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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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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后门!无争也站起来。

不可。顾情道,皇城后门有护城河,蛮夷水性不好,一般不到逼不得已不会打渡河战,太子你就留在皇上内。

这算什么?无争生气的站起来,一章拍在桌子上。

你不能死。顾情拽住无争的衣领,那带着铁甲的手指格外有力,无争贴近他便能感受到顾情身上的寒气,你们家的烂摊子,还得你来收。他道,你以前都答应过军师什么,说话要算数。守好皇位,打仗由我们来。顾情道,松开了无争,和飘摇陈江两人整好盔甲,上马离开了太子府,留无争一个人愣愣的坐在椅子上。

无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大雨终于下来了,雨水咆哮着,冲刷满是污垢的皇城,黑色的人头攒动着,和滚滚乌云连成了一片。

这一天,终于到了。

太尉府的长廊,竟意外的曲折,章溪娆顶着崩进来的雨水,快步的穿过长廊,朝着章继尧的房间跑过去,却见章继尧已经穿好了盔甲,他还从没见过穿盔甲的父亲,一时愣住不知道说什么。

章继尧回头看见了她,顿时皱起眉,你怎么出来了!他喝道。

章溪娆这次没有怕,而是大喊着问,父亲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大人的事,你莫要多问。章继尧道。

父亲你,是骗我的吗?章溪娆哽咽。

章继尧停下手里的动作,侧过头看他的女儿。

父亲没骗你。

你杀人,放蛮夷,你做的这些,到底是为什么?章溪娆一字一顿问道。

第106章 金戈铁马,气吞山河(上)

谁教你问这些的?章继尧怒道。

你若问心无愧,还怕我问?章溪娆问,父亲是月渚的官,怎么能放蛮夷进来,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别这样和你父亲说话!章继尧走过去,抓起他女儿的手腕,那样子像一头被点着了的野兽,章溪娆下吓得一抖,不自觉的向后缩去。

大人,我军已到,可以启程了。门口忽然出现一个头上缠着狐尾巾的人,章继尧撒开女儿,转身从抽屉里拎出一串兽牙项链系在了脖子上。

父,父亲章溪娆见他父亲这身打扮,忽然想到了遥远的从前,自己小时候,也和一群穿着这样服饰的人一起生活,她曾经以为自己是少数的民族,没想到,如今自己的小部落却与蛮夷两个字叠合在了一起。

在京城生活的这些年,章溪娆从没见过自己的父亲这般打扮,今天的章继尧让她觉得陌生又可怕。

章溪娆摇了摇头,事情不受控制的发展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给我备马。章继尧全副武装,对那狐尾巾大汉道,两人旋即用一种完全不同的语言交流起来,章溪娆愣了片刻,她竟然还能听懂只言片语。

她听见那狐尾巾说,大军已经包围了皇城,就等章继尧一声令下了。

外面的雨,几乎是在咆哮着。

詹星若总是和无争说,这样的暴雨都下不长,任它下下便停了,无争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军队,心里也暗想着,这场暴雨,能不能快点停,他越这么想,雨就越决绝的撞在城墙上。无争站起身,将已经落了灰的佩剑擦好,重新带在身上,转身离开了太子府。

章继尧带着胡军进了紫禁城,直奔皇宫。他本以为面对的不过是一群丧家之犬,或者将要亡国的无主之兵,胡人将士人高马大,勇猛非常,对付区区中原兵将,还不是游刃有余。

可独独一点让他有些意外。

当胡人军队气势汹汹赶到皇宫,想要一举夺下皇权的时候,却碰见了在城下死守的军队,他们个个昂首挺胸,眼神坚毅,目光汇成一把利斧,横劈在胡人军队的前路上,一股更加沸腾的杀气从守城军力对散发出来。

章继尧勒住马,只见一人一身银甲,横刀立马于千百大军之前。

章继尧的心一惊,他的表情没有变化,眼睛却不可掩盖的眯了一眯,想确认自己看清与否。

那人高举着战枪,黑马登起前蹄发出有力的嘶鸣,一个眨眼的功夫,已经拖着枪向他奔去,章继尧对这身影,没有多想,本能的抬手迎战,大雨朦胧了视线,电光火石之间,章继尧才看清了那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一样的脸,一样的盔甲,一样的枪法和力道,一样的恨。眼前的人就好像十几年前的乘风侯,咬着牙,握着枪,步步紧逼要取他性命。

章继尧一招一招回应,顾情的枪里少了当年大西北的凛冽,却不急不躁,每一下都落的扎扎实实。

雨水在两个冷兵器的碰撞中肆意溅射着,当年的乘风侯身负重伤也非要与章继尧打到底,但那一战终究不是公平的战争,章继尧之后也回想,如果自己是乘风侯,定不甘心。而此时此刻,他觉得乘风侯回魂了,回魂在这个年轻的身体里,带着记忆与他再次决一死战。顾情是带着他父亲的那份一起,将每一枪都结结实实的挥向章继尧。

章继尧被逼的步步后退,顾情一言不发,每次武器的碰撞,都把命运死死的交缠在了一起。

章继尧冷笑一声,十几年前他能打败乘风侯,十几年后他依旧可以。

想找我报仇,你还嫩了点!章继尧道,枪一横,将顾情推开。

手下暗动作一摆,示意弓箭手放箭。

突然,一声铜铃般的呼唤穿破了沉重而压抑的乌云。

父亲!章溪娆喊道。

粉红色的裙子在大雨里竟显得意外显眼,成了整片战场唯一的色彩。

章继尧瞪大眼睛,快回去!他嘶吼,青筋在太阳穴上浮现出来。

章溪娆没有听见,他向章继尧跑去,边跑边哭着,父亲,不要再错了,不要再打了,我好想妈妈,我好想

她奔跑着,本就瘦弱的身体忽然向后一倾,一只剑贯穿了她的胸膛,章继尧伸出去阻拦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身后的弓箭手就齐齐放了箭。

顾情被及时冲上前的副将挡在了盾牌后,他这才真正的喘出一口气,也愣愣的看着倒下的女孩。他口袋里,还有香囊没来得及还给她。

两人的交战忽然停了下来,章继尧向女儿的狂奔过去,跪在大雨里抱着被扎成刺猬的女儿,不停的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发,嘴里含糊的含着胡语,嚎啕大哭。他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捡起枪,跨上马嘶吼着朝顾情冲去。

兵戎再一次碰撞起来,远远看着的乔三娘冷哼一声。

章溪娆的身体,好像一片花瓣,在淤泥和大雨中猝不及防的凋零了。她一直想杀这个孩子,想杀这个夺走了她爱情和幸福的孩子,她眼睁睁的看着章溪娆骑着那矮脚小马,绕过小路,一路紧紧的随在父亲后面,想要找机会拦住父亲。既幼稚又英勇无比。

乔三娘一路跟着她,没杀她,也没拦着她。

看见章继尧一跪落地后,心里的结好像突然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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