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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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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顾情微微一顿,我也想偶尔被人呵护一下,这一点错了?

詹星若深吸一口气,或许从第一次在天关与顾情见面到现在,他都不敢看顾情的眼睛,那双眼睛会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失去原则,失去决心,倒在温柔乡里不能自拔。

詹星若也开始怕死了。

小的时候他父亲教他,冲锋陷阵的将领,最好用那些没有家室的。詹星若不解,父亲就告诉他,没有牵挂的人往往更勇敢,人一旦有所顾忌,就会畏手畏脚。上阵杀敌,莽夫比聪明人更合适。

詹星若这一次差点失去顾情,他没勇气再经历第二次了。他不想把顾情卷进来,这王朝的战争,不该再牵连到顾情了,国家负了乘风侯,不能再负顾情了。可谁知老天爷就是这般不公平。

你没错。詹星若认输了,他张开手紧紧地抱住顾情。

既然明日文书一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阴阳相隔,那便在能拥抱的时候多拥抱,能互相感受体温的时候多感受。詹星若排兵布阵,理文变法,一向果断干脆,因为他知道天下不允许他进进退退,不允许他犯错误。

而偏偏在顾情这里,他犹豫不决,他向前探出头,又猛地缩回去。只是顾情却始终站在那里,朝他敞开怀抱。

顾情也抱住詹星若,他抬起头,紧贴着詹星若,军师别想从我这里逃走了。我这个人,必要的时候也会对你很强硬的。

詹星若抬起头,脸颊微红,顾情一点一点靠过去,用嘴唇轻轻捧着詹星若,一下一下轻轻擦过,詹星若正过脸,嘴唇刚一微微张开,顾情就侧过头,舌头掠过詹星若的唇齿。他闭上眼睛,温柔又缠绵地亲吻着,詹星若从没这般接吻过,身上的力气像被抽走一般,双眼慢慢变得迷离,他索性也闭上眼睛,双手离开床,覆上顾情的脸。

明日太阳一出来,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到时候风云聚变,如果自己不能逃过这一劫,那顾情藏着的那个小荷包的主人,能不能代替自己好好照顾顾情。

詹星若在心里暗暗地问着,假如自己死了,顾情可以和一个爱他的女人在一起,那时候天下太平,天空澄澈,顾情有挥不尽的财富,有爱他的夫人和孩子。

一年四季,一日三餐,他的梦想尽可以实现。

而他不一样,他也是个男人,他也要肩负责任,顶天立地,倘若这一注没有下对,那便只能祝福顾情了。

大丈夫,天下未平,何以畅想花前月下。

顾情。詹星若睁开眼睛,快点好起来。他轻声道。

夏天的风徐徐地吹着,撩拨杨柳,又缠绵水面。

乔三娘想去人多的地方买壶酒喝,转来转去便到了落华寺。

乔三娘抬头看了看,绞尽脑汁才想起,徐景和从前和他说过,中原人多信佛,也告诉她佛家净地,不可饮酒,不可大声说话。

她四下望了望,大人小孩,嬉笑说话的声音让落华寺显得满是人间烟火味,不见得如徐景和说得那般清冷。

从前与徐景和一起生活的时候,徐景和一穷二白,想要娶她,却又没钱准备,愁得好几晚没睡,乔三娘不在乎那些,她反正不懂汉人的礼仪,有没有都无所谓。

但徐景和不是,徐景和的父母都死了,自己一个人到处给人穷人看病还不收钱,光有个神医的称号但也不当饭吃。认识乔三娘以后,他不在乎乔三娘是哪里人,就算是胡人,现在跟了他,他就要给乔三娘名分,照顾好她。

我不在乎名分。乔三娘说。

我们这的女人都在乎这个。徐景和道。

你有病吧,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不管这个。乔三娘一如既往的暴躁。

徐景和便认认真真地和她解释,不,我是想,她们都有的东西,你也不能少。他牵起乔三娘的手,我不会让你过得比别人差的。我上次给关员外的女儿看病,他老人家送了块地给我,我本不想要,但是我想,万一以后我们有了孩子,孩子总是要吃饭的。

行了行了。乔三娘别过头,脸颊一抹红晕,你想得美谁给你生孩子。

徐景和笑了笑,把乔三娘拉过来抱在怀里。

后来乔三娘还是被徐景和拉着,去附近的一个寺庙,对着佛祖拜堂成亲了。那破寺庙四处漏风,佛上面都是灰,她和徐景和忙活了一个上午才擦干净。远没有落华寺这般繁华。

乔三娘还笑徐景和,既然说佛无欲无求,这红尘儿女之事,又怎么能找佛呢。

徐景和笑笑,道,让佛看看你。我一生积德行善,希望佛把我的功德,分一半给你,就算你不信佛,佛也会保佑你。徐景和道。

乔三娘的心里一颤。

第85章 约定之期,意外之遇(上)

我不用佛保佑,我自己什么都能做。乔三娘道,徐景和只是笑了笑,忙和佛道起歉来。

乔三娘看着徐景和傻笑的样子,本该气不打一处来,结果那一刻她却完全没有生气,反而突然静下来思考,如果自己真的定居在中原,或许可以生个一男半女,不用打仗,远离鲜血,一家人耕地织布,其乐融融。

一阵风萧萧。

乔三娘抬起头,看着人来人往的落华寺,佛祖面前排了长长的队,有的只身一人,有的一家老小,烧香磕头,无不虔诚,忽而钟声悠悠,忽而佛歌阵阵。

乔三娘冷笑一声,这芸芸众生都跪倒在佛脚下,佛到底能看见谁呢?当初那破庙里,只有她与徐景和两人,也未见佛记得。

与徐景和拜堂成亲不久,灾祸就找上了她,或者说,那个带着灾祸的人,找上了她。

夜晚,乔三娘按约定等在树林里,她提着灯,悠悠的灯火在寂静的林子中兀自亮着。

一只大手搭上乔三娘的肩膀。

那神医竟放你出来了?男人的声音传来,他所说的语言好像方术士的密咒,飞鸟拍了拍翅膀,从树枝上飞走。

这语言乔三娘再熟悉不过。

出不出来,是我的自由。乔三娘道,用徐景和从未听过的语言与男人交流着。

自由。男人重复,点了点头,的确。你来中原了,可获得了自由?男人问。

与你无关。乔三娘回过头去,有屁快放。

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公主,为什么不回去?男人绕到他面前,披着黑色的羽毛,高大魁梧,好像吞食了黑夜的鬼魅。

乔三娘倒毫不畏惧,抬起头来直视男人。

我厌倦了没完没了地打仗。既然你们以为我死了,那就当我死了又何妨?

不行。男人抓住乔三娘的手,我找了你五年。

放开!乔三娘抽出手,反手给了男人一巴掌,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你与那郎中拜堂成亲,他能给你什么,只能给你无尽的穷困潦倒。男人道。

老娘喜欢。乔三娘道,我已经不是曾经的小姑娘了,不会再听你摆布了,你那些好听的话,爱对谁说对谁说,骗不了我了。乔三娘用手戳着男人的肩膀。

把我送去战场,差点害死我的人,就是你,章大将军。

男人皱眉,你不理解我吗?我是为了族人,为了讨回属于我们的土地,我向神明发过誓,你也和我一起,对神明发誓了。怎么,你现在又要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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