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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池春水皱》TXT全集下载_3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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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闻言,不假思索地应了一声“好”。说实话,早前躺在书房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琢磨,这门婚事还能不能继续了。

不知是不是平王答应的太爽快了,内间反而半晌没了声音。过了会儿才听灵月的声音又起。

“果然我在父王心中可有可无。父王口口声声说为我找的好亲事,也就说解除就解除了。”

顾恒安在旁边听得直皱眉,闹着解除婚约的是她,这会儿答应给她解除婚约了又说的什么酸话。刚想怼回去,却被平王摇头制止了。

到这会儿,平王反倒心里平和多了,他这辈子要说富贵显赫也真是多少人之上了,可要说憋屈吧也不是没有,说他自私他承认,说他对不起灵月吧,他也不否认。可父女关系到了这一步,他也不觉得全是他的错,本来嘛,女儿一般都是跟着母亲的。但如今再纠结谁对谁错,谁错得更多,似乎也没意义了,就当是父女缘浅吧。

“这些话说了也没意思了,你且说还要如何吧?”

冷静的时候是真冷静啊。连一旁的顾恒安都感觉到他爹的不一样,他爹平时看着什么事都不上心,只不过是没什么必须要上心的罢了。

“我要嫁给钟宇。”

终究还是听到了最不想听的,平王竟然爆笑出来,霎时连原本哭的侧妃都没声了。

顾恒安心底叹气,有点可怜同情他爹了。

“你不想嫁给司马家,可以,你想嫁个能当官的,也可以,为父去给你找,找到你满意为止,哪怕到时候舍了脸面给你求个姻缘都行。或者你说不嫁人,为父也养你。但你说你要嫁给钟宇?不可能!”

内间一阵哐啷乱想,然后就见灵月披了件外衣冲了出来,瞪着眼睛问:“为什么?”

侧妃跟在一边,着急地对灵月说:“明珠啊,你父王都是为你好,你别跟你父王吵啊。”

灵月却猛地甩开侧妃的手,红着眼睛道:“你住嘴,你最没资格说我,从小到大就是你不要我的,别人都有娘,就我有也是没有。你除了你自己,你还管什么?”

“啪”的一声,屋子里又安静了。

顾恒安简直是坐不住了,说起来是一家人,可这会儿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多余了,他刚才就不该跟过来。

灵月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出手掌掴的平王。

平王一脸的平静,打完了又坐回去,慢慢道:

“哪怕她把你送到东宫,没怎么管你,那她也是你娘,你记清楚了。还有,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钟宇不配,满京城都知道他是个断袖,我平王的女儿却要嫁,我丢不起这个脸。更重要的是,他钟家不配。

钟家是什么人家?当年大皇子的事情,钟阁老交出去了家里先皇赐的丹书铁卷,自己退的也不名誉,若钟阁老不曾做过今上的老师,若不是今上对大皇子有几分真心,他们钟家能逃得过灭顶?就算如今钟家还有一席之位,那一是因为当年他家涉入不深,二是因为今上还在。若日后是东宫继位,你觉得钟家还能平稳?

钟宇当初明知自己是断袖,却还要找上你,明明找个小门小户的更保险,这些你都不觉得有问题吗?你自己看看钟家的媳妇都是些什么人家?如果你不是蠢到极致,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说不可以了。如果你真是想不明白,还坚持要嫁,那对不住,为父就当少了个女儿。以后逢年过节,为父亲自给你烧纸,百年后咱们在地府相见,是非对错继续分说就是。”

“爹?说什么呢。”

顾恒安听得直皱眉,忍不住出声制止。

灵月听得也愣住了,可见顾恒安开口,却是哭丧着脸道:“哥哥唤父王为爹,我却是父王。父王若也分我一些疼爱,许是也到不了今日了。”

顾恒安看到他爹扶在椅子上的手其实是微颤的,对灵月的说辞更是听不下去了,出声驳斥:“路是自己走的,便是父母做得不对,你自己又岂是全无错的。行有不得,反求诸己。”

“哥哥没有经历过我的痛苦,自然说话大方。哥哥娶了心仪的女子,自然不懂我的苦楚。哥哥何必在这里充好人呢?”

这就根本谈不下去了,顾恒安闭嘴,省得浪费口舌。

“该说的都说了,你自己想想清楚吧。大夫说你要多休息,这院子我会多派点人过来,省得外人打扰了你。对了,昨天帮你的那几个小丫头,我已经让人处置了。”

平王说完,便也不想再呆下去了。大步离开。到了院门口却差点被门槛给绊倒了,还是顾恒安眼疾手快扶了一把,觉得他爹的手真凉。

“爹,一会儿找大夫给您开点安神的药,您好生睡一觉。其他的我来处理。”

平王稳了稳,却是摇头道:“不用了,这事儿你不用沾手。当初的婚事是我找的,我再去说就成,司马家是通情达理的人家,没事的。其他的,也没多大事儿。这些年多少事儿不也都过来了。没事没事。”

顾恒安张了张口,终究没再说什么,要扶着他爹,却被推开了。

平王故意挺了挺身子,笑道:“别紧张,你爹我没这么容易倒下。对了,还是有两件要你办的事,一个是昨天那个报信儿的小吏,去谢谢人家。还有一个你抽空去找下顾润泽,你妹妹的事好啊歹的表个态。咱们这种人家,最不缺的就是狠心,是吧?”

顾恒安一边点头,一边很欠揍的说:“爹,您别笑了,丑。”

原本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平王,瞬间被顾恒安给激起来火,假意踹了一脚,道:“臭小子!滚!滚远点,碍眼!”

“滚,一会儿就滚,等把您老人家送回去我就滚,我都还没吃饭呢。”

这一天真是跌宕起伏啊,顾恒安这会儿觉着饿了,之前因为睡着没感觉,后来又是灵月的折腾不止,此时都快月上西楼了,终于肚子有反应了。

“让厨房准备点东西,你老子我也没吃什么。哎,陪我喝两杯。”

顾恒安听了直摇头,“我昨个儿的还没消化呢,不喝了,陪您可以。”

知道自家儿子被灌酒,也知道原因,平王直接哼了一声“活该!”

父子俩人刻意地避开灵月的事情,慢慢的倒也恢复了如常似的。

陪过了自家爹,顾恒安又终于回到自己院子,白天睡多了,此时半夜也一点不困,又不知道做什么,脑子里冒出很多念头,闪过什么画面,有点乱,想静一静。便索性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望月亮。

刚才还是又喝了几杯,当然几杯不会醉。他爹今日说了一句,“他们这样的人家最不缺的就是狠心。”他不想承认这句话,可似乎,他从小到大接触的,包括别的勋贵之家,狠心的事都不少。

又想到之前花朝跟他提起纳妾的事情,花朝说他言语不当的事情,其实她真是挺敏锐的。今上给赐的“敏慧”二字,当真没错。不过有时候,花朝又格外的心软,比如说当初哪怕只是听说灵月可能去和亲,都有点自责,甚至后来灵月对她动手,说是花家看在结亲的份上没计较,那也是花朝自己没计较,不然以花家上下宠她的架势,怎么可能真的不计较。

顾恒安忍不住想,若是花朝知道今日的事,不晓得会作何想法。会觉得他们家的人都太冷血吗?早晨因为灵月折腾出来的事情,顾恒安还想写信给花朝吐槽几句的,如今却忽然不敢动笔了。

勋贵之家,多数依靠的都是圣恩,可最难测的就是圣恩啊!所以,他们最明白的就是什么是明哲保身。此时想想,似乎也又能理解顾润泽和兴王府了,且不说他们帮东宫的事情,顾润泽肯在金吾卫扎扎实实的当差,就比他们这些只想着保全的人家要高明啊。

所以,花朝之前说的没错,他不过只是选了一条最好走的路罢了。

忽然间有点特别想她,昨日温宁郡主出嫁,也没机会见到她,掰着手指算花朝过门还有大半年呢,就这还是他爹以平王府目前缺了内当家硬是跟花家讨价还价来的,按花家的意思,恨不得拖到后年去才好。

叹气啊!顾恒安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院子,没有灯光,没有人气,冷冰冰的。其实,整个平王府都冷冰冰的,没什么人气。或许他爹说的没错,以后该多生几个孩子。

不行,明天他要去找他爹,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把婚期再提前点。

顾恒安对着月亮思绪乱飘,一时恨不得立刻就能娶了花朝进门,然后下一秒就满院子毛头娃子乱跑才好。想的自己嘿嘿直笑,亏得也没什么旁人,不然怕是要觉得这人傻了。大半夜不睡觉,对这个月亮发愣。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在完成作业,更的晚了。抱歉。

第78章 丧事

灵月的婚事定的突然, 说退也突然,外头难免有点闲话传出来, 不过灵月到底跟东宫有些关系, 又出身平王府, 就算有人说道也都顾忌几分。而比起对灵月的关注, 还不如去关心关心东宫太子到底怎么了。

没错,东宫太子再一次传出来危重的消息, 就连善郡王都又入宫侍疾去了。花朝听说周美欣也几次被宣去宫中。但凡宫里有点事情,外头就是风波将至的样子。这时候花朝也不好去联系周美欣了,省得落在别人眼里, 像是她家打探消息似的。

听说顾寅也是连着多日都在宫中,只有温宁回门那日出现了下。也只悄悄带回一句, 有人换了太子的药, 宫里在严查。

这下子,本来花朝就被她祖母暗示少出门,如今是更出不得门了, 就连顾恒安送信都少了。虽然京中各世家还没到了闭门谢客的地步, 但彼此间也都自觉地减少往来。

就这种时候,魏家派人登门报丧了。魏老夫人故了。

花朝听说的时候, 很难分辨心底是什么感觉。

她跟这位外祖母实在没多少亲情, 自小没见过,印象也不好,去年进京后,更是对魏老夫人的很多做法都不喜, 后来几乎是能不搭理就不搭理。若纯按辈分来说,她这晚辈做的挺不合适的,可魏老夫人做的那些事,也真是让人无法亲近。

再到后来魏家分崩离析,日落千丈,魏老夫人中风瘫在床上,花朝去看过一两趟,也就各过各的了。此时乍闻过世的消息,惊觉,许久不曾听到魏家如何了。

按规矩,花朝兄妹三人都要服小功之丧,武定伯也要服缌麻之丧。派了人快马加鞭往南延去报信,可如今南延花家应该只剩花朝大哥在,武定伯是之前就接到信儿先出发往京城来了,算着时间应该都快到了,只得派了人日日守在城门口,武定伯一到就把丧服先换上。

花朝和她二哥也是接了信儿就换了衣服往魏家去了。

去年花朝入京的时候不过比现在晚了个把月,可如今的魏府却比去年更萧索。也说不得萧索吧,四处都还是井井有条的,但就是安静。

丧仪都已经准备起来,魏家三位老爷,还有魏贤堂兄弟三人也都在,花朝兄妹先去磕头上香,然后花朝就觉得两道放肆的目光落身上了。

花朗也有所觉,顺着目光看过去,一个油腻的胖子,也不知魏贤怎么发福成这样。心底冷哼一声,原本不理他们,没想到还死性不改。

好在花朝他们不必在灵堂守着,略微寒暄几句,便离开了。花朝且去后院见李氏等人,花朗就留在前院。

“朝儿来了,有心。”

李氏看着比以前更轻减了,不过神色还不错。说实话,花朝从她面上看不出什么哀戚之色,尽管眼睛是红肿的。

花朝点头应声,一一跟屋里的人打招呼。吴氏和刘氏都在,魏玉琼也在,还有个没见过的年轻妇人,看着有几分李氏的模样。身份倒也不算难猜,花朝主动打招呼道:

“是大姐姐吧?姐姐好。”

这人正是李氏的女儿,魏家大姑娘魏玉珍,见花朝主动,心里几分高兴,道:“我母亲说妹妹聪慧,果然,咱们都没见过,妹妹也知道我是哪个了。”

“姐姐何时入京的?怎么没派人与我说一声。”

魏玉珍许是生过孩子后略有发福,与原本花朝听说的不太一样,不过说话倒是一直软和和的。听花朝说话,略有点不好意思,低声答到。

“也没几日,你姐夫得了个差事,之前孩子还小,我便还在家中,也就是最近,公婆说总要有人照应夫君一二,便让我过来了。”

听话里只说她过来,没提孩子,花朝便了然了,必定是孩子留在了李家,就不知是不得已还是旁的了。听音知意,花朝原本想问问孩子的,便也只好不提了。

“等日后姐姐安顿好了,派人知会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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