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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池春水皱》TXT全集下载_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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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语嘟囔了句“都有”,却不肯多说别的,只是比往常安静了许多,上前帮花朝梳妆。

“姑娘,今日是新年,别那么素净了,花钿也贴上吧,一会儿要去兴王府呢。”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哪个不爱打扮的,恨不得装点得越娇艳越好,可花朝容的貌,本身就盛极,平时里反倒习惯往淡了化几分,满匣子的首饰也不常带,只会嫌麻烦。

“嗯,也别太复杂了,花钿啊,贴吧,难得是爹爹亲自给我挑的,可惜爹爹瞧不着。对了,一会儿去兴王府,之前备好的别忘了带上。”

年前花家的节礼一早就到了,三大车的东西,两车是给魏家的,还有一车是单给花朝的。花朝从自己那份里又挑了些出来分送魏家的女眷,还留了些好的,自然是打算亲自送到兴王府的。

“姑娘放心,早就准备好了,不会忘的。”

先去给魏老夫人请安,魏家人大年初一要祭祖,花朝也就不用去的那么早了。算着时间过去,魏老夫人给了花朝一个大大的红包,拽着花朝坐在身边,亲亲热热的,可魏老夫人另一边坐着的是魏贤,当着满屋子人毫不避忌的目光,让花朝恨不剜了他的眼睛。

直到上了马车,挑帘子窜了点冷风,花朝的面色才好了些。刚才是真坐不下去了,本来为了面子还想至少过了晌午再出门的,可实在是难堪。

“那个谁也太不没脸了,真是真是……”

“行了,什么也别说,我不想听,半个字儿都不想听。”

花朝对丫鬟们脾气好,难得有次发火的时候,可见的确是怒火烧的厉害。闻言,非言和非语也都不说话了,一时间就车轱辘碾在路上的声音。

过了好一阵子,花朝揉了揉绷着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一会儿到兴王府可不能还这副模样。看着非言、非语不敢吭声的模样,复又缓声道:“回头我会让表婶派个人回魏家把春天和冬天接过来,魏家那边让喜妈妈带着夏天和秋天守着咱们住的那个院子。”

“干脆全搬了算了。”非语瞅着花朝的脸色,小声咕哝一句。

花朝摇了摇头,声音冷冷的说:“还不到时候,就算不怕魏家编排闲话,也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而且,我倒要看看这样没规矩的,会是什么结局。”

“嗯,那回头奴婢跟着一起回去一趟吧,喜妈妈早晨没跟着,估计还不知道什么事儿呢,您突然让接了春天和冬天,又让她们守院子,估计喜妈妈要着急了。还有咱们的东西,虽然不怕人惦记,可奴婢寻摸着,估计魏家也住不久,倒不如收拾收拾,看有哪些可以先慢慢的挪到正英巷去。”

“真是,大过年的……”

过年不说丧气话,不然花朝估计能说出一箩筐来,糟心的厉害。

花朝离了魏家,却不知魏贤此时满脑子都是她娇艳无比的小脸。而花朝一走,还在魏老夫人身边的魏贤就坐不住了,看看一边的王氏只觉得寡淡的厉害。当初娶王氏的时候他就不满意,是他娘非说什么王氏旺夫,说王家只这一个嫡女,他岳父在吏部任职对他日后也有帮助,结果娶进门来,果然无趣,天天就只会盯着他说什么读书上进之类的话。忽一转的又想,若是花家表妹来劝他,只看那张脸,他也愿意的,不对,听那娇滴滴的声音也愿意。越想越坐不下去,连老夫人许他这那都觉得没劲,随口说要温书便抬腿走人了。

屋子里也只有魏老夫人和吴氏真相信魏贤是要去温书,李氏心底冷笑,刚才魏贤怎么盯着花朝看的,满屋子只有魏老夫人那对姑侄俩是瞎子,哦,还有个四姑娘,只顾着跟孙家两姊妹斗嘴。不过魏贤说要温书,正好给了李氏借口,随即也领了魏贺离开。

另一头,王氏也是面色难堪,强忍着脸上撑着笑,她婆母还没走,她就也走不得。

魏贤自然不是去温书的,只是大过年的也没甚去处,就溜达到了花园子里,对着树上的梅花竟是突然一副伤春悲秋的模样。

“表哥……”

冷不丁的身后一声娇滴滴的呼唤,魏贤猛地转头,待看清来人,心情真是大起大落。哎,刚才一瞬间还以为是花朝。

“原来是佳人表妹啊!有事?”

也不知孙佳人什么时候跟出来的,这会儿低垂着头,手里攥着个东西递到魏贤跟前,道:“表哥,这是我姐姐绣的,让我有机会了给表哥。”

魏贤大刺刺毫无顾忌的接过来,看了眼,竟是个绣了蟾宫折桂的香囊。一下子心情又好起来,却是笑眯眯的反问道:“哦,你姐姐怎么不亲自给我?”

孙佳人则一副为难的模样,细声说:“姐姐,姐姐不好意思。”

魏贤把玩着手里的香囊,这种小手段他还真不看在眼里,可闲着无事,逗弄一下聊胜于无。

“你们这可是私相授受啊。”

孙佳人飞快的瞅了魏贤一眼,旋即又惊又怯的低下头,仿佛要哭了般,连连道:“不不不,不是的。是,是姐姐,姐姐原本没想送出来的,是我知道了姐姐的心意,觉得觉得该让表哥知道。都是我,是我非要给……表哥……要不,要不,表哥还我吧……”

说着竟是要将香囊抢回来,魏贤猛的一抬手,孙佳人扑了个空,却一个踉跄扑到了魏贤怀里,魏贤趁势一扶,嗯,一搂,软玉温香在怀。

“表妹这是做什么?表哥我可没说不收啊。表妹别怕,你姐姐的心意我知道了。多谢表妹。”

孙佳人完全是被吓到的神情,一动不动的,而魏贤竟然趁机在孙佳人背上拍了两下才松了手,然后,孙佳人立刻头也不回的飞奔离开。

魏贤捏着手里的香囊,瞧着孙佳人的身影远离,又闻了闻指尖,好像有点香粉味,却不算多好的香料。撇着嘴笑了下,转手把香囊丢给了身后的小厮。

“赏你了。”

那小厮伸手接了,狗腿的上前,道:“爷,这可是表姑娘绣的,您赏了小的,不好吧。”

“切,什么玩意儿,真当爷没见过世面,这点子把戏还来爷面前耍弄。”

“那万一表姑娘……”

“万一什么,她们还敢去嚷嚷不成。不过,孙家两姊妹长的也还凑合,大不了娶一个做妾呗,我也不介意就是了,哈哈。可惜,可惜,朝儿妹妹却……”

一主一仆嘴上没个好话的离开,谁也不晓得园子里还有旁人在。

“姑娘,咱们也回吧,你身子重了,可要当心。”

“嗯,回吧。听说龚妈妈很会做蜜饯果子,你抽空了去问问,看能不能求点来,我这几日总馋这个了,大过年的也没处买的。”

“知道了,姑娘,准是您肚子里的小少爷想吃了。”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

第14章 拜年

园子里种种花朝自然无从得知,好不容易收起烦躁的情绪,待到了兴王府门口,却见兴王一家都在正门口,对面站着一锦衣公子,身后数十名佩刀护卫。花朝欲退回去,却还是有些迟了,兴王府门前的众人也都察觉了。

“呀,是朝儿妹妹。”

锦衣公子随即回头,只看到落下的帘子和半面一闪而过的娇颜。听温宁说完,问道:“是前段时间皇祖父给封了温宜县主的镇南将军之女?”

没曾想两边这么巧遇到了一块儿,还是老兴王乐呵呵的吩咐温宁道:“丫头,去把你妹妹接过来。哎呀,躲什么啊?那么漂亮的丫头有什么好躲的。快去快去。”

温宁捂着嘴笑,看了眼锦衣公子,见他也点头了,这才往马车那边去。

温宁上了马车,瞧见花朝一脸的尴尬,却是笑道:“没事,是皇长孙殿下,也不知道今年怎么来的这么早,我们刚接着信儿也吓了一跳。”

花朝猜那位公子的身份不会低,新年伊始,能让老兴王都站在门口迎接的自然没几个,原来竟是皇长孙殿下。怪自己来的路上心不在焉,没仔细叮嘱赶车的。

“要不我再……”

温宁拽着花朝的手,不等她说完,就接着说道:“真没事,皇长孙殿下很好说话的,他每年奉圣命来给曾祖拜年,不过闲话几句,不会久留的。而且是曾祖让我来接妹妹的,妹妹不过去,曾祖指不定骂我不顶用呢。”

花朝噗嗤笑了起来,点头道:“我一会儿跟外曾祖父告状,说姐姐编排他。”

一大早被魏家搅合的心情,这会儿才算是真的好起来。

温宁携了花朝同行,一对姐妹花款款走近众人。

皇长孙也终是看清了那半面娇颜之人,只觉得柔桡轻曼,妩媚纤弱,一瞬间脑海中飘过只有“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两句。好在皇长孙是个自持之人,心中再是惊讶花朝好颜色,面上却未见分毫,与行礼的花朝点了点头,便与老兴王并行入府。

花朝和温宁随在最后,只听温宁悄声与花朝细语,“今上恩泽,曾言曾祖是唯一的长辈了,理应论家礼来拜访。自然今上是不能来的,太子殿下的身子……便年年由皇长孙殿下前来。殿下说既是论家礼,便不带仪仗,次次都只是带了亲卫过来。往年都是靠近巳时才来的,也不过是呆上一刻钟左右,真就是闲话几句。”

花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两人看见兴王妃扭头瞄了她们一眼,便不再聊下去了。至于今年皇长孙殿下为什么来的早了些,自然一会儿会知道的。

“殿下今年来的早些,可是宫里还有什么事儿?”

这种话只有老兴王直接问,还问的完全只是拉家常的口吻。

“曾叔祖,宫中无事,只是今晨给皇祖父请安时,皇祖父吩咐恪谨早些来,开年是曾叔祖大寿之年,正好问问兴王叔可有什么安排。”

老兴王闻言,连连摆手,道:“哎呀,我这个老家伙了什么安排不安排的。不办不办,一把老骨头了折腾不起。”

花朝发现皇长孙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竟有几分可爱,又想他自称“恪谨”,不知是谁取的,这般严肃。

却听皇长孙又道:“每每说曾叔祖无需在门前相迎,曾叔祖都说自己身子硬朗得很,非要多走几步以证。这怎么又说不能折腾了呢?可见曾叔祖往常是哄骗恪谨的。”

“哎呀呀,你这个小子,说话真是……哼,反正不办,麻烦。”

老小孩老小孩,老兴王活到这个年纪,真是也常耍孩童脾气。

一旁的兴王看着,微笑摇头,对皇长孙解释道:“此事年前就与祖父商量了,祖父也的确是不想大办的意思。这京里头真论起来,沾亲带故的太多,若是大办恐真的麻烦的很。祖父的意思呢,只请些亲近的亲戚,热闹热闹就好。只是还有一事,估计开朝圣上也能收到花将军的折子,既然圣上问起,便请殿下先代为禀报一声。”

“兴王叔请讲。”

“是这样,先前姑母来信提及,祖父大寿时是要回来的,可姑母年纪也大了,这两年听说还有些喘症,祖父呢就不太想姑母路上奔波。祖父和姑母为这事书信来往,都有些生气。我便与花将军商议,请将军或两位侄子陪姑母同来。而且祖父也多年未见他们,即是高寿,也是整寿,故还想请圣上酌情。”

花家位居镇南将军之位,无事无诏是不能随意进京的,女眷们走个亲戚倒也无妨,可像花家父子这种都在军中的,想离南延则一举一动都受关注的。

皇长孙不自觉的往花朝处看了一眼,见她微垂着头,看不清神情,却能看到额间的金红花钿,闪了点点细光。

“恪谨回宫便禀明皇祖父。说起来,前段时间还听皇祖父说曾叔祖难得递折子进宫,竟然是讨要封号的,听的恪谨也很是好奇,不曾想今日就遇上了温宜县主。县主也是为了曾叔祖大寿提前入京的吗?”

不曾想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花朝匆匆一瞥,略有些奇怪,一时间又说不明白。

“惭愧,倒不全是因为外曾祖父的寿辰之事,是我外祖母身体抱恙,我却一直不曾在外祖母前尽孝,这才临冬入京的。”

皇长孙一直浅笑的听完,只道了一句“魏家啊……”便不再说别的,又转头对老兴王道:“曾叔祖,七十古来稀,您不想大办,想关起门来一家人聚聚怕是行不通,倒不如放开了办一次,恪谨听皇祖父的意思也是想给您好好庆贺的。”

老兴王撇撇嘴,嘟囔道:“那让圣上派人来弄,我家人少,不够用。”

“噗嗤”,众人都笑了,老兴王怕麻烦是怕的这个麻烦。

老兴王的生辰在五月,过了正月开始准备,倒是能刚刚好。

花朝倒不知兴王与她爹爹何时商议过的,可既然正式提请酌情,想必今上不给花家面子也会给老兴王面子的,至少她两个哥哥应该能陪着祖母来吧。越想越兴奋,自打到了京城住进魏家,简直是哪儿哪儿都不自在,便是想在兴王府住一段,到底也不如跟至亲家人一起的好。花朝几乎已经激动想开始算日子了。

想的高兴,花朝不自觉地唇角露出一丝笑,只见她转头悄悄跟温宁说了句什么,温宁旋即也是眼睛一亮。看得坐在她们对面的皇长孙也随着笑起来,心情特别好的模样。

不知是不是因为说起老兴王过寿的事情,今年皇长孙在兴王府呆的时间也比往年长了一阵子。离开兴王府的皇长孙殿下,出了巷子却忽然停了下来,回头望了望,空空荡荡的也不知道望什么,旋即的对身边人吩咐道:

“把温宜县主进京后的事情打听清楚报给我。”

且说兴王府内,再是好说话的皇长孙,也是皇家的人,送走了皇长孙,余下众人都不自觉的暗自舒了口气,气氛也变得更柔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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