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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美妇》TXT全集下载_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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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上元节想吃什么馅汤圆?”温母推开外门,瞧着温子衿往内室走去。

内室里灯火通明,亮堂的很,温子衿紧握住温母的手眼眸亮着光应:“想吃芝麻,花生,还有月牙形肉馅。”

温母浅笑地应:“傻孩子,那不是汤圆,是水饺啊。”

哎?

仰着头的温子衿脑袋也有些迷糊,许是一年才吃一回,可能记混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些都是极好吃的!

年末接近尾声,除夕将近,温府里也开始忙碌起来。

往年温子衿不出门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事,可这回从量身至新衣到入温家祠堂祭拜先祖,再则身为温家嫡子还需同父亲赴各家宴会。

这些年温子衿一次都没有露过面,宴会上引来不少长辈目光,着实让温子衿紧张的很。

可娘亲再三交待不能胆怯躲避,所以温子衿只能挺直后背满是认真的对待各家问话。

“小公子长的俊俏,将来又是瑾州城一位风流人物啊。”

“是啊,不知小公子可曾订姻亲?”

一脸茫然的温子衿听不懂这些妇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察觉众人的目光纷纷盯着自己,便没敢乱动。

就连那摆放在面前精美的糕点也未能吃上一块。

从前只知道除夕有吃不完的好吃的,现在温子衿才知道事情多的让脑袋晕的很。

更可怜的是哪怕面前有再多好吃的,也不能吃,只能饿着肚子眼巴巴的望着。

傍晚随父亲乘轿回府,轿子慢悠悠地穿过瑾州城主街道,地面上的积雪很厚,所以行走的速度并不快,偶尔还能听见外面巷道里传来一阵一阵的爆竹声。

“砰砰”地刺耳声响,很是吓人。

起初温子衿总是会被吓到,现如今只是微愣,旁的倒是没什么。

远远看见温府时,娘亲正在不远处候着,一旁的侍人撑着伞候在一旁。

轿子由远及近的停在大门前,温父先出轿,因饮了不少酒,微醺熏地接过娘亲递来的伞,面色颇为缓和地说:“天冷,你何必在这雪地里等。”

“我担心子衿身体弱,受不得这般天寒地冻。”温母错身便将目光探向随后赶来的轿子。

温父眉眼闪过不悦,可也未曾说什么,便自顾自往府邸里走去。

待温子衿从轿子里出来才发现早前才停的雪不知何时又开始下了。

从上当飘落的雪花落在脸颊,冰凉凉地就像叶姐姐的手。

“子衿,傻站在这做什么?”娘亲手里撑着伞走近身旁,抬手擦拭温子衿侧脸滑落的雪水。

温子衿回神抓住娘亲有些凉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着在宴会上见到的人和事物。

待入府邸长廊,温母将伞交于一旁侍人,听及温子衿提起那些夫人的话语,眼眸笑容灿烂地说:“那些夫人们定是想给子衿说亲了。”

“说亲是什么?”

两人入暖和的内室,侍人退居外面,室内很是安静,温母解下温子衿系的外袍,眉眼带笑的应道:“说亲,就是给子衿找小媳妇啊。”

温子衿脸颊忽地红了起来,伸手接过娘亲递来的小暖炉细声说:“可子衿也是女孩子啊,怎么能找小媳妇。”

自会识字读书起,温母便同温子衿详细说过为何隐瞒性别一事。

娘亲与父亲的婚事乃祖父母亲自定下的,婚前双方并不相识,因此这婚事很不受父亲满意。

此后父亲接连纳了数门妾,在外面还养了不少侍妾,那时瑾州城里人人都知道的。

再后来祖父逐渐病弱,父亲便更是不曾掩饰心中喜恶,无子便是父亲咄咄逼人的说法。

好在祖母明事理,以父母之命劝说父亲,日子这才算是平和地过了两年。

某年秋日里娘亲终于有了身孕,可当时父亲的几房妾室亦有了身孕,更有传闻若是谁先诞下男丁,妾室便可扶正,这样的流言便在府邸里流传开了。

荒唐,自然是极荒唐的。

不久祖父病逝,父亲继承爵位接任官职,府中彻底没有可以压制父亲的人。

这身孕便是娘亲唯一的倚靠,自然隐瞒性别也是唯一的办法。

再后来父亲担任官职,在朝堂上也需借助娘亲母家的帮助,那将妾室扶正的流言这才逐渐消退。

“这事日后再说,我让侍人备了饭菜,子衿要吃些吗?”温母出声打断温子衿的回忆。

温子衿这才想起来自己肚子饿的厉害,忙点头应:“嗯,子衿在宴会都没有吃过东西。”

那方矮桌上摆放的饭菜还很热乎,温母牵着温子衿坐下笑道:“那宴会上人多,子衿害怕了,对吧?”

嗯,是的,温子衿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

“子衿以后就不害怕了。”温子衿接过温母递来的汤碗很是认真的应道。

如果因为害怕就退缩,以后就不能保护娘亲了。

直至上元节父亲回都城,温子衿才终于能够不用每日外出了。

次日大清早温子衿便去偏院看望叶姐姐,谁曾想外面的大门紧闭推都推不开,这段时日总有这么几次会是这样。

“叶姐姐?”温子衿没听到回应,借由着小个头穿过狭窄的间隙绕至后方窗外,踮起脚尖趴在窗边探头望里望了望。

这会天气仍旧冷的很,可里面很是暖和,那榻上的人没有半点反应。

那垂落的衣袖却离炭盆近的很,稍有不慎就会燃起来。

温子衿伸展手臂撑起身子打算爬进内室,并不算太容易,不过也差点一跟头栽下去,算是有惊无险。

待走近那榻旁,温子衿伸展捧住那宽大的袖袍,连带那修长的手臂一并整齐摆放至身侧。

那炭火烧的很旺,火星子时而亮了起来,咔擦地响了声。

“这炭盆放在这实在是太危险了。”温子衿小心翼翼的将炭盆远离矮榻。

室内许是因门窗关的太久,温子衿呼吸有些畅,便起身偏偏打开些窗透气。

那摆放红梅的白瓷瓶便就在一旁,明明已经摘来许久,可仍旧是盛开的模样。

真是神奇啊。

温子衿看了看,心想这也许是因为那寺庙很灵,所以连带那里的红梅都比别处易养活些。

“叶姐姐莫不是病了么?”温子衿侧头看向那躺在榻上的人,心想这会已是快近午时,怎么睡的这般久啊?

心间困惑的温子衿,缓缓走近坐下,见那白皙透亮的面容上有几缕细丝沾在一旁,便抬手笨拙的撩至耳侧。

这般动静虽小,可到底也该醒了才对。

温子衿黑黝黝的眼眸满是认真的望着那熟睡的面孔,整个人俯身靠近过去。

宽大的袖袍落在那耳侧,小手撑在一旁,温子衿的脑袋越挨越近,耳朵靠近睡着的人身前,为什么听不到叶姐姐的心跳呢?

那被风吹得红红的耳朵,忽地被清凉的指腹捏住,虽谈不上疼,可还是吓了温子衿一大跳。

“小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温子衿张大着那本就漆黑明亮的眼眸,满脸呆滞地望着眼眸略微有些冷漠的女子,顿时更是慌张的很。

这般偷跑进别人的房间,怎么也是不合礼仪的。

“我……”温子衿呆坐在一旁,脸颊红红地说:“我刚才喊了好几声,没听到叶姐姐的回应,然后就从那窗户看了看,结果看到叶姐姐的衣袖就要掉进炭盆里,这才爬了进来,把那炭盆给移开了。”

说完,温子衿还指了指那已经被移开好远的炭盆,满心焦急的说完,便期待回应。

那捏住耳垂的手未曾移开,叶染微微前倾地望着满脸通红的温子衿问:“我问得是小公子方才为何要偷亲我?”

偷亲?

“子衿没有想偷亲叶姐姐。”温子衿满是正经跪坐一旁,神情更是窘迫的很,“子衿方才只是想听听叶姐姐的心跳。”

也许是天气太冷了,所以察觉不出气息,所以温子衿这才想着试试别的法子。

有书上写,人死之后心就不会跳了,所以能听到心跳声那便就是正常的睡着了。

“只是为这个?”叶染眼露困惑,望着这脸颊绯红的孩童,先前难得逗弄的心思便也没了,指腹微微松开,转而轻揽住身前正经坐着的孩童细声道,“这般你可能听见了?”

宽大的墨色衣袖罩住单薄瘦弱的孩童,温凉的气息弥漫温子衿鼻间。

这怀抱好冷啊。

不过温子衿并未躲,而是认真的侧耳停了停,待真听见那细微平缓的心跳,唇角上扬地说:“嗯,子衿听见了。”

稚嫩清亮的声调不似窗外阴冷湿寒的冬日,反而更像夏日里的暖阳,叶染微微垂眸看了看仍旧窝在怀里的侧耳倾听的人。

心间的跳动微微一顿,叶染有些慌地松开手,轻推开这不知所措的孩童,伸手整理外裳说:“既然小公子已经听到,这会便也该离开了。”

温子衿不解地望着面前女子神情忽地冷了几分,那明眸里有些疏离,这让温子衿有些看不懂。

不过温子衿仍旧听话的起身,还耐心地整理那散乱的薄毯才出声:“那子衿便不打扰叶姐姐休息了。”

“嗯。” 叶染垂眸倚靠着,未曾去看那小小身影,直至人走远了,方才看了看那展开的手,指腹隐约还残留些许温热细腻,将那敞开的窗户合上叹道:“再这般下去,还不如寻个法子早些离开才是。”

那角落的炭火被重新移至榻旁,而榻上的女子静坐一处,久久都不曾改变身姿。

春日渐暖,积雪融化的快,学堂也已开课,因此温子衿待在府邸里的时间便也少了不少。

每每温子衿想起要去那偏院时,可想起那日好似惹的叶姐姐很是不愉快。

事后温子衿还特意询问娘亲,可娘亲却只是说叶姑娘心善,应当不会介意孩童闹的趣事的。

真的不介意么?

可此后温子衿再去偏院,大多都是大门紧闭,便不敢再去叨扰。

这般情况直到夏日里天气热了起来,叶姐姐的情绪才好转了不少,连带人也看着精神了。

不过温子衿每回去的时候都不敢多留,生怕又惹得叶姐姐不悦。

学业日渐繁忙,温子衿也没有从前那般多的闲暇时光,多是带些小糕点小玩具,又或者将学堂组织的踏青游玩所见所闻说与叶姐姐听听,温子衿并不久留很是自觉的离开。

待春秋一转便又是一年,从学堂进靖洲城最大的学院,老夫子高度赞扬使得温父欲让温子衿去参加次年的乡试。

乡试每三年一次,寻常学子尚且需要准备数年之久方才有把握考试,温子衿十二岁年便正好那年乡试开考。

暑气未消的秋日里,天朦胧的亮,温子衿便从榻上醒来,洗漱过后不曾用饭,先翻阅起诗书。

那被翻的有些泛皱的书页很软,一旁的灯盏被灯罩住虽亮着光,可也只微弱的照亮这一角。

外头有娘亲派来的侍人,温子衿不想让娘亲担心,所以每日早早就睡了,待侍人退下歇息这才又重新捧起书本。

窗外原本春夏交接时盛开的芍药花已然都败了,原先外头希望便是一片鲜艳夺目的花田,白的,粉的,紫的各色都有,现如今入秋只剩一大片的光秃树干。

待晨间大亮,外面的侍人轻声唤:“小公子该起了。”

温子衿伸手揉了揉眼,忙合上书本,将一旁的灯盏握着剪子挑灭应:“嗯,知道了。”

侍人不过一会便端着水盆进来,温子衿挽起衣袖自顾自的洗漱,年岁的增长在温子衿的脸上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仍旧极其白皙的肤色,眼眸漆黑明亮,那因认真拧着帕巾而抿紧的唇,微红带着些许粉嫩,与寻常的小公子相比实在是太过白嫩。

唯有那眉不似女子峨眉清秀细长,反而颇有些细密,颇有着严肃的大人姿态,这般看着反而显得稚气未脱有些可爱。

好在个头却比幼时高了不少,早先时温母还担心温子衿长不高,现如今一下便窜了起来,反倒不怎么担心了。

侍人排放粥饭时,温母从外头进来,眉眼间有些愁绪,见温子衿正一旁捧著书,一手握着汤勺吃粥,便又展露笑容出声:“吃就安心吃,书放在一旁又不会跑。”

温子衿抬头看向立至一旁的母亲,便合上一旁的书,弯着眼眉乖巧的应:“娘亲,可用过饭了?”

“方才吃过了。”温母坐于一旁细声道:“明日乡试尽力而为便可,子衿切勿太过在意结果。”

“嗯,子衿知道。” 可是温子衿还是想要考个好名次,这般也能让娘亲开心些。

室内的窗台皆已展开,光亮的很,温母手里捧着茶水抿了口道:“若是乡试中了,你父亲定然高兴,可后头的会试,殿试那可就不是这般容易蒙混过关了。”

温子衿手握汤勺微停了停,目光探向温母眼中的担忧,心间微紧了紧问:“那子衿便只考个寻常的名次?”

“傻孩子,为娘只期望你量力而行,可不是让你打退堂鼓,若是考中举人那日后之事再行安排,若是不中,你父亲还有爵位与你,将来也是不愁吃喝。” 温母浅笑的捏了捏那探近的小脸,“就怕我家子衿夺得解元,那到时候来温家上门问姻缘的媒人可就拦不住了。”

额……

娘亲最是喜欢说着说着,便往别处提,温子衿埋头吃粥选择避开娘亲那说笑的话语。

乡试那日靖洲城里热闹的很,天未亮温子衿便已准备出府,那日下起了小雨,温母撑着伞送至府门前。

“娘亲快回去吧。”温子衿望了望外头的雨水,有些许凉。

温母抬手轻抚温子衿侧脸说:“子衿长这般大,第一次离家数日可莫哭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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