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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总想让我怀孕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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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熙摇摇头,“就算没有那三句,你依旧比她写得好,好很多。”犹豫了一下,抬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而且是我应该谢你。我写那几篇习作时心情不好,写完了觉得很差,并未多想便弃置一边。今日你把那几个句子挑出来,我才发觉其实那几句很不错,你当真独具慧眼。”笑意浓了一些,“说真的,我竟不知你还看过我的文章。”

夏焉漂亮的脸微红,小声说:“我觉得你很厉害,所以偷偷地……看过不少你的文章,你写的好多语句我都记得。”

程熙双目惊喜地一张,“你看了多少遍?为何要……偷偷的?”

“没有看很多遍,就是偶尔看看。”夏焉不好意思地说。

程熙讶然,“还说苏兰儿背诵得好,我看你才是过目不忘。”

并肩坐了一会儿,夏焉举手道:“还有问题。”

程熙此时心情很好,微笑着点头,“你说。”

夏焉道:“你不喜欢苏兰儿,对吧?”

程熙理所当然地一“嗯”。

“那为何她向你示好时你不拒绝?当众虽是那样说,但你又不是真傻,你一定知道她的意思。”

“我的确知道,之所以不直接拒绝,原因有二。”程熙垂眸,望向粼粼的湖水,笑容收敛,露出少许疲惫,“其一,对方地位在我之上,又以研究学问为由,何等光明正大,我若以无亲近之意拒绝,便是自作多情,落人笑柄,跟着整个丞相府都会成为意欲攀附贵妃的笑话;若是不明确拒绝,但言语态度冰冷不佳,又是一项对贵妃无礼的罪名。即是说,苏兰儿用这种方式接近我,其实很聪明。按这等思路,大围猎上我亦不会给她难堪,不料我却一反常理了。”

“哦哦。”夏焉恍然大悟,“那第二呢?”

“第二是因为我家与丽贵妃一系的关系一直有点紧张,他们乍然想要结亲,或许别有深意,所以我便将计就计,试试她们。”

夏焉紧张起来,“试出来了吗?”

程熙摇摇头道:“暂未。”反问夏焉,“你觉得我卑鄙吗?”

“嗯?”夏焉茫然。

程熙叹了口气,与夏焉并坐赏月看湖水,不说进学的事,也不斗嘴吵架,这令他很是轻松温暖,许多平时没机会、也没人诉说的话语便赶着想说。

“爹爹是太傅,我自小是太子伴读,太子殿下打心眼里敬重爹爹,更以好友待我,这些年来,我跟随太子殿下与二皇子抗衡,有过不少谋划,你觉得……这有悖于君子的德行吗?”

夏焉蹙眉想想,问:“害过别人吗?”

程熙摇头,笃定道:“没有,从未。”神色一暗,“只是皇家争斗自古残酷,也许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流血牺牲,亦或会有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比方爹爹助皇上开国、为大齐平乱、与他国作战,多少将士百姓因此丧失性命、流离失所,虽是为更长远的安居乐业,所谓止戈为武,王道大义,但有时想着想着,也会烦恼和迷惑。”

夏焉怔怔地瞧着程熙,印象中,程熙永远是从容自信如沐春风的贵公子气度,不会忧虑伤感,不知民间疾苦,但如今看来,他很善良,想得很多,也看得很深,有矛盾,亦有反省,说起这些的时候,脸上还有一些小小的迷茫委屈,显得十分鲜活可爱。

他突然生出了一股强大的责任心,想好好地帮一下程熙,便道:“我觉得君子不是只做老好人,而是直道而行,纵有谋划,但只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就没问题。”

程熙眼前一亮,惊喜地看着夏焉,“嗯,你说得对。”

夏焉再道:“譬如苏兰儿,若她只是单纯倾慕你,毫无旁的想法,也不先算计你,你定然会好好同她分说,绝不会让她难堪,对吧?”

“嗯。”程熙重重点头,只觉得夏焉是这世上最最懂他的人,开心地说,“没错,我这么做,正是因为她与丽贵妃心怀不轨,不仅对我多番算计,还要害你。”

“所以你怎么会卑鄙呢?”夏焉对着程熙纵意而笑,恰如芍药于月下盛放,“你不疾不徐,让她们当众耍完把戏,而后一一击破,据理力争却不得理不让,大伙儿都看着呢!你可厉害了!”兴奋地握住程熙的胳膊。

程熙一愣,只觉得眼前笑容漂亮得晃眼,有生以来难得地羞涩了。

他瞧着夏焉,突然双手抱住他肋下,运起轻功跃出木廊,再纵身而起,稳稳地跳上廊顶。

月夜甚低,皇城千瓦尽入眼帘,夏焉呆呆站着,吃惊地问:“这是……做什么?”

程熙道:“你上回不是想上来?”

夏焉想到上回爬柱的狼狈,脸一下红了,尴尬道:“……亏你还记得。”

程熙温柔一笑,跳下去取了酒,回来就着廊顶一坐,一腿曲起,白袍锦衣与长发随风轻飘。夏焉盘膝坐在他身边,取了盖在酒坛上的两只碗,问:“你让我喝酒?”

他指的是在京郊别院,程熙不让他饮酒的事,程熙也想起来了,无奈摇头,把两只碗都满上,道:“说真的,今日之前,我的确混乱,时不时就把你和从前……分不开。但现在突然分开了,突然发觉到了真正的你。所以,与你饮酒庆祝。”三指捏着酒碗,与夏焉的碗一碰,首先仰头饮下。

夏焉意外而震撼,捧着酒碗喝了一点,问:“什么意思?怎么就突然分开了?”

程熙放下酒碗,道:“不知道,或许是看到了你在比武场上的拼命,或许是看到了你写文章时的执着,或许是看到你与苏兰儿站在一起,明白了男女之间的显然不同。”

夏焉不赞同道:“不是所有女子都像苏兰儿那样,她才是例外!”

程熙道:“没错,但我所指并非性情优劣,而是说瞧着苏兰儿,突然就把你曾经的女子影像抽离了。”

夏焉试着理解:“也就是说……之前你看着我,一直觉得我有两个?一会儿是姑娘家,一会儿是男孩子?”

程熙想了一下,点头,“差不多是这样。”

夏焉顿时伤感了,心想从前他给程熙带来了多少伤害啊,便拉住程熙衣角说:“苏兰儿并非良人,但你……总是要成婚的吧?景相和程大人虽然嘴上不说,但一定很担心。”皱眉想了一会儿,顿时更焦急了,“你的终身大事迟迟不定,晚月又孤身在外,他们肯定担心死了!”

程熙有一同胞弟弟,名景晚月,今年十九,自小喜欢舞刀弄枪钻研兵法,性情不知随了谁,清冷孤傲得很,十五岁时便离家前往边关历练去了。

程熙却道:“爹爹们固然忧心,但也说了,绝不让我们做违心之事,还说只有我们开心快乐,他们才能真正地开心快乐。”

“哇!”夏焉赞叹,“有景相做爹爹真好!”

程熙笑了,“爹爹与父亲结缘时,爹爹二十七岁,父亲都快而立了,可见哪里有什么年纪大小、急与不急,遇着能一生相伴的真心人才是最好。”

夏焉赞同地点头,“那我希望你尽快遇到。”极为郑重地注视程熙,“真的,我特别希望你能赶紧有一段美好的姻缘。”

程熙也瞧向夏焉,深邃的目光对上那清亮含水的眼眸,像是有许多话要说,然而僵持许久,最终仍是低头饮酒,抬头望月,道:“上任前还有明日一日空闲,正好带你去个地方。”

夏焉好奇道:“去哪里?”

程熙道:“明日便知。”

夏焉撇嘴蹙眉,“不是又要学东西吧。”

程熙大笑,“自然不是。说好了今日之后再不管你,何况皇上也下令了。”

“哦。”月影清寂,宫闱静寂,夏焉低声应着,语气有些恹恹。

不知为何,程熙说了再不管他,他既有些开心,又有些伤感。

第17章 气氛总不对

秋日晌午,天高云淡,晴好日光裹着丝丝凉爽,夏焉穿着水墨色公子袍,身披薄披风,大步快行于京城街道——昨晚喝得有点晕,想多睡一会儿,便将今日之约定在了午后。

远远望见程熙长身立于大牌坊下,他赶紧跑过去,仰头微喘道:“等了很久吗?”

“没有,你来得恰好。”程熙眸中闪着期待的光,转身,自然而然地伸手护住他的肩膀上方,以避开行人,道:“走吧。”

夏焉扭头疑惑:“去哪里?”

程熙温文而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目的地是大名鼎鼎的春风楼。

夏焉早有耳闻,知道这是全京城最好的酒楼,并非临街开店,而是闹中取静圈出一个大院子,进入那扇古朴低调却蕴含厚重的大门,绕过影壁,行过长廊,内里豁然开朗:山水亭桥楼阁台榭、高床暖枕酒菜琴曲,小二们该恭顺则恭顺,该风趣则风趣……总之你在酒楼里需要的、想要的,甚至想不到要要的,它都有。

唯一的缺点就是位子极不好订,恐怕只有程大公子这样的才能随时想吃就吃得上。

还一来就是楼眼伺候。

楼眼名为凤来,三楼栖凤台上观景最佳,二人便在台上对坐,中间摆着食案,夏焉侧头下望,只见远山舒朗,近水波光,亭台楼阁相互错落,石桥长廊弯弯绕绕,穿着考究的行人三三两两,醉人馨香在风中轻飘,更重要的是,所有美景皆在眼下,当真是睥睨万物,心旷神怡。

转头看程熙,程熙也正注视着他,道:“焉字本意为凤形黄鸟,此台之名恰恰配你。”

夏焉一怔,望着那双英俊笑眼,脸颊微微发烫。

程熙招呼侍从取来一个大包袱,解开,亮出一件白绒短披风与一只锦盒,披风是夏焉落水时丢在湖中的那件,上面的绒毛像是重新织了一遍,白得发亮;锦盒一翻,全无一丝瑕疵的白绸红梅帕静静躺在那里,夏焉更是震惊!

他取过巾帕珍惜地左看右看,动容道:“谢谢你……是在哪里洗的?一定很不容易吧。”

“瑞福临。”程熙道,“他们的衣饰技艺颇为精深,对我们来说是难事,对他们来说却易如反掌。”

“瑞福临?”夏焉喃喃自语,这名字有些熟悉。

“就是婚礼的筹备商之一。”程熙提醒道。

顿时,夏焉心虚与尴尬并起,只好借吃菜和看景掩饰。程熙陪着他吃了一会儿,墨蓝天色推走暖红晚霞,春风楼各处亮灯,一时缤纷五彩,仿若上元灯节。

食案撤开,夏焉与程熙并肩向着楼外坐,下方湖水对岸的戏台上装点停当,乐曲声响,穿着鲜艳的伶人们碎步来往,身影映着灯光,咿呀婉转的曲调在水波中荡漾,可谓满耳繁华,满眼俊俏。

夏焉兴致盎然,与程熙目光一对,白芍药不自觉地红了大半,明亮的眼珠一转,忙掩饰道:“对了,那披风怎在你手上?”

程熙想起那夜救美失败的空落,不愿再提,含糊道:“后来又经过了一次湖水木廊,看到了,就捡了起来。”

“哦。”夏焉在夜色中看着程熙,脑袋有点晕。程熙便在他的晕乎中感慨道:“父亲最初是京城小贩,与爹爹原本只是生意往来,后来在这春风楼中,他们的关系变了。”

夏焉一愣。

“太子殿下与侧妃殿下亦是在此相遇,金风玉露,而后再也分不开。”含着柔和笑意的深邃眼眸执着地望过来,仿佛在暗示什么。

夏焉顿时紧张了,脸唰一下红成爆竹,心怦怦怦怦狂跳:程熙已不是第一回这样举例了!此情此景,言下之意,不就是……啊!不能发生不该发生的事!

脑中飞速旋转,他心生一计,忙煞有其事道:“是呢!这件事我听说过!强抢男子!你就是太子哥哥的帮凶!”

唯美意境被无情打破,情绪酝酿得恰到好处的程熙一愣,匪夷所思道:“什么、什么帮凶?什么强抢男子?!”

夏焉心想气氛终于对了,故意抱起双臂一扬眉:“阿梦哥哥不是你帮太子哥哥抢回来的吗?”

程熙一脸无奈:“我只是帮忙找人,并安排些……场所罢了。”

“那还说不是帮凶?!”夏焉激愤地跪直身体膝行两步,不满地仰头逼视。

程熙目光闪烁,克制住将眼前人一把搂腰的冲动,耐心解释道:“侧妃殿下那样的人物,若非心甘情愿,怎么可能被抢走?说句不该说的,与他在一处,太子殿下吃了不少苦。”

“阿梦哥哥也吃了很多苦,你就是偏帮太子哥哥!”夏焉心中不快,嘴巴却动得飞快,“而且就算无人能左右阿梦哥哥的行事和心意,但那是对他而言,你只从你自己这里说,你帮太子哥哥做的那些事,有无仗势欺人的强迫?换言之,若阿梦哥哥并不那么厉害,你们强抢的恶行是不是就坐实了?”瞧见程熙晃神,他立刻指控,“看!我说对了吧?!”

程熙从未听过这种说辞,又被夏焉那叭叭动个不停的嘴扰乱了心神,一时有点恍惚。他别开头定神琢磨,渐渐的,困惑的面色转为镇定舒展,语气也缓和了,重新看向夏焉,认真道:“是,从前是我一叶障目了,日后找个机会,我向侧妃殿下致歉,再日后,我会更加约束自己,也当规劝太子殿下。”

斑斓夜色中,眼前人散发着谦逊自省的君子光芒,夏焉瞧得怔住,见他宽和优雅地笑了,还补充道:“好在有你在身边鞭策我,我若还有不好不对,你一定要告诉我。”

夏焉:“……”

气氛好像又不大对了。

轻咳两声,他坐正身体,向前看戏。

他不懂戏,看多一会儿便昏沉了,双眼来回挣扎,脑袋一次次下点,最终彻底失力,身子一歪,倒在程熙身上。

温暖柔软的身体,绵软顺滑的头发,毫不设防的有些傻乎乎的睡颜……

程熙在晚风月色、水波曲调中侧头端详。

片刻后,夏焉轻声低哼,穿着翘头白靴的双脚动了动。程熙便盘膝而坐,将他打横抱起,屁股搁在自己腿上,上身搂向胸口,誊出手来取了白绒披风为他迎面盖上,系带仔细系于颈后,又脱了靴子,搭上柔软的坐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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