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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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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言戈去书房取了一只羊毫笔,递给尾随的谢玉帛,冷酷无情道:不用对他太好。

他担心谢玉帛又要动用灵力,商言羽不是很严重,没必要浪费灵力。

谢玉帛唇角一抿,从书桌上拿了一个铜镇纸,砰一声把毛笔杆微微砸裂。

然后从书包夹层取出一包银针,选了一根又细又长的,针尖还泛着冷冷的银光,将其塞入笔杆中,细软的羊毫正好覆盖住针尖。

暴君看着书桌、定制羊毫笔、手工铜镇纸,扶额叹气,难怪以前御书房的东西总会坑坑洼洼,谢玉帛某种程度上,也很败家。

谢玉帛将伪装好的羊毫捋了捋,眼神亮晶晶地看向暴君。

商言戈收好表情,给谢玉帛比了一个赞赏的大拇指。

大国师微微一勾唇,两只夹烟蒂似的夹着羊毫笔,转着笔去给弟弟扎针。

谢玉帛面不改色:这跟毛笔蘸了驱寒酒,刷一刷,驱寒症。

商言羽鼻尖萦绕一股淡淡的医用酒精味,让他想起护士打针前的酒精棉球,但是他准嫂子手里并没有可怕的针头。

谢谢嫂、少爷。

轻柔的羊毫斜着扫过后颈,没有一点尖锐威胁感,谢玉帛趁他放松,竖起毛笔扎一针,食指和拇指用力,手法极快地挤出一小滴浓血。

嗷!商言羽叫了一声,你扎我!

谢玉帛温柔道:弟弟,你感受错了,怪你哥买的毛笔粗制滥造毛锋扎人。

商言羽头痛得有些糊涂了,被谢玉帛忽悠住,后颈也不怎么疼,这样吗?

没错,你下次给他买根好的笔。

羊毛出在羊身上,大国师趁机帮暴君讨回一根羊毫笔,简直精打细算会持家。

好的。商言羽痛心他哥买到假货的档口,被谢玉帛连扎了好几针。

寒气随着黑血排出,商言羽的头重脚轻的症状缓解了一些,眼睁睁看见嫂子抓住了他的五指。

十指连心,指甲和手指关节中间那块皮最细嫩,扎起来最疼。

商言羽一下子清醒,啥话还没说,就见毛笔画龙似的在他指尖扫过一圈,密集的疼痛刚传来,施针已经结束了。

商言羽含泪咬牙,被谢玉帛一一抓着手指挤出血。

嫂子的花言巧语,不仅能骗大哥,还能骗弟弟幼小的心灵。

但是不得不说,他现在身体轻快爽利,比刚才的昏昏沉沉好太多了,只要捂好被子发发汗,病状很快便消失了。

商言戈帮谢玉帛把银针从毛笔里拔出来,从小就不肯进医院,别惯着他。

谢玉帛:不是惯着他,我是怕你按住他太累,弟弟也是个一米八的成年人,骗骗他就好了,睡前不要做剧烈活动。

按照国师的手法,只要商言羽不恐惧,大多数地方他是感受不到疼的。

他说得这样理所当然,商言戈愣住,感觉到有一股暖风从心田吹过,瞬间心花怒放,原来出发点还是为了他考虑么?

谢玉帛:晚安,睡觉吧。

谢玉帛如今不瞎了,商言戈没理由再替他准备睡衣放热水铺被子,但是他还是跟了进去,做好这些事后,看着谢玉帛躺下,才帮他按灭灯光带上门。

回到自己卧室,商言戈手里拿着那支砸裂的羊毫笔,蘸了墨水,在宣纸上写了两世的姓名。

羊毫微微脱落,写出来的字仍然笔锋遒劲,走势流畅,毫无墨点。

讠戈合在一起读zhen,音同振。

这一世并没有这个字。

他还记得,谢玉帛初初学写字,就是练他们两人的名字,常常把偏旁写得毫不匹配同伴,那天他兴高采烈地对商言戈道:我会写我们两人的名字了!

还不知从哪里听来溢美之词,叽叽喳喳地夸他的名字寓意好。

拆着来看,商能富民,文能听谏,武能操戈。谢玉帛信誓旦旦,我会拆字看相,这是极好的名字,特别适合陛下。

类似的话,商言戈登基以来在各庆贺奏折里看过很多次,每回都懒得多扫一眼。但从谢玉帛嘴里说出来,便完全不一样了。

他干了一件符合封建帝王的行为的事下旨全国严格避讳。

他要独占这个字,因为他的小国师说这个名字特别好。

避讳到最后,这个字失去使用意义,大概就从字典上消失了。后世考古帝王家谱,估计也不知道读什么。

商言戈不清楚,这世界没有这个字,是否与他的避讳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因果之事,由不得不信。

谢玉帛跟他坦承过,一开始没有看他的脸,直到在停车场才开始好奇他长什么样,所以要求摸一下脸。

谢玉帛虽然没有多说,商言戈却明白了。自己的声音有所变化,谢玉帛没往那方面想,那天在地下停车场,谢玉帛看见商言羽的脸,才把他和暴君联系起来。

如果他名字没变,谢玉帛还能更早认出他。

商言戈写完最后一笔,将毛笔抛入垃圾桶。他看着白纸上这两个名,眼神微暗。

他自诩宠溺谢玉帛,其实谢玉帛对他的好一点也不逊色,跟他一样,与生俱来一般,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谢玉帛到底是在对哪个他好?

是暴君还是商言戈?

商言戈和谢玉帛相处才不到两月,恐怕不值这样的情分。谢玉帛在对上辈子种种往事未知全貌的情况下,依然不改他们相识初心,对他这样好。

商言戈将纸揉成一团,心绪如麻,比纸团还纠结。

他借着暴君的光,享受谢玉帛的好,却迟迟不说恢复记忆,是不是卑鄙过头了。

他不是吃自己醋,是心疼谢玉帛。世上确有人对一个人好不求回报,但是受益者若是知道了付出者的惦念,还装若无其事的话,早晚要后悔。

他必须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第58章

深夜十二点, 一个正常时候, 谢玉帛睡了而商言戈还没睡的点, 商言戈练了满满一张字, 墨迹未干就拍照上传朋友圈, 仅谢忱泊可见。

此时谢忱泊正打算找借口打个电话,比如跟商言戈商量一下合作事宜, 顺便刺探一下两人有没有睡在一起,恨不得找个放大镜研究细节, 发现上面抄的是正在实时变动的纳斯达克指数,数字全用大写,十分具有时效性。

算姓商的识相。

时隔多日,谢玉帛再次住在他隔壁,加上心里装着事,商言戈今晚稍微有些失眠。

第二天清晨, 谢玉帛六点就起床去敲商言戈的门。

大清早记忆极力鼎盛的时候, 本国师要背单词了。

听见里面应了一声进来,谢玉帛拧开门把手。

商总晚上睡觉不锁门,真是十分危险, 很容易遇见垂涎美色的人闯进来。

遮光窗帘很厚, 屋里一片昏暗,商言戈打开床头灯,搓了把脸,如果换一个人,恐怕此时脸上要露出大清早被熊孩子敲门的不悦来, 但是商总就完全甘之如饴。

他愣了一瞬便清醒,迅速下床穿衣,扎进卫生间洗漱。

谢玉帛现在不是瞎子了,商言戈要时刻保持在小朋友面前的优雅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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