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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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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星若从衮衮群公中总过去,众人纷纷让开,叫詹星若径直走到殿上跪下。詹星若一直目视前方,没有一点动摇,连在一旁心急如焚坐立不安的无争都没有多看一眼。

昨天夜里,他接到前线传来的情报,说孔覆一已经打了胜仗,午夜时分刚刚进京。詹星若那时候已经睡了,但是他从前安排人,无论什么时间,有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所以来人通报的时候,詹星若还迷迷糊糊,记得不清不楚的。

他只知道,孔覆一打赢了,他就完了。

只是他没有和无争说。

这些士族把章继尧缠的团团转,章继尧那么聪明,当然不会傻的替士族一个一个的解决问题,最快摆脱士族的方法,就是解决提出问题的人,詹星若一死,变法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到时候什么事都迎刃而解了,一段时间内也不会再有人傻的不要脑袋,和皇上提变法的事情。

詹星若接到消息之后,也没有什么惊讶和绝望,只是想多睡一会儿,毕竟大牢里的草垫不用想也知道,没有床上舒服。他明白,孔覆一一回来,章继尧的军队就算是准备到位了,还好西北那边防住了,不然真的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局面。

他坐回到床上去,抬起头闭着眼睛冥想,想自己都做了什么,还有什么没安排,陈江回到了京城,粮草运到了西北,也和无争挑明了夺权,他相信无争会好好思考,其他的就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了。

詹星若松了口气,躺在床上,瞥了一眼窗外却没看见平时那总是引人惆怅的月亮。詹星若明知道是阴天,眼睛还是止不住寻找着,不知道为何从月亮联想到了顾府的凉亭,又从凉亭联想到了某个暖洋洋的早晨。

顾情起了个大早,只为熬个简简单单的白粥,趴在桌子上,美滋滋的等着滚烫的白粥结上一层粥皮。

然后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时间送到他嘴边来。

第99章 希望明灭,前路悠悠

你知道,朕就在等你了吗?老皇帝身体前倾,看着跪在地上的詹星若,并没有让他起来

臣知道。詹星若答,没有抬起头来。

老皇帝点点头,知道最好。他道,有点失望的感叹,你还是很聪明,朕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无争的眉头紧锁,汗珠悄悄的流了下来,从那天的争吵后他就没再与詹星若说过话,今天早上突然被告知上朝,手忙脚乱间没来得及去找詹星若,眼看时间就要过了,詹星若才不急不慢的走上来。他既不惊也不慌,好像早有准备一般见到皇上就跪下。

不过晚来片刻,也不至于要跪下谢罪,朝堂上鸦雀无声,章继尧和孔覆一都回来了,孔覆一神采奕奕,毫发无损,无争看看他,再看看詹星若,顿时猜到了什么,倒吸一口凉气。

你手里拿的什么?老皇帝看了看詹星若,指着他手中的卷轴问。

奏折。詹星若道。

你要给朕说什么?现在就说来听听。

詹星若抬起头,微微侧目看了看无争,无争可算接到了詹星若的目光,刚想上前,却被詹星若严厉的一皱眉给逼了回去。

詹军师有什么事,要说便快说,还是您要太子帮您说?章继尧在一旁开口道。

詹星若重新转向老皇帝,将奏折双手递上。

詹星若从一开始,就是想用变法扯住章继尧的视线,给西北争取一点时间,不但能缠住章继尧,也能顺便摸出章继尧的党羽,等往后无争继位,该除该留,他也好做决断。

孔覆一的军队已经进了京城,现在满京城都是章继尧的人,如果这个时候蛮夷打进来,月渚就真的要完了,好在大西北固若金汤,防住了这一道。章继尧想继续走下去,不攻破西北是不行的,而攻破西北的第一步,就是要把这个碍眼的詹星若除掉。

章继尧能想到,詹星若当然也能料到。宗亲举起谋反,他的变法又是劝谏皇上启用宗亲,正好撞在了死穴上,想不死都难,这些詹星若都明白。所以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这一天虽然来的早了点,但总也在他的预料之内。

怕对无争有什么牵连,借着吵一架的气,詹星若便没再找无争说话,若自己真的出事,让无争和自己撇清关系才是最好的。

臣是替十三王爷说话的。皇上正展开那奏折,詹星若忽然开口道,臣觉得十三王爷是受人蛊惑,新发将至,十三王爷不会那么冲动,做出如此天理不容之事。

皇上抬起眼看了看他,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他笑,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

朝堂一片哗然。

无争从未听过有人把这么肮脏的词与詹星若联系起来,詹星若当然也是第一次听见,但他并没有反应,而是低下头,额头轻轻碰到地面上,请皇上明鉴。

皇上把奏折扔到一边,从太监哪里拿来一个红色的名册,丢到詹星若面前。

詹大军师,你看看这个东西,你认不认得?他问。

詹星若看到名册,心想自己猜的果然不错,毫无悬念的打开了名册,迅速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詹星若仔细看了看,那墨迹就好像真的是他亲笔所写一样。

他摇摇头,放下名册。

皇上看他的眼睛里满是压抑的愤怒。

跟朕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十六中举,这十年朕可曾亏待你?老皇帝问,过往十年或清明或混乱的回忆,慢慢涌上了他被丹药浸泡坏了的脑子里。

没有。詹星若答。

那你为什么背叛朕!皇上一手猛拍龙头,豁然战起,大声吼道,亏朕还信你这套狗屁变法!京青筋在他脖子下跳动,突然的爆发让老皇帝一阵眩晕。

他坐下来,朝堂也静了下来。

我没有背叛您。詹星若道。

老皇帝才刚刚坐下,听见他这话又愤怒起来,他手按着龙椅,一点点坐起来,那双圆鼓鼓的眼睛布满了血丝。

章继尧挑起嘴角得意的笑着。

朝堂安静至极,无争看着龙椅上的男人,不是为何,自己曾经那样仁慈和蔼的父皇,如今却变得这般陌生,喜怒无常又不明是非。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知道是该上前一步,还是该听詹星若的话保护好自己。到底哪一边才是詹星若想要的,哪一边才是他该做的,哪一边才是不会后悔的。

无争全都不知道。

朝堂极其安静,所有人都憋着声,就和阴天的云一样,沉甸甸的快要碰到地面,可偏偏就是不下雨。

忽然。

臣有话说!一个老臣从众人中移步出来,中气十足,所有人的目光都侧向了他。

老臣两鬓花白,双手向前一拱,詹军师为人一向清明正直,与十三王爷也相交甚少。

兵部尚书大人怎么知道他与十三王爷相交甚少?章继尧站出来,那老臣侧目看着章继尧,一摆手,十三王爷的封地在东北,一年才来一次京城,若要詹军师过去,一次往返便是三日,这些年来,詹军师早朝何时缺席过?难道有什么秘术能当天往返不成?

老臣又转过身,对着皇上,老皇帝虽是昏庸,也没法对着那花白的胡子大吼大叫,只能认他说。这兵部尚书已是两朝元老,皇帝明白,这样的老臣吼不得。

皇上,臣以为,詹军师的变法,是百利而无一害,月渚国库空虚,军疲民乏,詹军师对症下药,力求改革,这何错之有?十三亲王又是皇上的弟弟,皇上若直接杀了十三王爷,难道不有违仁政?让天下怎么看皇上?詹军师这个时候还敢站出来替十三王爷说话,臣以为,那也是在为皇上说话。再者仅凭一份名册不足以下定论,这其中原因纷杂不明,说不定是有人从中陷害。老臣正说的慷慨激昂,被上前一步的孔覆一打断。

皇上!末将与部下千里迢迢赶去东北,与十三王爷殊死搏斗,流了血死了人,才镇压了叛乱缴获了名册,第一时间交道皇上手里,兵部尚书大人这样说,臣实在是冤枉!

老皇帝看了看这两个人,太阳穴又嗡嗡的叫起来,比往日更响,更喋喋不休。

他用手捂捏着,表情痛苦不已,朝中讨论的声音更是快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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