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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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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我没有能力,才让太傅不得不离开京城,我们查到了章太尉和边疆的白银流失案有关,却找不到证据。

太子何必妄自菲薄,当年没有你着手调查,太傅又或许受到更大的牵连。詹星若道。

除了太傅,我还觉得亏欠一个人,当初是我犹豫不决,才没保住他。

詹星若应着无争的话微微抬起头。

无争接过詹星若的目光点了点头,就是乘风侯。倘若顾成渊真的是乘风侯的孩子,那这里就是他儿时生活的地方。无争蹲下来,抓了一把地上的雪,我没见过他,小时候的他,长什么样子?

詹星若微微昂起头,他的确见过顾情一次,但那时候的顾情还是个孩子模样,他自己也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当日牢房灯光昏暗,实在看不清什么,他那天故意披散着头发,为了遮掩扯走顾情玉佩的动作。一切行动得匆忙,那时的他也很紧张,完全想不起来顾情的脸了。

詹星若摇了摇头,脑海里只有顾情现在的样子,含情脉脉,又或不怀好意。

如果那是顾情第一见他,顾情又会不会记得他那天的样子呢?

当年侯府被人放了大火,我猜应该就是章太尉。无争说道,不然也不会无端起火,把侯府烧的一干二净,什么都没留下来,顾成渊最后都没有见过乘风侯一眼,章继尧下手真是彻底,连点念想都没给留。

不用什么念想。詹星若突然开口道,当年乘风侯给我的回信中,特意嘱咐我,如果他死了,不要告诉他儿子真相。

无争皱起眉,转向詹星若,你的意思是,顾成渊一直以为乘风侯就是反贼?

詹星若沉重地点了点头,我把乘风侯的信,原封不动地转达给太傅了,如果太傅按照我说的做了,那顾成渊现在,应该是恨着他父亲的。詹星若说着,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关于那天晚上牢房里的小顾情,他也并非什么都不记得,他掐着顾情的脸,装模作样地看时,倒真的记住了一点东西。

就是顾情的眼睛。

里面转满了眼泪,却憋着不肯哭出来,詹星若还在那莹莹剔透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十载春秋一晃而过,难得又见到了当年的少年郎。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詹星若道,那是他第一次救人,第一次身负使命,第一次以身犯险,确定顾情离开京城后,詹星若总是挂念着,却抽不开身,只是偶尔给太傅写几封信,问问顾情的情况,或者托人从京城给太傅送去些吃的,说是当给顾情补一补身体。后来战事多起来,詹星若的信就越来越少,到最后的某一天,太傅突然离开了。

我那时候都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后来给太傅写信,为了防止意外,都是用他字代替的,也从来没提过名字。

太傅是为了保护他。无争说,顾成渊现在不向外人透露其名,也是为了自保。满天关除了顾府的贴身佣人,没人知道他叫顾情。

詹星若心里忽然抽动一下。

想起了他每次见到顾情,顾情都伏在他耳边,轻轻软软带着恳求地说顾某单名一个情字。

或许顾情两个字,太久没被人叫过了吧。

无争,你觉得,乘风侯为什么不愿告诉他真相?

为了保护他?乘风侯都无能为力,何况他呢?无争道对乘风侯的仇恨,他尚且承担的起,对章继尧的仇恨,他要怎么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仇恨会吞噬他的。

詹星若没作声,只是轻轻叹了叹气,轻轻地攥住了当年从顾情身上扯下来的半块玉佩。出于某一种最原始的情怀,这块玉佩,詹星若一直戴在身上。

寒风乍起,中原的雪也同北方一样,凛冽而决绝,顾情将头发束好,当真只穿了当日和陆忘遥说话时的那件单衣,披着黑色的披肩,貂的毛皮与雪一起,发出盈盈的光。

顾情坐在顾府的阁楼上,一边看外面的风雪,一边小饮着温热的酒。耳边传来一响又一响的脚步声,顾情并没有回头,只管照旧喝酒,听风。

顾老爷好兴致。那脚步声停了,身后传来一个男人轻佻的声音。

吕王的雅座我已经派人准备好了,吕王何必站着说话?顾情没有回头,轻轻放下了酒杯。

那男人嘴角带着笑意,走到顾情跟前,双手抵在桌子上,俯身看着顾情。

顾情这才抬头看了看他,漫不经心道吕王莅临寒舍,草民有失远迎。

哼,吕弦用气声轻笑了一下,才坐到座位上。

我听闻顾老板一向稳如泰山,波澜不惊,看来此言不假。

吕王过奖,顾情微微低下头草民不敢。

吕弦的身体向后仰了仰,堂堂一国之主,却要偷偷摸摸的来会见一个商人,吕弦在心里暗道,如此傲慢之人,真是欲杀之而后快。但毕竟有求于顾情,只能让自己不表现出来。

当日顾情让陆忘遥去找他,吕弦想了很多地方,把顾情请过来见面,实在是不合适,自古官商不两立,如果让顾情登上大殿,实在不合礼数。另一方面,顾情是财富的的象征,而财富又是锁住权利的唯一钥匙,权术之争,有些话也不便公诸于世的。

不知顾老板找我,寓意何为?吕弦总算是平复了心情,好好的坐了下来。

为了帮你。顾情抬起眼眸看他,两只眼睛古井无波,看不到情绪。

吕弦顿了顿,笑道好啊,不知道顾老板想怎么帮?

我有一人借给你用。顾情倒上酒,淡然道。

借与我?吕弦不禁好奇。

此人不管政事,只管杀伐,不打败仗,只立军功。

哈,吕弦轻笑,身体却不自觉地靠前了一些,当真有这样的人?顾老板可能让我见一见?

吕王不必心急,草民还没有说完,顾情不紧不慢地将酒咽下去,吕王心气太急,怕是无心品我这西域的美酒了。顾情佯做遗憾道。

吕弦被顾情话里话外奚落了一番,心中的怒火更是烧得难平,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哦?顾老板请讲。

此人不懂人情世故,不认得军令虎符,顾情缓缓道:

只认顾某一人调遣。

第22章 风云聚变,鬼面出世(下)

只听你一人?我要他做什么?吕弦一只手猛地握住酒杯,在桌子上砸出哐的一响。

顾情不惊反笑,从容不迫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顾某既在天关的土地上做买卖,自然也是天关的人,这武将到底是听我的,还是听您的,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顾情笑了笑,为吕弦斟满了酒。

跟您实话实说,这武将是顾某仅有的亲人,自幼痴傻,只能听懂顾某一人的话,但骁勇善战,枪法惊人,吕王若愿意一试,顾某愿在其他方面倾囊相助。顾情缓缓道,说道其他方面时,抬眸看了看吕弦。

两人彼此都甚是明白,这其他方面,指的是什么,吕弦手里握着权,而顾情背后靠着钱,自古钱权交融才会释放出势不可挡的破坏力,那莫名的快感让吕弦笑了笑。

顾老板还有这样的亲人?

吕王见笑。顾情道。

你的目的,没这么简单吧。吕弦摇了摇酒杯,白酒来回摇晃却挂着杯子没有溢出去。

顾老板不妨直说。

吕王英明。顾情一笑,紧接着说道,顾某的确不只是为了安排一个痴傻的亲戚,顾某也,别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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