼睫,橘色的烛光没有映在他的眼底,唯有眼睫下的阴影挥之不去。他勾了勾嘴角,轻声道:“父皇,我怎么会害您呢?”

他越是笑,就越显得渗人。陛下往后爬着,嘴里还在喊着:“来人,快来人!”

顾怀瑾抬了抬眼,不冷不淡地道:“父皇,绝望么?当年,我母妃的心情,您能体会到一二了么?”

听到他说起“母妃”,陛下偏过头,直直地看着他,连指尖都在颤抖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哆嗦着开口:“你……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你母妃是因病去世,已经死了十多年了。”

“不是。”顾怀瑾眼里的笑意慢慢褪去,一字一句地道,“她是被你赐死的,你没想到吧,我当时就在床底下,亲眼看着荣贵妃将毒酒灌进我母妃嘴里,我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没了呼吸。我母妃的血流到了我面前,可我不敢出声,只能拼命捂着自己的嘴!”

他站起来,眼中闪过一片猩红,狠狠地看着地上的陛下,“她当时还怀着身孕,就因为你,因为荣贵妃,你害死了我母妃和她未出生的孩子!什么巫蛊害人,全都是荣贵妃为了争宠,将那些所谓的证据放在我母妃的房里,可你查都不查,直接一杯毒酒赐死了她!”

地上的陛下仰起头,唇瓣微微颤抖,却是轻声道:“朕……朕不知道。”

顾怀瑾扯开嘴角笑了笑:“荣贵妃杀了我母妃,还有她未出世的孩子,那我就杀了她的儿子,一命还一命,很公平。”

“你为何当年不说,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朕面前装!”陛下皱了皱眉,听到他的话,没有后悔,只有被欺骗的愤怒。

顾怀瑾在他面前,一直是最孝顺听话的,可他背地里竟然一直记恨了他十多年。

“我若是说了,应该会和我母妃一样,被您神不知鬼不觉地赐死吧。”顾怀瑾轻笑了一声,带了几分自嘲。

陛下睁大了眼,缓缓低下头,颤抖着嗓子道:“你,你做的对,那个毒妇竟然使这样的诡计,她该死,她该死!怀瑾,你我父子是有误会的,朕不知情,这一切都是荣贵妃那个贱/人做的,与朕无关,你我还是父子,今日平了乱,日后,朕会传位与你的,封你为太子,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听到他的话,顾怀瑾闷笑了几声,再抬起头时,眼里的笑意染上一层悲伤:“我想要的,已经被您亲手毁了啊。”

在陛下惊恐的神色中,他慢慢走近,怜悯地看着他,“父皇,您抬头看看,如今,您身边还有谁啊?陪你一起打天下的兄弟,你相濡以沫的发妻,你的儿子们,还有那些一心为了大盛的忠臣良将,全部都因为你的猜忌心,被您害死了,现在还会有谁来救您?所有人都想杀了您,您以为,您赢了么?您输了,输得彻彻底底的。这个位置,您也不配。”

他说着,眼神渐渐地冷了下来。

陛下抬起头,愤恨地看着他,没有一丝愧疚和后悔,反而气得脸都涨红了:“你放肆!朕是天子,朕不会有错,都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觊觎朕的皇位,你们都该死!”

他说着,就要扑上来掐住顾怀瑾的脖子,可顾怀瑾只是狠狠地攥住了他的手,俯下身子,冷冷地道:“是,都死了,大哥死了,四哥也死了,你的荣贵妃死了,周显恩也死了,现在,就剩你了,你可以安心了,没人来跟你抢了!”

他说着,就甩开了陛下的手,可陛下像是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直直地看着他,随即浑身脱了力,瘫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死了?

他喉头微动,硬生生喷出了一口鲜血,洒在地上,整个人都开始抽搐着,嘴里还在冒着血沫子。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顾怀瑾:“救……叫太医……快……”

顾怀瑾站起身,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他,目光掠过一旁的血迹,随即就低垂了眼帘,头也不回的走了。

身后的陛下还趴在地上,干枯的手在地上乱挥着,唇瓣翕动:“救朕……”

养心殿的大门慢慢合上,顾怀瑾始终没有回过头,陛下眼里涌出绝望,直到黑暗将他全部吞噬。

出了养心殿,顾怀瑾抬起头,却是扯开嘴角笑了笑。

对面站着郭镇义和苏青鹤,而一排排的弓箭手齐齐对准了他。

郭镇义拍了拍手,嘲讽地看着顾怀瑾,大喝一声:“信王谋害陛下,狼子野心,其罪当诛,给我放箭!”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加更(大将军下午出场!)

第140章 落幕

灵堂内, 谢宁还跪在团蒲上,正要偷偷揉一揉发酸的膝盖,就听得台阶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余光一扫, 就见得一双素白的鞋子落在自己身旁, 再往上就是白衣款款,腰带上勾着一根玉萧。

她抬起眼, 有些茫然地瞧着站在她旁边的许庭深, 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得他微蹙了眉头,道:“二表嫂,皇城传来了丧钟, 陛下已经……信王殿下弑君,郭将军正在围剿叛军,这兆京又要起战乱了, 您快跟我一起走吧,外祖母她们已经上了马车了。”

谢宁皱了皱眉,还有些没有搞清楚状况, 信王怎么会弑君?可她看着许庭深全是不像是说笑的样子。她瞧了瞧周显恩的棺椁, 急声道:“那我夫君怎么办?我不能丢下他啊。”

“我会让人将二表哥的尸身运走的,如今局势紧张,您还是和我们一起逃吧,刀剑无眼,还是等内乱平定了,咱们再回来吧。”许庭深说着, 似乎有些焦急,时不时看向门外。

谢宁也不敢耽搁了,急忙就撑着身子起来了,可跪的太久,腿有些麻,她差点没站稳,往一旁倒去。许庭深眼神微动,急忙虚扶了她一把:“二表嫂,小心。”

“多谢你了。”谢宁勉强稳住了身形,因着和许庭深靠得有些近,她便要往后退一些,可刚刚抬起头,身子就怔住了。

她颤了颤眼睫,却是有些惊疑地看向了面前的许庭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许庭深本还将目光别到一旁,见她如此,倒是愣了愣,他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温声道:“二表嫂,怎么了?”

谢宁警惕地看着他,抬手指着他的手腕,有些难以置信地道:“你……你的手上怎么会这个疤?”她忽地微睁了眼,像是想到了什么,“你是那个玉郎!”

她不会记错的,当初在桃花山庄,她不小心撞见了长公主和玉郎幽会。当时,被树丛遮挡着,她什么也看不清,唯有玉郎伸手去解长公主的衣带时,她不小心看到了他手上有一小块狰狞的伤疤,像蝴蝶的形状,却又像是被烧伤的。

那个疤痕那般独特,这天下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两个人不仅伤疤一样,连位置都在同一处。

这只能说明,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许庭深站在团蒲旁,听到她的话,不由得轻笑了一声,眉眼弯弯,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温柔:“二表嫂,您在说什么呢?庭深听不太懂,现在真的不早了,您快随我一同出京吧。”

他说着,便笑着往谢宁这儿慢慢走过来,宽大的袖袍垂落,遮住了他手腕上的疤痕,唯有他面上的笑,清雅和煦。

“你别过来!”谢宁一直往后退,直到退至棺椁旁,抬手指着许庭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你是雍王的人吧,当初就是你杀了长公主,还想暗中杀了我灭口,你现在又要带我走,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许庭深的步子顿住,弯了弯眉眼:“二表嫂的记性真好,您不说,那些事庭深都快忘了。”

谢宁一愣,瞧着他笑,反而觉得有些渗人:“你这是承认了?你就是那个玉郎。”

许庭深点了点头:“嗯,是我。”

“雍王都死了,你还想做什么?”谢宁冷冷地看着他,手握着身后的案板。

许庭深挽了挽袖袍,低笑了一声:“雍王由始至终都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罢了,他的命,都是我卖给信王的。”他看向谢宁,莞尔一笑,“现在,二表嫂该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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